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能夠重新思考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熟悉的街道上。雖然還是白天,街道上卻少見行人。
他茫然地轉過頭,發現艾澤拉斯正以猿魔的形態站在身邊,也是一臉茫然的望著眼前的街道。
「我們,沒死?」他猶豫的問道。
「好像……沒死啊!」艾澤拉斯傻傻的站在街道中央,迷亂的眼中現出了狂喜的神情,忽然開心的大叫,「哈哈,我們沒死,我們還活著!」
高大的身軀僵了一陣,猛然向內收縮,重又變成了黑甲衛士的模樣,在街道中央手舞足蹈的大喊:「沒死!哈哈,我們還活著……」
看見老怪物變成了人樣,**試著凝聚精神,原本旺盛的精神力卻如浮雲飄忽不定,費了好大勁才變回了黑甲衛的外形。
「我們沒死,真的沒死……可是,為什麼我的精神力場弱了這麼多?」
艾澤拉斯愣了一下,從重獲新生的興奮中清醒過來,說:「你說得對啊,我的魂力,好像也弱了好多……」
**想了想,苦笑說,「剛才消失了一陣,我好像回到了地球,看到了夜鶯小隊和林冰凌,我的身體快要撐不住了?不知道現在的力量還剩下多少了?」
「剛才,我看到的比你多一點。你的隊伍遇到了危險,你也性命垂危。我們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你的肉身應該是被暫時冷凍了。經歷了這場波折,我們的能量體一定也會大幅的弱化。剛才……剛才,糟了!」艾澤拉斯忽然驚叫,「我們到底離開了多久?大白天的,這裡的人為什麼這麼少?慘了,萬一過了報名時間,咱們就完蛋了!」
艾澤拉斯慌慌張張的轉身跑進對面的一家小店,轉眼又跑了出來,一把抓住**的手臂說:「那條鎖鏈呢,我們手上的情人鎖怎麼不見了?」
「呃?哈哈,是啊,怎麼不見了?」**這才發現,綁在手腕上的那條號稱斬不斷的鎖鏈已經消失了。
「難道,因為咱們剛才差點死掉,所有的虛擬道具就消失了?」**猛然想到了什麼,緊張的摸了摸右手的中指,鬆了口氣說,「還好,屠龍手套還在!」
「那就好!」艾澤拉斯也鬆了口氣,說「可我們也不是才消失,我們是……來不及細說了,我這裡有彭瑜父子的ID追蹤信號,他們還沒有離開,就在五公里外的一家酒吧裡!」
「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去!」
艾澤拉斯點了點頭,鬆開了他的手,說,「也不必綁在一起了。從現在開始,我們隨時都可能消失。生死有命,我們雖然不能支配天命,但必須做好自己的部分,全力去拼一下!」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猛然發瘋一樣在空曠的街道上飛奔,一路不停的跑進了一間閃耀著霓虹燈光和奇幻色彩的酒吧。
酒吧裡面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人,彭瑜和彭小禪坐在裡面角落的一張圓桌旁,神情黯淡的喝著悶酒。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端著酒杯,一杯接一杯不停的喝著酒。
「比武報名通過了嗎?」艾澤拉斯走到他們的身邊,帶著幾分謹慎和不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彭瑜抬起頭,用迷離的眼光打量著眼前的兩個黑衣人,嘴裡發出「嘿嘿」的傻笑:「嘿嘿,是你們呀?我們比了六場,輸了六場,我們輸了,輸了啊,嗚嗚……」痛苦的淚水無法控制的湧了出來。父子倆忽然抱在一起,嚎啕痛哭起來。
「六場比賽嗎,你確定是六場?今天,你們去比賽了嗎?」艾澤拉斯身體發抖的問道。
聽著他們莫名其妙的對話,**忽然間明白了一切。他們離開的時間並不只有一晚,從消失到出現,他們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很多天!雲霄城報名即將結束,如果今天是報名的最後一天,而這對父子已經參加過了比賽,那麼所有的希望都將在此刻幻滅!
他的心懸了起來,緊張的注視著眼前的兩個酒鬼。希望,或是絕望,都在他們的一句話!
