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揚的雪花在半空中飛舞,**和小人妖並排行走在碎石鋪成的街道上,兩個人的手腕上分別套著一圈紅繩,被緊緊連在一起。
用艾澤拉斯的話講,這套紅繩叫做「情人扣」,是花了一個刀幣的大價錢,從奢侈品魔法店裡淘到的寶貝。「情人扣」是聲控解鎖裝置,除了使用者說出咒語,被鎖的人就算有天大本領也別想解開繩索,甩掉另一方。
「別害怕,咱們又不是真的情人。我這樣做也是被逼無奈啊,雖然你暫時逃不出天空之城,但萬一偷溜了,這麼大的地方,找起來也很費勁哪!」艾澤拉斯是這樣解釋的。
看著手腕上的紅繩,他雖然很想大哭一場,卻還是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傲然的一笑。
兩旁的店舖都是雪白的顏色,和漫天飛雪融為一體,彷彿童話裡的世界。街上的行人不多,店舖裡的生意卻不見冷清,很多盛裝的美女都站在店門外,鶯聲燕語的招攬著顧客。
艾澤拉斯拽了拽紅繩,壓低聲音說:「嘿嘿,感覺到沒有,這些女人都是沒有生命波動的程序體。這個世界有好多這樣的程序體,我剛來的時候,還被它們的治安隊追捕過,說我是入侵者!」
**盯著艾澤拉斯嬌小的身軀,忍不住問:「我一直很好奇,當初你是怎麼騙過檢測系統,變成人類小女孩的樣子的?」
小人妖得意的說:「只是一個小手段罷了!在虛擬世界裡,我們的靈魂之力可以改變一切,也可以創造一切。我只是對初始形態的生命掃瞄做了點修改,就騙過了追捕的治安隊。記得當初剛降臨地球,我遇到了一群逃難的人類,有一個小蘿莉長得很可愛……怎麼樣,我現在的模樣也很天真可愛吧?」
**用古怪的眼神盯著小人妖,說:「你,也知道小蘿莉?對了,差點又忘了,你已經擁有我全部的記憶,當然知道人類的事情了!唉……」
「歎什麼氣,你還覺得吃虧了?魂力融合的時候,我的一部分記憶也留在了你的腦域裡。只憑那些記憶,你就能通曉夜摩天世界十二種通行語言,學到巨猿族魂力修煉的法門,瞭解夜摩天世界百萬年的歷史和秘辛……能跟我這樣的大巫學者共享記憶,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撇了撇嘴。「說得跟真的一樣,哪有什麼記憶,我怎麼不知道?」
「臭小子,我能騙你?現在就閉目寧心,在你識海深處尋找……」
「呃……那個,識海是什麼?」
艾澤拉斯猛然用力的拽緊紅繩,貼在他耳邊說:「你……你們人類真是比蒙昧的豬頭怪還要蠢!閉上雙眼,凝神屏息,想像在黑暗的深淵裡,你的心靈一直向下沉,沉到深淵的最深處……如果再找不到,你就可以去死了!」
看著小人妖鄙視的表情,**恨得牙根癢癢,忍著一肚子的火氣閉上了眼。意識沉入了不見底的深淵,在黑暗的最深處,有一團青色的光芒在閃耀。
下沉的意識落入了耀眼的光芒裡,放射的光芒忽然化作無數的溪流融進了意識,彷彿塵封了無數世紀的記憶被喚醒,無數記憶的碎片出現在眼前……
在夜摩天百萬年的世紀中,巨猿族始終是戰鬥的族群,在不斷的戰鬥中繁衍生息。巨猿族的戰士有強壯的身軀、頑強的生命力、強橫的實力,也有極少數像他這樣天生具有強大靈魂之力的巨猿,能夠通過不懈的修煉和一代代的魂力傳承,掌握各種神奇的能力,甚至能將靈魂之力與體內的能量相互轉換……
「我……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他的眼中透著迷茫的神情,用一種從未聽過的古怪語言低聲嘟囔著。
艾澤拉斯踢了他一腳,說:「這下明白了嗎?當我們的魂力糾纏在一起時,你就獲得了我們巨猿族的精神傳承。不管你承不承認,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已經是我們巨猿族的一份子了!」
**從恍惚中驚醒,盯著艾澤拉斯看了好久,苦笑說:「既然你這麼大方,不如把怎麼變幻外形也都教給我吧!」
「想不到你這麼貪心?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秘訣,不過是我最近研究的運用魂力的小竅門,想學就教你好了。跟我過來……」
