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清臣一行人,李出塵便抽身來到李正澤的藏書樓名曰[墨香苑]。這一進這[墨香苑]李出塵一臉震驚,隨即沉迷其中。這裡的書可堪比一個讀書館,一排排羅列整齊的架子上放著滿滿的書籍。天文地理、歷史傳、事實軍政種類繁多,一應俱全。若是四哥將這些書籍都閱讀過,定是學富五車的文學泰斗,據她所知,這四哥還是武功了得的將才。李出塵不由得打心底裡佩服這四哥。
李家的孩子每天都要早起習武,而今李出塵雖回了將府卻不用參加。無人不知,李家的七小姐天生殘疾,行動不能自如。所以,李出塵既省了練武這苦差事,也有了充足的時間看這慢慢一屋子的寶典。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李出塵過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家小姐生活。董小宛起初很滿意,漸漸的她發現出塵太過廢寢忘食的研書,人都消瘦了些許。正值長身子的時候,這樣可不好。回府都三月有餘,李出塵鮮少在眾人面前出現。董小宛有些擔心,出塵太過孤僻是因為從小在外的緣故還是心本淡漠。
「塵兒,今天就別去墨香苑了,陪娘去玄靈寺給你爹和四哥祈福吧?」董小宛在劉嬤嬤陪同下,在花園半道上截住了正要去墨香苑的李出塵。
「嗯,也好。白芍,你去把昨天沒看完的書給我帶上。」
董小宛搖搖頭,道:「今天就歇息一天吧,每天都躲在看還看不夠嘛。」
「好啦,娘。我聽您的還不成嗎」李出塵看出董小宛的擔憂和不悅,倒是隨了董小宛的意。
「這才是我的好塵兒。」著拍拍出塵的臉。
李夫人出府,李管家命人備好了兩匹馬車。眾人面前,白芍還是背著李出塵上了寬大素雅的那輛馬車,與董小宛同車。老媽子和丫鬟坐在了後面那輛小一些的車裡。李管家的兒子玉榮趕著馬車,一行人朝著玄靈寺出發。
「娘,是六哥」李出塵正捲簾看著窗外,看見了騎馬奔來的李正好。
「他來做什麼?」董小宛順著李出塵的眼光望去。
「娘,你帶著妹妹出門也不通知我」
「通知你做什麼,你沒跟正烈學射箭麼?」董小宛對這個小兒子還是寵溺的。
「我答應爹要好好保護娘和妹妹的。你們出門當然要告訴我啦」
「你這孩子,我們不是有玉榮和那些家丁嗎趕緊回去」
「不行。娘,我要留下來」著騎馬上前,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頭。
「這孩子」董小宛想出外阻止,到被李出塵攔住了。
「娘,就讓六哥哥陪我們去吧。我還沒有跟娘和六哥哥出來過呢」著撒嬌的靠在了董小宛身上。
「好吧,看在塵兒的份上。」董小宛望著娉婷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她還是第一次和自己出門。心酸和愧疚之下也不再堅持。
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
一行人在大半個時辰後到達了位於鳴嘯城西的玄靈寺。不知玄靈寺,數里入雲峰。玄靈寺是鳴嘯城規模最大,香火最鼎盛的寺廟。這時香煙繚繞,絡繹不絕的香趕到這裡,虔誠的朝拜。那映在紅色楓葉叢中的寺院,杏黃色的院牆高聳,青灰色的殿脊,蒼綠高大的古木,全都沐浴在瑰麗的朝霞之中。一切如畫卷般唯美。
進入寺院內,中軸線上,大殿第一進為天王殿。天王殿左右為鐘樓和鼓樓。過天王殿便是大雄寶殿,供奉著"如來佛祖"由大雄寶殿繼續往前,便來到了圓通寶殿。此殿又名觀音殿,殿中供著十一面觀音金像。最裡面是藥師殿,殿裡供奉南無消災延壽的藥師佛。還有大大小小的殿宇若干,都供奉著大小高矮胖瘦各不同的佛像,神情動作千姿百態。
一行人參拜完神佛,劉嬤嬤添了一筆可觀的香油錢。隨後,主持帶著四位僧人前來。
