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原地休整了一天。
事實上,這種情況下根本沒辦法再趕路。怨恨和自暴自棄的情緒在受傷的人群中滋生、蔓延,如果不是畏懼那位冷血的神槍手,這支離破碎的隊伍或許已經發生了暴亂。
羅城在一條小溪旁找到了**,發現草叢裡還躺著一隻巨大無比的豹狼,比平常的大了幾乎一倍。**正精神奕奕的握著一把難看的短刀,剝洗著那隻怪物的皮肉。
「嘿,要做皮襖?這天氣不怕給熱死啊!」羅城蹲到他身邊,立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
「吃肉。」**翻了個白眼,利落的割下一條後腿,在清水裡洗刷了一遍,把血肉放在一塊大石頭上,熟練的切成了肉塊。看得出來,這種剝皮割肉的事他絕對沒少干。
「你,真的要吃了這東西?」羅城小心的四下張望,還好沒人往這邊看。怪物吃人的事不稀奇,可是人拿怪物做食物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也可以吃的。我們都是舊人類,不會被病毒感染。」掃了羅城一眼,抓起石頭上的肉塊遞了過去。
「我就……先不吃了!」羅城嚇得後退了一步,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想開口,卻忘了要說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直到**用奇怪的眼光望過來,羅城才一拍腦門說:「哎,看我這記性!那邊有個姑娘,說她受了傷,就要離開隊伍了,想請你在到安全區前照顧她的小妹。」
「關我什麼事?」轉眼間,**已經把整只豹狼洗剝乾淨,把肉片晾在大石頭上暴曬,洗著手說,「有工夫在這裡瞎晃,還是趕緊過去盯著吧。一個人在絕望的時候,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更不用說是一群人。他們可不是你手下的那幫好兄弟!」
「我說你呀,心腸咋比生鐵還冷?行了,以後小丫頭就跟著老子,只要我活著,她就死不了!」羅城氣哼哼的跑了回去。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天黑之前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
好容易熬過了半夜子時,羅城目送著那支充滿絕望的隊伍消失在封鎖區的黑夜裡;回頭看著還在草甸子上熟睡的小女孩,心情沉重的搖了搖頭。面對一片漆黑的前途,這支隊伍又能夠撐多久?……
**獨自坐在一棟二層民居的屋頂。藍色的月光灑落在大地,森林河流彷彿披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讓他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
在遙遠的荒野深處,那支行進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一群強壯的男人聚攏在一起,相互推搡,似乎在激烈的爭吵。
只片刻後,隊伍裡的女人被蜂擁的男人們推倒,場面一片混亂,瘋狂的男人撕扯下女人單薄的衣衫,惡狼一樣撲了上去……
**收回了目光,從屋頂上一躍而下。
「小義,小義,你聽到沒有,那邊有人在呼救!」羅城拉著小艾跑了過來。
小艾好像才從睡夢中驚醒,揉著眼睛躲在羅城身後,期期艾艾的望著他,膽怯的說:「我,我聽到姐姐的喊聲了,她一定遇到危險了!」
「那是你在做夢。現在快去睡覺,要不然就把你扔了喂豹狼!」**冷冷的瞪了小丫頭一眼,轉身離開。
小艾緊咬著嘴唇,終於沒有哭出聲。她知道,姐姐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在那黑暗的深淵裡,游弋著數不清的惡魔和怪獸,她始終不相信,姐姐也會和那些怪物一樣,吃人飲血。
小艾仰起了頭,眼裡閃著淚光,拉著羅城的大手說:「羅大叔,我們去睡覺吧,剛才一定是我聽錯了。姐姐很安全,她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羅城紅著眼圈,緊緊地握著小丫頭的手;扭頭再看,**已經走進了一間破敗的房裡,掩上了屋門。
「這混蛋小子,真他娘的冷血!」羅城氣哼哼的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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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美被幾個壯漢推倒在地,頭重重的撞在廢墟的地面,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
身陷絕境,沒有讓人們相依相助,反倒逼出了獸性的一面,期望在人生最後時刻達到巔峰的快樂和高潮,似乎只有發洩性慾可以辦到。
幾乎所有男人都陷入了最後的瘋狂,幾個挺身阻擋的男人被打翻在地,拳頭如雨點砸下;地上的女人們被撕爛衣服,盡情的蹂躪。在病毒發作之前,人類已經蛻化成了野獸。
身上的襯衣被撕得粉碎。妖異的月光灑在艾美瑩白而豐滿的身軀上,幾個臉部扭曲的男人喘著粗氣,同時撲在了她的身上,像野獸般相互廝打,爭奪著用來發洩獸慾和助他們升上極樂的女人。
沉重的身軀壓得她無法喘息,幾隻大手在她豐挺的胸上粗暴的揉搓,痛苦、羞辱混雜著絕望一齊湧上心頭。她緊咬著牙關,嘴唇被咬出了鮮血,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意識消失之前還要遭受到同類如此的羞辱和欺凌。
荒野中迴盪著女人痛苦的呻吟和男人的恣意狂笑,艾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滾落。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幾滴溫熱的液體濺在了臉上。壓在身上的男人都驚叫著逃開了。
她扭過頭,旁邊那個渾身**的女人把同樣**的男人壓在身下,他們的身體依然交合在一起,而男人的脖子卻被啃掉了一半,從傷口噴射出鮮血。
臉色發青女人正享受的騎在男人的身上,一邊興奮的呻吟,一邊大口撕咬著對方的血肉,雙眼射出暗紅的光芒。
慘烈的呼救聲不斷傳來,或許是血腥的刺激,感染的人們開始加速變異,變成了一個個猙獰的食人魔,襲擊著身邊的同類。
她滿手鮮血的跪在地上,濃濃的血腥在誘惑著飢渴的腸胃。熱血在體內沸騰,艾美的神智變得模糊起來,心裡卻明白,她的人生即將結束,用不了多久,她也會變成一個嗜血的食人魔,毫無羞恥的**著身體,在荒野中游弋,捕食著落單的人類……
「不,我不要這樣!」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身邊死屍的身上剝下了衣服和褲子,艱難的穿在了身上。
體內的血仍在沸騰,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周圍已經站起了幾十個食人魔,腳下的屍體大都被啃食得殘缺不全,被濃濃的鮮血浸透,橫七豎八的倒在草地上。
她佇立在藍色月光下,彷彿來到了阿修羅的地獄。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卻依然保持著清醒。鮮血的味道是那樣的誘人,她緊咬著嘴唇,強忍著趴下身飽餐一頓的慾望,從屍堆裡蹣跚的走了出去,走向了幽暗無邊的廢墟深處。
遠處的食人魔們還在繼續著美餐。她的嗅覺忽然靈敏了起來,她嗅得出食人魔身上散發的獨特氣味,也嗅得出自己身上的氣味,似乎是一樣的味道,卻又有著極其細微的差別,她說不清楚。
生命的活力在體內燃燒,這是一種全新的力量,她是食人魔,卻擁有人類的意識。**說得沒錯,只要能堅守意識,食人魔也不一定會吃人!
「可是,我該往哪裡去呢?……」她仰起頭,一輪藍月如通透的寶石,鑲嵌在黑色的帷幕之上。點點繁星,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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