小人妖拽著紅繩把他拖進一條無人小巷,看周圍沒人,說:「現在放鬆心情,用基礎魂力塑形篇的方法,從內而外,勾畫出你想要變化的外形……」
**閉眼冥想了一會兒,忽然聽艾澤拉斯在旁邊氣惱的說:「不,不,不是這樣。你不能把自己想像成一隻猿魔戰士,快點變回去!」
他莫名其妙的睜開眼。低頭看,才發現四周的高牆都變低了,自己變成了巨大的猿魔,獸爪鋒利,身高足有三米;在身上還背著一隻飛刀袋子,裡面插著幾隻灰色的飛刀,和當初在通州城外的猿魔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藏在意識深處的恐懼形象忽然附身在了自己身上,他愕然的站在小巷裡,身子在飛雪中不住的顫抖。
有人影從小巷外閃過,傳來了一聲驚呼。
艾澤拉斯臉色大變,警覺的盯著前面的巷口,催促說:「快變回去,被人發現就慘了!」
**再閉上眼,努力把恐懼的情緒壓了下去,一陣冥想之後,看到艾澤拉斯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自己。低頭見到肌膚如雪,素手纖纖,自己穿著件翠綠的衣衫,風姿綽約的立在小巷深處。
小人妖繞著他轉了一圈,嘖嘖的讚歎說:「哈哈,真是美啊!想不到你記憶深處,最思念的是巨猿戰士,排第二的才是這個姑娘。如果沒記錯,她是叫菁菁吧?」
「是菁菁……」他苦笑著歎了口氣。剛才閃念之間,不知怎麼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菁菁的影像,讓心中隱隱作痛。菁菁,你到底在哪裡啊……
第三次冥想已經是輕車熟路,身體果然瞬間恢復了原先的體態。
「算了,別玩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艾澤拉斯拖著他從另一頭跑出了小巷。
片刻之後,一群穿著黑甲戰袍的執法者衝進了小巷,旁邊的年輕人指著空地說:「剛才,那只巨猿就站在這裡,旁邊還跟著一個小女孩!」
一名執法者拿出電筒一樣的探測器在地上照了照,取出一部通話機,大聲的說:「城西發現入侵者線索,請求大部隊支援……」
此時的**和艾澤拉斯正站在西城區的廣場中央,仰望著一座聳立雲霄的巨大白玉石碑。光滑的碑身空無一字,流動著淡黃色的光暈。
**眼睛不眨的盯著石碑,青色的光芒中忽然現出了一行字。他輕輕的念了出來:「寒se天都遠,悲風綠海揚;紫雲難受雪,倚天可屠龍……」
「紫雲……東南方向的盡頭是綠海,傳說綠海深處有座紫雲峰。哈哈,入口果然在那裡!」艾澤拉斯驚喜的大叫。
「什麼紫雲峰?屠龍是怎麼回事,紫雲峰上有龍?」**忽然想起了火山口會吐火的地龍,雖然還不是遨遊天際的巨龍,也差點把他給吃掉了!
艾澤拉斯點了點頭,說:「你該知道在每座城池裡都有一座天鑒石碑吧,初次進入的人能看到石碑上關於尋找五連城的提示。石碑是不會撒謊的,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嗯,這個我好像也聽人說過。你剛入城的時候,看到的提示也和我一樣嗎?」
艾澤拉斯忽然不說話了。過了好久,才黑著臉說:「當時石碑上出現了我的原形畫像,下面還有六個字:警告:病毒入侵!」
**忍住了笑,故意皺著眉頭,說:「看來天鑒石碑不只有提示信息的功能,還能辨別出誰是入侵的病毒!」
「哼,那又怎樣,這一次它就沒有發現我!」艾澤拉斯不服氣的說。聽他鬱悶的語氣,當初一定被這塊石碑整得很慘。不過以艾澤拉斯的性格,越是神秘難纏的東西,也越會激發他研究的興趣。
話音剛落,白玉石碑上忽然閃耀起一片耀眼的青光,光芒中浮現出猿魔艾澤拉斯的巨幅畫像,下面還有六個金色的大字:警告:病毒入侵!
天空之城的上空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