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奇怪,血屍大.法最為陰邪,妖儡每吞食一人,都會攫其性命精元,以之反哺宿主。所以這種邪術一旦練至大成,就如同擁有不死之身一般。無論傷勢如何嚴重,這妖儡的反哺都可以肉白骨而生死人。這也是血屍**可以淬魂煉體,巔倒輪迴,游離於生與死之間,近似於傳說之中的不死不滅的原因所在。這個印度人剛才被數十塊百斤巨石轟擊而不死,殺死了兩人之後,他體內的傷勢反而幾乎痊癒,也正是因為那妖儡反哺之故」
「妖儡?」李嘯皺眉道:「這是什麼東西?是屍傀嗎?」
關於屍儡之術李嘯略有所知,就是以人或動物的屍體煉成邪器,以靈識驅動使用。以前被他偷襲幾乎一拳打死的那位南密宗的藍素上師,手中便操控著一具屍儡。而差拉特那兩條身堅似鐵的蛇儡,嚴格來說也同樣的屬於屍儡的一種。
「妖儡與屍儡有相似之處,但是無論是在祭煉之法及殺傷力之上都天差地遠,不可相提並論。」老鬼低聲道:「屍儡顧名思議,是以『屍』為『儡』,高深的屍儡煉製之術,是以秘術將屍體生前所屬的一絲魂識禁錮於屍體之內,以供驅策。但是這妖儡之術,卻是以活生生的生靈為祭品,一旦煉成,妖儡不死不生,卻保持著獨立的意識,卻又與祭煉者血肉相連,心性相通,非常的恐怖。據我所知,也只有通曉血屍**者,才可以祭煉出如此恐怖的妖傀。」
「比如說差拉特的兩條蛇儡雖然身堅似鐵,生命力極頑強,但是一旦被**力者的巨力使其形體潰滅,這蛇儡自然也如同其他的生靈一般湮滅。但是妖傀卻不然,那怕是肉身化為虛無,這妖傀的魂識也可以回歸宿主體內,以宿主的身體血肉為生命之源,假以時間,便可以再度凝聚**,死而復生。而最可怕的是,這血屍**所祭煉的妖傀與施術者是互為宿主的,那個印度人體內的毒蛇便是他的妖儡了。」
「這『互為宿主』正是這個血屍**最詭異之處,就算是這個印度人的身體化為飛灰,只要有著其中的一條妖儡毒蛇可以逃出生天,這個印度人也可以以此妖儡的血肉為生命之源,在某個時刻死而復生。」
李嘯和張標聽人聽得吃驚不已,看著這個印度人的眼光也有點兒變了。這個印度人的修為雖然不高,但是這種邪術的陰毒卻是聞所未聞。這個印度人如果把其中的一條妖傀遠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誰還能殺得了他?難怪修煉這血屍大.法,可以號稱「不死不滅」了。
楚笑天的臉色也變得慎重之極,喃喃地道:「這血屍大.法我從未聽過,不過照你這麼說,那血魔老祖倒真的可能正是修習這種邪術。古藉中所載,血魔擅於控蟲之術,他操控著一種古怪的屍蟲,形如飛蝗。屍蟲一出,咬金噬鐵,無堅不摧。而且被屍蟲所咬者,無一不是化身乾屍,連魂魄也消散無蹤。數百年來,修真界之中對他的控蟲之術為什麼會有這樣恐怖的威力而百思不得其解,這麼看來,他通曉的恐怕不是真的控蟲術,而是這一血屍大.法了。」
老鬼點頭道:「控蟲之術並不屬於高深的術法,且鳥獸蟲魚之類不過只是低級的生靈罷了,哪有咬金噬鐵的威力?也只有血屍大.法中的妖儡才會這麼恐怖,只是血屍大.法不但修煉之時失敗率極高,而且一旦修法失敗,必被妖傀噬身,受盡折磨而死。就算是在術法鼎盛的奇域大陸也鮮有修習者,此法也早在萬年前便在奇域大陸失傳,不知道六百年前的血魔老祖卻是從哪裡得來的這種邪術,而且還傳承了下來。」
幾個正在這邊說著,那個小島之上的印度人的體內格格的聲響越來越弱,片刻之後終於緩緩的平復。這個印度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抹精光如厲電一般,倏然間從他的眼中一閃而沒。
嘴裡嘰咕了幾聲,這個印度忽然一指李道成,用生硬的漢語道:「你,給我過來!」
李道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顫聲道:「道友這是意欲何為?」
印度阿三嘎嘎地陰笑道:「過來,讓我殺了你!伊德桑爾的傷勢還差一點點才能痊癒,只要你被我的妖傀吞食了,伊德桑爾的傷勢應該就好得差不多了。放心,如果你老老實實過來,我一定讓你死得乾脆一點,不會太痛苦的,否則哼!如果要我動手,我起碼有一百種方法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李道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一絲血色都沒有,他接連著倒退出了幾步,已經遠遠地退到了小島的邊緣,又驚又怒地道:「這位朋友,我和你無冤無仇,大家又是一起結伴來到這裡,朋友為何要心生惡意?」