「嘿嘿嘿,兒子啊,今天……今天我們參加比賽了嗎?」彭瑜已經喝得爛醉,舌頭發硬的扭頭問著兒子。
彭小禪趴在桌上,默默的搖了搖頭。連續六天的慘敗,已經在精神上徹底擊垮了這對父子。在報名終結的最後一天,他們已經沒有勇氣再踏入報名區,面對注定的殘酷失敗。
「太好了!快……不管用什麼方法,快叫醒他,我來幫你們贏比賽!」**盯著牆上的時鐘,時間已經指向了十八點二十分。
「你說什麼?」彭小禪的酒醒了一半,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黑甲衛士,說,「你們,要幫我們比賽?」
看到**肯定的點了點頭。彭小禪絕望的眼中現出狂喜,忽然跳了起來,揪住老爸的衣領大喊:「老爸,醒醒,快醒醒呀!」
彭瑜還在迷迷糊糊的又哭又笑。彭小禪衝向了吧檯後面,提出一大桶冰塊跑了回來,從頭到腳澆在了老爸的身上。
彭瑜驚叫了一聲,從迷醉中清醒了過來。
彭小禪抓著爸爸的肩頭大叫:「老爸,我們有救了,我們能通過報名了!」
「你說什麼?」彭瑜瞪著眼睛,不能置信的望著瘋狂的兒子,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問,「你剛才說什麼?我們能通過報名?」
彭小禪的眼中閃著淚光,用力點了點頭,回頭望著身後的兩個黑甲衛士。
「時間不多了,快跟我們走!」艾澤拉斯不由分說,帶著大家衝出了酒吧,望著街道旁一棟大廈的電子屏幕說,「沒有時間了,距離報名結束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邊走邊說!」
比武的報名點在浮雲島的西北角,浮雲島上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再遠的路程也只能靠步行。一路上,**把屠龍手套的用法告訴了彭瑜父子,又詢問了兩個人的具體實力。讓他意外的是,彭小禪的實力居然比彭瑜還要強一些。
終於跑到了報名點,天色已漸漸昏沉,足有一平方公里的偌大廣場上已看不到一個人影。在廣場的中央,一座28層的仿古巨塔巍然聳立。那裡就是雲霄城的比武賽場,報名處就在一層大臀裡。
四個人迎著呼嘯的北風,站在空曠的廣場之上。艾澤拉斯凝視著巨塔上的時間屏,把彭小禪拉到身邊說:「現在距離報名結束還有一小時零五分。你必須在一小時內打倒對手,再把屠龍手套交給你老爸。超過了這個時間,即使你贏了,也沒有足夠的錢去購買特效藥。明白嗎?」
彭小禪堅定的點了點頭,說:「我明白!我一定能在一個小時內打倒對手,走出來!」
**取下了戒指,套在了彭小禪的手指上。明亮的光芒微微一閃,轉瞬消失,又變回一隻平常無奇的褐色指環。
彭小禪跑到了高塔下面,在入口處朝他們揮了揮手,堅定的跑了進去。
「他能通過嗎?」艾澤拉斯抱著肩,淡淡的問道。
「一定可以,小禪一定能通過!」彭瑜用力的攥著拳頭,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恢復了平靜,轉過身說,「謝謝,謝謝你們的幫助,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兩位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一輩子的恩人……」
艾澤拉斯微笑著說:「一切都看天意了!如果你們父子能獲得參賽資格,或許真的可以幫我們一個忙。」
「您說吧,什麼都可以。就是要我的命,也沒問題!」彭瑜充滿血絲的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激動的說道。
**和艾澤拉斯相視一笑。這算是跨向目標的第一步麼?經歷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生死波折,或許他們真的能夠否極泰來,戰勝厄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幕籠罩了大地,空寂的風吹拂著廣場,等待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緊張。
「還有二十分鐘!」彭瑜望著大屏幕的時間,用力的咬著嘴唇,緊握著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晶瑩的雪花如風吹柳絮,在身邊靜靜舞動。電子時鐘還在堅定地、一秒一秒的移動,出口處依然空無一人。
**的心情也漸漸沉到了谷底。難道,彭小禪真的失敗了?
「還有五分鐘……」艾澤拉斯僵硬的站在那裡,幾乎是咬著牙才說出了這句話。
三個人都垂下了頭。**感覺到了撕裂般的心痛。黑暗中,彷彿有一隻大手把他的心一點點、一寸寸的撕成了碎片,碾成了灰燼,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這,就是絕望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