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裡人來人往,一樓大廳擺放著五十多張綠竹茶桌,每張桌上都坐著人。來喝茶的不多,大多都是來吃飯休息,準備接下來的綠海之行。
「聽說了沒有,這次我們火星的最多,比以前多了好多倍;地球的少了一大半,還不如雙子星域的人多?」鄰桌絡腮鬍須的大漢撕著雞腿,向同桌的同伴說道。
旁邊的白衫少年端著酒杯說:「聽說深淵怪物已經摧毀了太空城和月球基地,現在正在攻佔地球,地球上的超限戰士都上了前線,哪有工夫來這裡啊!」
「哼,那又怎麼樣?別忘了幾十年前那些地球人是怎麼對我們的,要不是我們運氣好,火星生態圈及時修復,恐怕火星早就成死星了!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們的報應……」
「沒錯,那都是報應!」「說的是啊,真活該……」幾個同伴和旁邊幾張桌的人都紛紛附和。看他們咬牙切齒的表情,真是恨不得地球人全部滅絕才好。
「彭」的一聲響,一個身背重劍的年輕人忽然拍桌站起,指著剛才那人怒罵:「真是鼠目寸光的白癡!地球人死光了,火星人又能跑到哪裡?深淵怪物既然能摧毀太空城和月球,你們還以為火星逃得掉嗎?」
「哈哈哈,是地球人吧,你們的人還沒有死絕,居然有心情來這裡參加比賽啊……」
「就是就是,這群可憐蟲,不去殺怪物報仇,還有工夫來這裡……」
**靠在椅子上,望著那一張張嘲笑的面孔,搖頭苦笑。仇恨種子已經深深植根於火星人的心中,蒙蔽智慧的心智,讓人們變得目光短淺,又相互仇視。可是又能怪誰呢,今日的苦果不就是昔日的地球人種下的嗎……
「嘿嘿,看來就算夜摩天不入侵地球,人類遲早也會爆發一場星際戰爭。自我毀滅還是被異類毀滅,到底能有多大的區別?」艾澤拉斯自斟自飲,帶著微微的醉意望著酒杯裡清澈的液體,嘖嘖讚歎,「嗯,甘甜濃郁,酒液通透,不愧是極品的菊正宗啊!」
**在心底歎了口氣,抬頭問:「拉斯大巫,如果能從二號世界出去,你會帶著你的族人入侵地球嗎?」
「噢,你認為我們還可以出去嗎?」艾澤拉斯同樣望著他。
倆人的頭盔都放在旁邊,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雙胞胎,俊美無暇。這是黑甲衛的標準形象,一種無與倫比的中性的美感。
「如果出去了呢,你還會殺地球人嗎?」**執拗的問道。
艾澤拉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說:「你要明白一件事,在人類眼中,你們天生就是世界的主宰,其他物種任憑屠殺驅逐,而人類卻從未有過良心不安;因為,你們是地球的最強者。現在也一樣,地球就如同一個未開發的大陸,而夜摩天的生物卻扮演了征服者的角色。人類將被淘汰,或許只有超限戰士有機會成為夜摩天的新族群……」
「呵呵,又該死的叢林法則!」**心情複雜的拿起白瓷酒瓶,才發現裡面的酒已經空了。
「不過我可以保證,如果有一天能回到夜摩天,我會勸說巨猿族戰士遠離這場戰爭,直到人類投降,或者滅亡……」
「為什麼?」**雙手扶著圓桌兩邊,把心底的絕望情緒強壓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是問艾澤拉斯為什麼要讓步,還是問人類為什麼要注定滅亡?他覺得自己陷入了混亂的泥沼裡,心中充滿了混亂和絕望。
艾澤拉斯的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說:「因為,我在人類身上發現了另一種力量,那是世代累計的智慧結晶!它雖然還不夠強大,卻也擁有了與真祖對抗的潛力。你們可以造出強大的天使戰士和機械戰士,可以讓人類用幾十年完成百萬年的進化過程,可以讓魂力跨越時光阻隔,在時空之門中任意穿梭……如果再讓人類發展幾百年,或許被入侵的就是夜摩天了……」
「難道,你是覺得人類太危險,才決定讓猿魔們遠離戰場的?」
「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還要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人類還不夠強大,而真祖又不會吮許另一個崛起的威脅力量存在。人類注定要滅亡,除非你們能夠逃脫真祖的神罰!所以在你們滅亡前,我希望能從人類世界多學一些新的知識……」
