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這靈境是修真大能自然殞滅之後所遺留下來的修煉空間,雖然一般達到了元嬰期的修為之後,這靈境空間便幾乎自成一界。只是終歸也是以虛靈之力所凝聚而成,並非是真實的世界,你一個身無靈力的普通人,是無法穿過靈境的那一道純由虛靈之力凝結而成的術法屏障的,所以你進入不了。張警官倒是可以,他雖然術法修為不值一提,也算是身具靈氣,那靈境的屏障對他倒是無礙。」
楚小倩懷疑地看了老鬼一眼,一指小山,說道:「小山也不是修真者,那它也不能去嗎?」
「小山當然可以啦!它雖然身無靈力,但它是一隻妖族,體內有妖息原力,自然也是可以進去的。」老鬼蹺著二郎腿,撫了一下頷下的山羊鬚,搖頭晃腦道:「異能者的異力和妖魅一族的妖息原力雖然都與靈力不同,但是這幾種力量都是屬於超越了普通人類的先天之力,與靈力也算是同源不同宗,所以也是可以進去的。甚至西方的獸人一族也一樣可以進去,他們雖然非人非妖,也有著一絲微弱的妖息,那術法屏障對他們也沒有阻礙。」
楚小倩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老鬼,忽然嘻嘻一笑,說道:「你這個老鬼,我大哥那麼厲害,說不定我也與眾不同呢?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能進去?」
老鬼這時才想起了眼前這位大小姐的親哥哥可是一位洗髓期的高人,不由得一哆嗦,那硬裝出來的一絲淡然氣度立即煙消雲散,諂媚地笑道:「對啊!我怎麼忘記了呢!這麼說來,楚小姐多半也是可以進去的。」
老鬼說著,兩個昏黃的眼珠骨碌骨碌的轉了兩轉,心裡忍不住有點提心吊膽起來。四年之前,他以夢魘之術折磨了楚笑天大半個月,雖然不知道楚笑天的修為那麼高,為什麼卻要全數把修為全部隱藏起來,但是自已當初把他折磨得那麼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懷恨在心。倘若被這麼一個洗髓期的高人記掛著,以自已一個百年老鬼的修為,只怕想死得好看一點,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一想到這裡,老鬼乾瘦的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向日葵,他一下子從李嘯的大班椅上跳了起來,點頭哈腰的走到楚小倩的跟前,媚笑著說:「楚小姐,這一段時間你都要住在這裡,你不要看我們這房子荒僻,其實在這裡住一點兒都不會悶。你看,我這裡有很多書呢!這些都是我費盡心機收集而來的,在外面的世界可見不到。你要是嫌悶呢!隨便都可以拿來看看。」
自已既然得罪了楚笑天,這是絕對無法挽回的事實,還好人家的妹妹在這裡。把這個小姑娘當祖宗一樣的供起來,到時候楚笑天萬一真的找自已的麻煩,小姑娘給幫忙求求情,不看僧面看佛面,楚大老闆大概就不會難為自已了吧?只是這轉眼間,老鬼就立即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哄好這位楚大小姐。
張標揉著紅得像兔子似的眼睛,古怪地看了一眼滿面堆徹著諂媚笑容的老鬼,心裡暗暗納悶。他有點不明白,這位剛才看起來還挺有高人風範的百年老鬼,怎麼一下子就變得跟那些清宮戲裡的太監一個德性,不但跟籐似的腰身彎得就像一枚大蝦,就連走路都是掂著腳尖的。
就在張標心裡納悶的時候,身邊忽然一陣風響,緊接著便是「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地下室都微微的搖晃了一下。張標吃驚地扭頭朝著發出巨響的地方看過去,只見一個人影呈「大」字形的緊貼在其中的一個書架之上,隨著張標的目光轉了過去,這道人影緩緩的向後仰倒,「砰」的一聲躺到了地上。
老鬼、小山和楚小倩全部都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這一道平空出現的人影。只是小昊是一副見慣不怪的表情,蹺著二郎腿躺在地上,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著老鬼給他看的「圖書」。
這一道人影衣衫襤褸,披頭散髮,一身的泥土。隨著他的身體落到了地面上,在書架上面,現出了一個空心的、以泥土空拓出來的「大」字。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這道倒臥地面的人影抽搐了一下,緩緩的站了起來,人影四處張望了一下,一下子看到了張標,奇道:「這位檀越好熟的臉孔啊!老夫記起來了,你就是那晚老夫見過的那位檀越。對了,老夫看你靈根深厚,根骨俱佳,可願意拜入老夫的門下?只需跟在老夫身邊,潛心修行,不出三五十年,破碎虛空,羽化登仙必定指日可待啊!」
張標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心驚肉跳地問道:「閣下是誰?」
