泠泠七弦上,靜聽松風寒。
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
夏侯卜熱情款待,一襲淡紫色羅衫的夏侯溪妍也列席其中。看著琳琅滿目的佳餚美食,李正好甚是久違,心中免不了一番感慨。黃參將這輩子都沒想到有這機會進食這些饈珍。夏侯卜看著大家落坐變道:「來,別氣,儘管吃」
別看黃參將平時老實巴交的,看到這美食的誘惑便軍容異形。李正好也不阻攔,自顧自的飲了幾杯花彫酒。
「酒易傷身,李將軍倒不如多吃些菜。」夏侯卜招呼著,李正好便像征性的夾了幾口。
「這個是何物?味道很特別……」李正好的玉筷停頓在了眼前這道造型別緻的翠綠蔬錦上。
「哈哈,李將軍真是眼光獨到這是小女親自下廚做的蘆筍薈萃。老夫也鍾愛這道菜」
「小姐好廚藝難得難得」李正好拱手稱讚。
「公子過獎了。」夏侯溪妍臻首,竭力的讓自己保持這大家閨秀的模樣。
一餐下來,已是黃沙朧月至曉夜。李正好借口有些東西要整理先行離開了廳中。如此,夏侯卜也散了眾人,各自回屋。
「小姐,李公子真特別。」
「什麼?」
「第一口就選了小姐您做的蘆筍薈萃,而且讚不絕口呢」
「……」夏侯溪妍亦是有些激動,這道菜是仙逝的母親手把手教的。
來過府上那麼多兵,都無人問津。這李公子倒是真的挺特別的……
「小姐,莫不是這李公子就是您命中的良人吧」碧霞嬉笑著,惹了夏侯溪妍緋霞上臉。
「碧霞,你又取笑我小心我罰你」
「哎喲喲,別啊小姐。是碧霞多嘴了。小姐別生氣。」主僕倆著便往住處盈盈而去。
庭中,李正好倚著廊中長凳仰望著。一片漆黑的夜色,有些沉悶。一絲琴音聲聲入耳,隨著清脆悅耳的聲響。靜靜地聆聽著其中風吹入松林的淒清。腳步不自覺的朝著源頭尋去。
長廊刻意支起了一整排燈籠,照亮了漆黑的院落。女子靜若處子,一襲白衣上點綴著幾隻栩栩如生的紫蝶,青絲如墨,毫無髮飾。任起隨意的飄逸。恍惚間,李正好以為是李出塵回來了……伊人柔荑下的七絃琴如行雲流水般撥動。抬眸,是不同李出塵的淡褐色瞳孔。
「李公子」夏侯溪妍驚慌的中斷了七絃琴的音律隨即起身。
「夏侯小姐多禮了,是正好打擾了小姐的雅興。」
「不是不是。」方才夏侯溪妍一邊彈著琴,一邊與琴音訴著……不想,把真人給念來了。
「如若小姐應允,正好便在此做個聆聽者,小姐繼續彈奏妙音如何?」李正好有些意猶未盡。
「當然。李公子請坐。」夏侯溪妍莞爾一笑,隨著對方入座。重新坐回了琴前。
獨在異鄉為異,這琴聲讓李正好想起了母親在自己幼年時為眾多兄弟彈奏的音律。很熟悉,很親切……
玉樓天半起笙歌,風送宮嬪笑語和。
月殿影開聞夜漏,水晶簾卷近秋河。
「母后兒臣不答應死也不答應」郭月霖對著王后堅決道。
「月兒,不得意氣用事」王后呵斥著,但依然無法改變郭月霖的心意。
「西門城主少年才俊多少女子爭先恐後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那李正好有什麼好的」郭瀚霖此時和自己的母后站在了一線,極力的服著自己的妹妹。
「我不要我不要要嫁你自己去嫁」吼著。郭月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鳳鸞宮。
「母后你看都把她寵成這樣了」飛郭瀚霖氣憤的對著王后指責道。
「別急,你得讓她緩緩。這李正好剛走,丫頭還沒死心。」王后作為女人,心中對著女兒的心思比起郭瀚霖瞭解幾分。
「我不急,萬一哪天西門洛拓呆不下去回了鳳翎島,咱們的計劃就……」
「你能不能別什麼事都大聲嚷嚷隔牆有耳」王后拉著郭瀚霖壓低了話聲音。
「孝兒孝兒」郭月霖回到自己宮裡,又是砸東西又是廝衣裳。
「來了來了……」急忙趕到的孝兒被眼前的一片狼藉一怔,看著郭月霖哪還有一國公主的樣子。髮髻鬆散,衣衫東倒西歪。
自從李正好離開鳴嘯城。郭月霖便有些異常,眼下真是爆發了……
「孝兒怎麼辦母后都是騙人的她要我嫁給西門洛拓不我絕不」著擼去剛換上的茶具,屋內又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沒有一個宮人敢入內。
「公主,稍安勿躁。王后娘娘的意思,最後不是也要王上點頭嘛?」孝兒意有所指。
「沒錯,父王我要去找父王」