**凝視著艾澤拉斯的眼睛,表情複雜的說:「不管怎樣,謝謝你的坦白,也感謝你對人類的評價!」
艾澤拉斯笑著說:「呵呵,該說感謝的應該是我,你不但救了我的命,還讓我發掘了一個神奇的知識系統。人類,很了不起……」
「你是一個真正的大巫,可惜……」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同的立場,不同的種族,不同的信仰,人類與夜摩天世界注定是你死我活的仇敵,無法改變,無法避免。
茶館內的混亂並沒有升級,一群人還是亂糟糟的在對罵,卻始終沒有人動手。
很多人都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兩個黑甲衛士。雖然天空之城的守衛們不會干預超限戰士的械鬥,但那也只是在通常情況下。這裡已經是綠海的轄區,雲霄城比武期間,任何在綠海惹是生非的人都會被嚴厲處罰,甚至強制下線直到比武結束。沒人願意接受這種處罰。
「哪都找了,還是找不到,難道他沒有來麼?」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扭回頭,看到了兩個窈窕的身影走過身邊的桌子,朝樓梯走去。
「是她們!」
希琳·艾倫穿著身艷麗的露肩紅甲、紫色披風,腳踏小蠻靴,露出雪白嫩滑的小腿,秀眉間卻總有一絲展不開的愁容。
佩姬跟在妹妹的身後,披著件大紅的披風,明亮的眸子掃過在座的客人,在**的身上稍作停留,跟著妹妹踏上了二樓。
「咦,她們不是那對姐妹花嗎,也來參加雲霄城的比試?」艾澤拉斯小聲說道。
「唉,咱們走吧!」**索然的站起身。看到艾倫姐妹,就會不自覺的想起菁菁,無論是刻骨銘心的愛情,還是純粹精神力的相互吸引,那份分離的痛楚都是那樣的難以忍受。
「也好,早點去浮雲島做準備,只要順利進入雲霄城,咱們就安全了!」艾澤拉斯跟著站了起來,走出了大門。
迎面又一群人湧了進來,和他們擦肩而過。走在前面的年輕人有些眼熟,**扭頭看了一眼,居然是金鵬子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實力非凡的龍游也跟在人群的後面。心裡苦笑,還真是有緣,所有認識的人居然都來到了綠海,這次雲霄城比武想不熱鬧都不行了!
幾十里的路程不到天黑就趕到了。天空之城少見明艷的陽光,天空裡紛揚著晶瑩的雪花,即使在寂寥的綠海也從未一刻斷絕。
屹立在岸邊的沙灘上向遠處眺望,只看見白茫茫的一片,海與天融為一體,分不清是水還是天。可近處的海水卻是綠盈盈的,淡淡的夕陽照在寧靜的海面,海水那樣的綠,比翡翠的顏色深些,又比綠寶石淺些,閃動著說不出的神秘感。
「怎麼看不見船,也看不見島呢?」**叉著腰,望著茫茫的海面發呆。
艾澤拉斯淡淡的說:「浮雲島在一百海里之外,這裡霧氣既大,又終年飄雪,當然看不到什麼了。等到明日朝陽初升時,就會有大船來海邊接人,我們就可以上島了。」
「上島以後呢,參賽需要條件嗎?」
「據我所知,雲霄城比武者可現場報名,也可又各星域推薦。但現場報名著必須先測試星級,三星戰士以上才有報名的資格。」
**試探著問:「那咱們也去報名嗎?」
「廢話,這麼去報名,還不給夢靈發現了?」艾澤拉斯胸有成竹的說,「咱們先跟著大船上浮雲島,然後再找機會搶兩個名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混進去了!」
「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
「嘿嘿,看運氣吧!為了活命,怎麼也要搏一搏了!」
兩個人沿著海岸線走出不遠,忽然看到沙灘上有火光在閃動。循著火光走過去,卻發現有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少年坐在沙灘上烤魚吃。
看到他們走過了,兩個人連忙站了起來,中年人向前走了兩步,衝著他們抱拳,說:「兩位衛士,請問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艾澤拉斯平靜的說:「兩位也是參加雲霄城比武的嗎?最近天空之城出現了病毒體搗亂,我們是來核查參賽者身份的。」
中年人皺著眉,說:「原來病毒體害人的傳聞竟是真的!我們父子是火星星域地下城來的進化者,都是二星超限戰士,我叫彭瑜,我兒子叫彭小禪。這次來這裡報名預選,也是碰碰運氣,如果選不上,也可以看看那些高手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