儘管聽著眼前這位的聲音有點耳熟,但張標卻是想不起這個人是誰。眼前這位衣不敝體,披頭散髮還連帶著一身泥土也就算了。問題是頭臉腫脹,額上還鼓起幾個形狀大得嚇人的青包,乍一看去都不像一個人了,倒是與一隻鹵熟的豬頭有幾分相似。張標做了十幾年警察,見過不少被人虐待毆打至死、慘不忍睹的屍體,不過比起眼前這位仁兄的模樣看起來都還要體面一些。
「你認不出老了嗎?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位一看就是飽經殘暴毆打,以至於都有點兒不成人形了的不速之客下意識的空空如也的頷下摸了一把,先是略微一怔,旋即便氣憤地道:「真是豈有此理!竟然連老夫的鬍子都拔了。」
老鬼直到這時才反應了過來,結結巴巴地道:「前、前、前輩,您、您是太隋子前輩?」
其實自從這一位突如其來的撞在書架之上,老鬼下意識的便知道這位惡客是誰了。再聽到他那一句「阿彌陀佛」,心中再無懷疑,只是眼前的太隋子實在是過於慘不忍睹,連頭髮眉毛都被拔了精光,與他平時道骨仙風的模樣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老鬼這才下意識的問出了這麼一句。
「自然是老夫了。除了老夫,還有誰會施展得出像我這般出神入化的遁術,自十里之外,意動之間,便即準確的遁來這裡?」
太隋子努力的抬起頭,用力地睜著腫得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看來他是想展示一個「愕然」的目光給老鬼看,但是過於腫脹的臉部很顯然的讓他的努力失敗了。
「那是那是。」老鬼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愕然道:「只是前輩,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眼前的太隋子,說是一具屍體都有點抬舉他了。雖然知道他是一隻近似不生不滅的太歲妖,但是被人打成了這個樣子都還活著,這位前輩也實在是太難得了。
「哼!」太隋子頭一仰,手一動,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取出了那把拂塵,隨手一甩道:「你沒有見到另外的一個我,他比我更慘,老夫將他飽打了數個時辰,一不小心才讓他逃之夭夭了,老夫這是大勝而歸。哼,算他運氣好啊!對了,老檀越,現今香港修真者眾多,我聽李檀越說起過,據說你對於布設陣法也有些許心得是嗎?依我之見,你最好多布設幾道防禦陣法,以防萬一有不長眼的修真者闖入此處,大家有了不必要的誤會那就不好了。」
「這個」老鬼窒了一窒,說道:「前輩請放心,昨晚之前,晚輩就已經布下了幾個迷蹤和警戒的陣法,昨晚回來的時候,晚輩又再度布下了幾個,如果有人擅闖而入,晚輩立即便會察覺的。」
老鬼心裡猜測著,看來被飽打數個時辰,然後覷對方一個不小心逃之夭夭的,只怕不是那位惡太歲,多半就是眼前這位。看他的樣子,顯然是逃到了這裡還不踏實,擔心著被對方追到這裡來呢!這樣一想著,老鬼心裡格登一聲,也跟著緊張起來。那位惡太歲可是一位洗髓期的高人,就算是李嘯在這裡也不見得是人家的對手,更何況李嘯現在在靈境中修煉,少則數個時辰,長的話三兩日也說不準。要是那個惡太歲這個時候追到了這裡,自已的小山豈不是危險了?
一想到這裡,老鬼緊張兮兮地對太隋子道:「太隋子前輩,晚輩雖然對於陣法之道略有所得,但是修為低微,您老術法通神,這小小陣法之道肯定也是」
「啊!對了,老夫忽然想起來了,前兩日老夫鑽研一門術法,已到了要緊關頭,這兩日瑣事眾多,竟然忘了。老檀越請稍候,等老夫開啟靈境,進去參悟參悟,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
太隋子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閉目屏息,轉眼間也沉入到了靈境之中去了。
老鬼目瞪口呆,這時的他基本上可以斷定了,太隋子顯然就是被飽打之後逃之夭夭的那位,這時見他拍拍屁股便躲到靈境之中去了,不由得暗暗叫苦。不過轉念一想,心裡又稍微的放心了一些,太隋子既進入到了自已的靈境,無論那個惡太歲多麼厲害,在他離開靈境之前,都無法感應到他的氣息,好歹還不至於把這個大敵引來。
長長的吁了口氣,老鬼的眼珠一轉,移到了楚小倩的身上,眉頭一跳,臉上立即換上了阿諛的笑容,道:「楚小姐,你真的也要去靈境嗎?啊!老鬼我都忘了,那靈境之內沒有普通人的,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修真者、妖魅族和其他異力人士。你要前往靈境,必需要瞭解這些人,那樣才好在靈境裡面安身立命。你有什麼不明白嗎?問我,問我吧!我老鬼什麼都知道,而且最熱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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