「等一下,公主您這模樣王上可會嚇壞的咱們先梳洗梳洗免得驚了駕」
勸住了急躁的郭月霖,孝兒手巧的收拾起了梳妝台,又給郭月霖整理好行頭。
「孝兒,還好有你……他們都是廢物」郭月霖望著唯唯諾諾站在一旁的大批宮婢眼神陰冷。
「公主別為一群下人氣壞了身子。咱們這就去王上那」孝兒討巧。扶著郭月霖起身,轉頭朝著身後的宮婢使了使顏色,那群戰戰兢兢的宮婢才開始打掃起了寢殿。
「冬兒姐姐,孝兒姐姐好厲害公主這般脾氣她還能架得住」
「唉,別看她現在風光。孝兒剛來的時候可是天天被打的遍體鱗傷現在有這地位也不容易」
「誒?」小宮婢一臉難以置信,望著那抹纖弱的背影有那麼陣出神。
乾坤宮,郭裕望著手裡的兩道折子一臉陰鬱。啪的一聲,兩道折子紛紛落地。第一道,太子郭淳耀奏請父王為自己與左秋嬌賜婚。第二道,右丞相肅容查明左志雲囤積糧食哄抬物價,伺機謀取暴利
「太子啊太子……你怎麼就不懂寡人的心呢」郭裕有些頭疼,倚著書案小憩。
「父王父王」
「哎呀,公主公主留步啊您饒了奴才吧這王上怪罪下來,奴才可是要掉腦袋的」
「閃開祿公公本宮現在一定要見到父王」
「你去門口傳寡人口諭。擅入者拖去向陽殿外賞五十大板」郭裕扶著額際,對著身旁的小宮人吩咐道。
「是,王上……」
不一會兒,門口的吵鬧聲音便停歇了。
「公主,您請回吧。奴才一定會告知王上公主來請安的」小祿子弓著身子迎送。
「哼」郭月霖有氣無處撒。對著那傳口諭的小公公一把大力的推開,氣沖沖的離開。
「公公莫怪」孝兒扶起那清秀的小公公,陪了禮又去追上了自家公主。
「乾爹,這主僕還真不一樣」小公公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塵與小祿子。
「孝兒是個心腸好的姑娘,可惜跟錯了主子。」小祿子亦是有些可惜的道。
回到自己殿中,郭月霖看著清理乾淨的府邸又是一陣席捲。
「公主……」孝兒端著茶進屋。
「滾都給我滾」郭月霖扯下幕簾,對著孝兒咆哮。
昏暗的宮殿,郭月霖癱軟在地上。時間的沙漏裡,情絲盈滿。心思斗轉……
初夏,人們的活動時間隨著晝長夜短而被拉長。歷朝歷代的太平盛世,總有幾座叫好的青樓賓滿樓。鳴嘯城攬月樓亦是其中佼佼者,入這青樓的八成是非富即貴的公子老爺……
「公子好面生啊」老鴇紅媽媽慧眼識金子,看著打扮入流的公子慇勤的迎接道。
「本公子第一次來這攬月樓。還望媽媽多多費心啊」風度翩翩的公子著,袖中取去了一百兩銀票。
「哎喲喂公子您看您氣的……來來,艷紅,翠香。接貴」紅媽媽一聲吆喝,撲面而來兩位藝/妓。
「不,媽媽。本公子是衝著影憐來的。」
「這……影憐現在正接著其他人,要不公子這樣吧,媽媽給你找個更好的,百合」
「不媽媽,我只要影憐」著又抽出十張一百兩銀票。
「這……我得去問問影憐的意思。」紅媽媽眼疾手快,收下了銀兩便上樓去辦事兒。
叩叩叩叩叩叩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李正秋剛拉上影憐的手便被打斷了……
「李公子影憐」紅媽媽在外叫著門。
「是媽媽。」影憐好似見到了救星,立刻前去開門。
「影憐吶……」紅媽媽朝著李正秋福了福身。拉著影憐一旁耳語。
「你先去樓下招呼招呼,這裡媽媽頂著。」紅媽媽著催促影憐下樓接見那位貴。
「紅媽媽,你這是什麼意思」李正秋喝的不少,話時酒氣熏人。
「哎呀,李公子,影憐只是去看一位故人。馬上就回李公子來,這壺女兒紅,媽媽當給您賠罪」
啪的一聲,李正秋狠狠的摔碎了佳釀,衝著紅媽媽罵罵咧咧:「就你這貨色還來給本公子斟酒我呸看你這模樣。哪個人還吃的下」
一把摔飛了老鴇,李正秋朝著樓下衝了過去。
「影憐影憐我的影憐呢」李正秋拉著誰便一把揪著誰問。
「公子李公子放手我帶去你找影憐」艷紅看著李正秋是常,又怕得罪其他賓,哄著李正秋便往裡頭僻靜的院子走去。
「李公子,別著急,我這就給你去找影憐。」艷紅著,把李正秋扶到了床榻上。讓他歇下,趕緊出了門落了鎖。
「真是個麻煩精」艷紅撫了撫褶皺的袖子,隨即離開了小廂房。
圓柱後面,一個身影盯著艷紅離開,朝著廂房步步逼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