印度阿三的臉色漸漸地陰沉了下來,他轉動腦袋,望向了四下裡的眾人。這島上不包括那個被殺的白人,原本一共有九個人,被這個叫做伊德桑爾的印度人殺了一人,除了墨頓四人和李道成之外,還有另外兩個看起來像是東南亞一帶地方的人。看到這個伊德桑爾看了過來,墨頓四人和剩下了兩個東南亞人也是臉色慘變,每個人都如避蛇蠍一般的遠遠退開,也像李道成一樣,退到了小島的邊緣。
伊德桑爾的眼光沿著臉色發白的眾人一一的望了過去,最後還是落到了李道成的身上。如果有選擇,伊德桑爾其實不想殺李道成,妖傀吞食的人修為越高,反哺回來的生命精元便越是精粹。但是現在其他人都遠避而去,他體內的傷勢大多已經痊癒,只是兩條腿被巨石砸斷,一時卻還沒有好,不能起身攻擊,這種情形之下自然是修為最低的李道成最容易對付。
看著臉色慘變的眾人,伊德桑爾指著李道成,對著那兩個東南亞人說道:「我現在身體有傷,只要再殺一個人我的傷勢就復原了。你們去把他給我抓來,那麼你們就是我伊德桑爾的朋友,我傷好之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不然我只需再多花一點時間,我的傷也一樣會好,但是那個時候,你們將是我伊德桑爾的敵人,對敵人,我從來都不會仁慈的。」
兩個東南亞人臉色驚惶地互相對望了一眼,臉上的神色都是微微一動。這個印度人一看就是陰毒刻薄之人,對於成為他的朋友會有什麼好處,兩人倒是不如何在乎。但是如果把李道成抓去給那個印度人就可以換來他們的安全,兩人倒是不介意這麼做,這個印度人對兩人的威懾實在是太大了。
看到了兩人的表情,李道成叫道:「兩位道友,這人殘忍好殺,就算殺了我,他也不會放過你們。而且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你們兩個人要殺我,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理,你們兩個人難道要可以對付我們五個人嗎?他這是故意讓你們送死。」
兩個東南亞人原本已經意動,聽到李道成這麼一說,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墨頓等人,兩人的臉上便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李道成趁機道:「他只有一個人,我們這裡有七個人,為什麼要怕他?他一個人難道打得過我們七個人嗎?不如我們一起合力,把這個人殺了怎麼樣?這樣我們每個人都安全了。」
墨頓等人微微一震,兩個東南亞人的神色也有點異樣。他們確實每個人都很畏懼這個印度人,可是對付威脅的方法有很多種,幹掉這個印度人無疑就是最徹底最穩妥的一種了。
伊德桑爾的目光微微一閃,嘴裡嘰裡咕嚕的吟出幾個咒語。那十數條妖儡毒蛇又從他的口鼻耳朵處蠕蠕而出,遊走在他的身體四周,每一條毒蛇都抬起五彩斑斕的身軀,只有約寸許的身體留在地面之上,充滿了爆發力的身軀伸宿不停,似乎隨時都會暴射而出。
伊德桑爾嘎嘎地怪笑起來,道:「我一個人確實打不過你們七個,可是你們要殺我,也要有萬蛇噬身的覺悟,你們誰先來?」
兩個東南亞人額上的冷汗頓時流了下來,兩人飛快地嘀咕了幾句。一個東南亞的恭敬地說道:「伊德桑爾朋友,我們是不會攻擊你的,我們不是你的敵人。」
墨頓別過臉,避開了李道成求救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也接著道:「我們和這位李先生只是一路結伴而來,我們也不希望成為你的敵人。如果您保證不攻擊我們四個人,我們願意保持中立。」
「墨頓警官,你們」李道成愕然地看著墨頓,臉色倏然變得死灰,額上也有冷汗淌了下來。
伊德桑爾陰森地一笑,緩緩道:「我只要再殺一個人就夠了,你們既然是結伴而來,也算是相識一場,那就不用動手了。那麼這兩位朋友,去把那個人給我抓來吧!伊德桑爾會記得你們的好意的。」
李道成下意識地往李嘯等人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幾天前的晚上,在李嘯陷入了絕境的時候,他自私地選擇了拋棄李嘯,現在他也體會到了那種被朋友拋棄之後的悲涼與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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