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眼過去了十天。**一直躲在那間十來平方的客房裡,身體已經基本復原,乾癟的肌膚重新恢復了彈性,連斷掉的手臂也長出了一大截。
這些無法再掩飾的變化在兩個鳥人同伴眼中,卻是那樣的理所當然。自從見識了他神奇的魂力,兩個純真的鳥人已經將他當作正牌的異界大魂師。所以任何奇跡都是正常的,沒有奇跡才不可思議。
**做完了第兩百個單臂俯臥撐,從地上一躍而起,呼吸依然平穩如常。他愁眉不展的走到方桌前,從食物籃裡抓起一塊酥餅吃了起來。自從知道了夜摩天的時間頻率,他對菁菁的思念和擔憂與ri俱增,巨石般的恐懼壓在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如果按這裡的時間計算,那個孩子,他與菁菁的孩子,已經出生了嗎?
他在一刻不停的鍛煉身體,在瘋狂的鍛煉中尋找片刻心靈的安靜。他不斷的往來於二號世界,從依依那裡獲得人類最新的資料。原來在菁菁墜入深淵前,還有幾名超限戰士從青丘之國逃了出來,據說是在狐族朋友的幫助下才打開空間裂縫,逃回地球的。這個消息給了他少許的慰藉,如果菁菁也能遇到善良的狐族,一定也會安然無恙的活在夜摩天吧?
他身子德魯城,一顆心卻已經飛越了萬水千山,去了青丘之國。可是,真的可以這樣離開嗎?在剛到德魯城的那天,他在那群人類囚徒裡清楚的看到了狙擊手藍方舟的身影。如果藍方舟被俘,那麼獵鷹軍團的其他的戰友恐怕也會凶多吉少!到底有多少被俘的戰友,他們也都在德魯城嗎?
他脫下粗布衣,露出健美的身軀,用窗邊木桶裡的水擦洗身上的熱汗,扒在窗口凝望著熱鬧的街市和更遠處天邊的浮雲。
西米西和蹦克斯到城北運貨還沒有回來,看他們每天回來拿著大堆的食物、興高采烈的開心樣,似乎是喜歡上了這裡的新生活。他們從遙遠的村莊來到這個大陸第三的大城市,見識到了稀奇古怪的事物,品嚐到了各種美食,也終於發現以前的生活是多麼的枯燥和乏味。
因為是鳥族,可以從天空往返運貨,他們常常是用半天時間就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量,賺夠住宿費和買食物的錢;他們會用一下午的時間在德魯城內閒逛,再回來報告偵查的結果,樂此不疲。
作為最繁華的奴隸市場,每天都會有人奴從城北的海港出發,坐著漂洋過海的大船運往其他大洲。但那些人奴只是普通的新人類,在德魯城內也關押了另一批人奴,據說都是人族的高手;被他們的主人從各地運到這裡,參加每月一次的妖獸廝殺大賽,希望能贏得天量的賭資。
距離下一次廝殺大賽還有十天的時間,他很想混入比賽尋找獵鷹軍團的戰友,可又憂心菁菁在青丘之國的安全。到底該怎麼做呢?
他坐立不安的在屋裡踱著步,忽然聽到外面有爭吵聲。精神力場隨意念擴散,頃刻覆蓋了整座客棧。一片朦朧的能量畫面隨著精神力的提升逐漸清晰,分毫畢現的呈現於腦海中。他「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樓大廳,人群中有三個絕色美女挺立著傲人身軀,嬌笑著凝視著對面的一群狼人,清澈的眸子裡閃著魅惑的光華。
十幾個狼人提著鋒利的闊背砍刀圍住了她們,衝著三個美女大吵大鬧。一個狼人手裡拉著一根鐵鏈,鎖鏈上拴著一個老邁的鳥人。
旁邊的食客義憤填膺,卻都是敢怒不敢言,沒一個過來幫腔的。大家都知道這群狼人的底細,他們在城外的森林專門打劫來往客商,行蹤不定,還能上天入地,即使被軍隊圍剿,也能屢次成功逃脫。連德魯城的綠蜥人也不敢跟這群傢伙公開翻臉。
「巴斯大人?狐族?」**心裡一驚。
三個狐族女子身材嬌小,眉眼細長而嫵媚。她們肩上都背著長弓,勁裝紅裙、紫靴踏地,弧形的長領高高豎起,映著白皙修長的脖頸,彷彿從夢境中走出的美麗精靈。
而鳥人巴斯神情憔悴的捂著肚子,骨杖被牽著他的狼人抓在手裡,在額頭上還用龍族文字刻著一個青色的「奴」字。
**知道那是夜摩天奴隸的特別標誌。夜摩天很像中國的戰國時期,諸國林立,各族紛爭不斷,但對於奴隸的確認卻很嚴格。只有自願成為奴隸的人才會由主人帶著,去專門的機構在額頭刻字,並用特質的青墨染色,一生也無法洗掉。
這是一生的恥辱標記。一旦成為奴隸,終身便是奴隸。除非萬不得已,不會有人自願成為別人的奴隸。但即使如此嚴格的規定,夜摩天的奴隸還是相當的普遍。
**心中充滿了疑惑。巴斯大人身為山村部落的長老,在他們的村子一向德高望重,而且博迪族人嚮往ziyou,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甘願作狼族強盜的奴隸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哈哈哈,小美人,乖乖跟哥哥回去,保證你們山珍海味享用不盡,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一個狼人在狂笑。
「真抱歉哦,我們姐妹不習慣跟一群土狼瞎跑,殺人越貨的,弄得到處都是血腥。太噁心了!」三個狐族少女咯咯的嬌笑,絲毫不把眼前凶神惡煞的狼人放在眼中。