「空靈主持,別來無恙。」董小宛雙手合十行禮。二人似乎是認識多時,不多寒暄。空靈主持便帶領眾人去了講經堂。
「李施主,裡邊請。」
「娘,我想到處逛逛。裡面,我就不去了。」李出塵自是知道娘是去聽佛理的,但她不喜歡。
「也好,不過得讓正好陪著你去。」
「恩,知道了,娘。」李出塵看著董小宛遠去,轉頭示意白芍。
「小姐,這裡真漂亮走,我們去那」白芍早已按耐不住,推著步輪上的李出塵往楓林深處走去。
「對了,白芍六哥在哪?」李出塵隨手拾起楓葉問道。
「啊,我忘了跟六公子了。他還在藥師殿等我們呢」白芍一拍腦袋道。
「那你尋了他來這裡吧。」
「可是,讓小姐您一個人在這,不行。」白芍看了一眼四下無人,獨自留下李出塵她可不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礙事的,大白天的,又是佛門清靜之地。你快去快回便是了。」
「那,小姐,你千萬別亂跑。」白芍不安道。
「放心啦,我就在這裡等你們」
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李出塵經不住美景的誘惑,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便伸出腿,正欲站立起來卻不料長時間的坐著讓腳麻木了,沒站穩便跌倒在地。
「姑娘,你沒事吧。」白衣青衫的男子小心的扶起了李出塵。
「沒事,多謝公子。」李出塵重新坐回了步輪上,納悶的望向來人。
「姑娘,為何一人在此逗留?這裡可不安全。」細看來人,烏黑的流雲發垂在雙肩,用白色髮簪紮著。男子的臉龐膚白皙如雪,目如朗星,溫文爾雅,一雙修長潔淨的雙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腰間佩著一塊墨玉。一身的書生氣息讓李出塵一時失神。
「姑娘?姑娘」那人喚著李出塵道。
「恩?什麼?」李出塵心不在焉的答道。
「姑娘這是也要去哪?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吧?」如畫像般的男子繼續著。
「你,是?」李出塵盯著半天才回神警械的問道。
「姑娘不用怕,在下牧白,居住於此。」
居住於此?他的樣子也不是僧人。李出塵不禁防範了一些。
「我是空靈主持的俗世弟子,得空都會來小住幾日,禮佛聽教。」
原來,這主持收徒弟還分寺外和寺內的?
「我哥哥馬上就來了,不勞公子。」李出塵微微福了福身,回敬道。
「既然如此,那便在這等吧。」著,自稱牧白的男子已在一旁的磐石上坐下。
「你,這是?」李出塵不明所以的問。
「荒山野嶺,留姑娘一個人等兄長實在不妥。在下還是陪姑娘一起等吧。」
「牧公子,這。」
「姑娘,不必介意。就當在下偷得浮生半日閒,欣賞著楓林秋色吧。」著,轉頭看像漫山的紅楓。
「那隨公子吧。」
李出塵不堅持,自顧自打量起眼前難得一見的好風景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李出塵感歎古代大自然純美的風景。
「姑娘好才華。」牧白看著這位弱不禁風的女子。
「呵呵,公子也不是簡單的人。」李出塵淡淡回道。
「何出此有?」牧白來了興趣,從石頭上立身走至李出塵身邊。
「瑪瑙玉,以綠色為主,深者近黑,有油脂光澤、玻璃光澤,緻密堅韌,質地細膩。玉中上品。」李出塵款款而言。
「姑娘好眼力這是家母留給在下的遺物。」對眼前的女子,牧白越加刮目相看。
「原來是先人的遺物。果然是好玉。」
「七妹」遠處傳來李正好的聲音,瞬間李正好飛身而至,李出塵對著玩世不恭的六哥不禁挑眉。這六哥倒是個看似吊兒郎當,實然卻是武藝不凡。不愧是將軍府的後代,亦是對得起今年的武狀元頭銜。
「他是誰?」李正好戒備的望著牧白問李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