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寒風起,荏苒合弦音。
憂思生白髮,凝眸盼春歸。
「王上啊,這淳軒的傷,怎麼樣了?」太后一邊咳嗽,一邊焦急的詢問確認。
「母后您就別操這份心了安心把自己的身子養好淳軒他很快就會康復的。到時候,您可要與他好好下幾盤棋啊」郭裕看著幾日病情毫無起色的母親,竭力保持著微笑道。
「嗯,好對了,出塵丫頭還在照顧淳軒嘛?」太后逮著王上在跟前的機會,細細問著郭淳軒的事。
因為在這宮裡,包括崔嬤嬤在內所有宮人早已受命對頤親王之事三緘其口。太后雖有懷疑,卻找不到證實之人。加之病情反覆,終究還是瞞過來了。
「自然了,淳軒尚未婚配,王府上也沒個像樣的主兒。這丫頭在王府四日倒是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下人至幾位門,皆是對丫頭服服帖帖的。」郭裕到此,頗為滿意。
「那就太好了這丫頭遲早是要過來的。先讓她適應適應也是個好事以後啊,也好幫襯著淳軒打點府裡。」太后聽到李出塵對頤親王府之事上了心,心中亦是同兒子一樣如了願。
「母后,您看這樣,等淳軒傷癒就把兩人的事情辦了怎麼樣?」郭裕提議道。
「哀家當然是贊成的。只怕小宛。」據太后所知,小宛似乎並不樂意這門婚事。
「這個母后不用擔心,若是寡人開口,相信清臣和小宛也不會有太大意見。」
「好吧,王兒可要為這事多上些心。哀家這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軒兒大婚的好光景啊」太后有些傷感,倚在床頭微微歎息。
「母后怎能這番喪氣話。您吶只是染了風寒,休息幾日便好。到時候,您不僅能看到淳軒成婚,還能看見曾孫兒出世呢」郭裕不忍心的望向年邁的母親討喜的道。
「第二十五卦,無妄。」
「什麼意思?」
眼下,張小潯與白芍得空,正在園子裡算起了卦象。
「無妄,元、亨、利、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張小潯依照著爹爹教解釋道。
「不懂,能不能明白些?」白芍對這一竅不通。
「在易經中,渙接著的是無妄,在歷史上是人類的第一次大移民。原來就享受生活的人類因為人口過剩而農耕還沒有成功,所以要向外移民。其匪正有眚,的是行動路線不正確而失敗,移民沒有成功(不利有攸往)。」張小潯耐心的對白芍解釋著。
「那此卦要怎麼解?」
「就是讓姐姐安分守己,啥也別幹哪也別去,去了也是沒好處。」張小潯托著腮,有些疑惑這一卦的含義。
這一卦算的,是李出塵身在頤親王府卜的。不利有攸往的意思難道是要讓她在呆在這王府嗎?可是,郭淳軒才收到襲擊,王府本身也不是個安定的場所。這應該怎麼通呢?
張小潯沒有把心中所想告訴白芍,只是借口自己偶爾也算的有偏差,別當一回事便挽著白芍一起回了藥房。
「出塵姑娘,還是我來吧。」冰清看著眼下本是初冬時節寒風冷冽,而此刻卻因為煎藥而滿頭大汗的李出塵有些擔憂。
「沒事,冰清,這裡有我。你還是去好生照看王爺吧。」李出塵對著冰清早已熟絡,著繼續煽動著敘。
汗水順著臉頰滑落,而李出塵絲毫都不在意,一心盯著火苗。
「出塵姑娘,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多天廢寢忘食的照顧我們家王爺。」話之時,冰清亦是雙膝跪地。
「冰清,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李出塵被冰清的舉動嚇到,立刻伸手拉起冰清。
「聖人有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忘了,那日受傷的我亦是接受了王爺的幫助。不僅僅是我,還有白芍。」李出塵輕輕拭去冰清眼角的淚水,嫣然一笑。
「王爺曾經過一句話,錦上添花常常有,而雪中送炭不常有。冰清覺得王爺是出塵姑娘的貴人而出塵姑娘也是王爺的貴人」
「好了好了,別哭的跟淚人兒似的。王爺還沒醒過來,你的這份心倒不如用在幫著王爺先將府中瑣碎的事兒處理妥當,還有就是照顧王爺的身子。」
「嗯冰清生是頤親王府的人,死是頤親王府的鬼出塵姑娘放心,我一定讓底下的人好好辦事,等著王爺醒過來好高興高興」
「這樣才對,去吧。」
李出塵看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冰清走了出去,心思又凝聚到了藥鍋上。
這頭,郭裕剛剛抵達頤親王府門口,便聽到了喜訊。
「小祿子,咱們改道先去趟將軍府。」
「是,王上。」
小祿子聞言先是一愣,伴隨聖駕十數載,依然摸不透王上的心思。想歸想,手腳卻早已經麻利的喚了眾人和龍輦,改道前往李將軍府。
老遠,郭裕便看見了李清臣攜著將軍府的大大小小齊聚在門口迎駕。
「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高呼著雙膝跪地俯身行大禮道。
「平身吧。」郭裕伸手扶起李清臣和董小宛。
這待遇,放眼天下寥寥無幾能享受到。李清臣很是動容,而董小宛則是心中忐忑。王上此番,定是有什麼事兒。
正如董小宛心中所料,郭裕親臨正是為了舊事重提。
「王上,這事兒是否問問孩子們的意見,況且眼下頤親王還在不省人事。」李清臣有些猶豫,這生死未卜的一個王爺,他自然是捨不得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奉上的。
「清臣、小宛,寡人剛去的王府,小德子了兩味藥都齊全了,出塵丫頭正在親手熬製,你們難道還沒看出什麼來嗎?他們兩個確實是有感情的。」
「這。」李清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這淳軒康復是在望之事寡人也是帶著太后的夙願來的你這。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們同意了寡人可以等著。」
本來,郭裕大可一道聖旨指婚,但想到兩老雖是臣,但更是友人。郭裕還是放下了身份,登門提親。李清臣雖是受寵若驚,但看這身旁夫人的臉色,他也不好隨口答應,畢竟女兒家的心思還是做為娘親的妻子更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