「哇哈哈,裝什麼正經啊,誰不知道狐族的小妞最sao了?哥的身體多壯實啊,來摸摸啊,一定讓你們滿意……」一群狼人色瞇瞇的盯著三個美少女,動作也越發粗俗不堪。
狐女被羞得臉色桃紅,更彷彿三月裡的桃花嬌艷欲滴,看得一群狼人眼睛發直。
「好哥哥,你們就放我們過去吧。不如我給你跳個舞吧?」繫著粉色腰帶的小狐女輕盈的轉了個圈,柔軟的腰肢如柳枝般搖擺起來。指尖輕靈揮舞,皓腕上兩串銀鈴發出清脆的叮鐺聲,應和著火紅的長髮與裙擺飛揚,在曼妙的步子下輕靈舞動。
大廳裡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彷彿都投到了娉婷搖曳的美好身影上。大家彷彿聽到了美妙的韻律,癡迷的凝望著肌膚凝雪的身影、明眸皓齒、美目流轉的絕世芳華……
一群狼人怪叫著丟掉了長刀,撕掉了身上的衣服和長褲,圍著狐族少女載歌載舞,醜態畢露的做著怪樣。
**覺得一陣心神搖曳,心頭猛然jing醒,恢復了精神清明狀態。好厲害的媚術,不但能干擾精神力場,還有催眠的力量,他遠在二樓居然也差點精神失守。還好對方的精神力明顯不如自己,如果下次遇到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失誤了!
「大膽!」一樓大廳忽然傳來一聲怒喝。喊聲融合強大的精神異力,小狐女的舞蹈頓時停了下來。
一群狼人恢復了意識,都慌亂的撿起了武器和褲子,讓開了一條路。
一隻魁梧的獨眼狼人走了進來,怒視著對面的狐女說:「小騷貨,竟敢用媚術捉弄我的部下?別以為在德魯城裡,老子就不敢動你們!」
對面的狐女也怒罵道:「呸,不要臉的強盜,天天幹些見不得光的勾當,還只會在這裡侮辱女人,真是一群沒用的垃圾!」
「找死!」獨眼狼人忽然向前跨出一步,一拳轟向對面的狐女。
誰也想不到狼人竟真敢動手傷人。小狐女雖然有強大的媚術,實力卻不強,在強勁的拳鋒下也不禁花容失色,驚叫著連連向後閃。
「哇哈哈……」獨眼狼人收回了拳頭,得意的狂笑說,「小騷貨,老子只是伸伸拳頭,就把你們嚇成這個樣?」
「長老!」「巴斯大人!」門口忽然一陣騷亂,西米西和蹦克斯從大門外衝了進來,推到了拉鎖鏈的狼人,扶住了地上的巴斯大人。
「祖神啊,你們怎麼在這裡!」巴斯大人激動的抓住他們,神情焦急的說,「快走,你們快走啊,不要管我!」
「為什麼,為什麼啊?」西米西和蹦克斯同時看到了巴斯大人額頭的印記,悲憤的大叫大嚷。
「嘿嘿嘿,居然還有漏網的小鳥?」獨眼狼人擦了擦鼻子,冷笑說,「趕快滾開,看不到這老傢伙是我們的奴隸嗎?再敢在這吆喝,小心老子宰了這老鳥奴!」
「你們誰敢!」西米西的眼中噴出了怒火,攥著拳頭瞪著對面的惡狼。如果不是被巴斯大人死命抱著腰,就算被殺死,他也要撲上去跟對方拚命!
「喂,鳥人,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不要白送性命,快回去報信吧!」對面的狐族少女咬著嘴唇說道。
「哇哈哈,快回去報信吧,讓那群呆鳥都過來,老子們好宰了吃鳥肉!」一群狼人狂笑道。
**站在小屋的門口,看到蹦克斯悄悄抓起了地上的長凳,繞到了獨眼狼人的身後。狼人沒有回頭,嘴角卻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
蹦克斯有危險!他一把抓住了門邊,卻沒有拉開。如果現在衝出去,一定能救下蹦克斯,但以人類外貌出現,一定會惹來無窮的麻煩。他扭過頭,目光在小屋裡搜索……
大廳裡傳來一片驚呼。轉眼之間,蹦克斯已經趴在了地上,襲擊狼人的長凳斷成了兩半。
獨眼狼人一步步走了過來,獰笑著說:「小白癡,死了也不要怪我啊。是你在找死!」
森寒的刀光迎頭劈下,刀鋒掀起一股飛捲的狂風。
蹦克斯眼看著冰冷的刀鋒劈至額頭,絕望的閉上了眼。
西米西大喊著想衝過來,卻被巴斯大人緊緊的抱著大喊:「混小子,快走啊!永遠不要再回來……」
「噹啷」一聲巨響,寬背刀忽然斷成了兩截,刀尖插在了幾米外的木柱上,還在不住的顫抖。
獨眼狼的手也在顫抖,虎頭被那道強大的衝擊力震裂,血水順著刀柄滴落在地板上。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陷入地板的那團暗器上面。居然,只是一塊散發香氣的酥麵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