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處理了刀爪怪的血肉和骨刃,**把收藏的骨刃也都拿了出來,分給了失去砍刀和木矛的隊員,帶著隊伍又踏上了公路,向前方繼續進發。
「如果衝過來的五隻刀爪怪都沒有受傷,咱們有幾成勝算?」周隊長坐在晃動的車頂,望著緩緩移向身後的廢墟建築和樹林。
**就坐在他旁邊,正低頭的擺弄著那把短刀。想了想,抬起頭說:「看運氣吧!最好的結果也是慘勝,或許我們還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周隊長點了點頭,忍不住大笑說:「呵呵,就算這樣,也是奇跡啊!你不知道我們的感受,殺死了這些刀爪怪,就像戰勝了高高在上的死神!我們贏了,我們殺掉了心底的惡魔,從現在開始,這支隊伍再也不會害怕任何人、任何事!」
**把短刀插回靴鞘裡,點了點頭。「我能感受到。我也被刀爪怪追殺過,那是一個大雨天,我差一點就死了。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不敢想能和這樣恐怖的怪獸打成平手,最後還把它嚇跑了?呵呵,我們真的變強了。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不管對手多強大,也有打敗它們的機會……」
「可是,它們好像在逃命啊?還有那只被掏走了心臟的刀爪怪……追殺它們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真有比刀爪怪還要強大的妖魔?」周隊長眉頭緊鎖。隱藏的威脅超出了他的想像,讓他心煩意亂。
**沉默著,他不知道該不該把猿魔的事情告訴隊長,就算說出來也只是徒增擔憂和恐懼。
「你在想什麼?」周隊長奇怪的望了他一眼。
「沒什麼……明天我們就能到宿遷了吧?希望這支隊伍能堅持的最後一刻……」
周隊在他肩頭重重拍了一巴掌,笑著說:「你小子忽然多愁善感起來了?等進了宿遷城,我一定要咱們這群生死兄弟聚在一起,大家喝個痛快,一醉方休!」
「哈哈,非常時期,你確定能弄到酒?」**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喔,周隊要請大家喝酒,都聽到了沒?」小武在車下面起著哄。
「聽到了,都聽到了……」人群在歡笑中沸騰。
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們走進了一棟三層樓高的飯店,原先雄偉的青瓷牆壁被灰塵覆蓋,建築物上佈滿大小彈孔,北邊還有一棟高樓,被炮彈炸斷了樓體,只剩半截孤牆矗立在夕陽下。
幾支小分隊進入了大廳,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了所有的包間,殺了幾個躲在包間角落和衛生間裡的食人魔,把隊伍安頓了下來。從地圖上看,如果不發生意外,明天下午就能趕到宿遷軍事基地。到那時,大家才會真的安全!
子夜時分,**一個人走出了飯店大門,和巡邏的隊員打了招呼,走進了黑暗的廢墟深處。在猿魔巨大的陰影下,他根本無法入睡,只有在潛入黑暗深處,搜尋那些隱藏的危機和陷阱時,他的心靈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一口氣在荒野中奔跑出幾公里,呼吸著清涼的夜風,胸中有種說不出的舒暢。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迎著風似乎嗅到了淡淡的血腥。
他壓低了身子,在曠野中又奔跑了一段距離,又發現一輛軍用越野車停在荒野中,一群食人魔正分食兩具人類的屍體。
在屍體不遠處,還有躺著幾隻豹狼的屍體,一個女性食人魔孤零零的趴在一堆屍體旁,大口吞嚥著豹狼的血肉。
如果在平時,這樣的景象並不稀奇。可是角落裡的女食人魔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人類一直是深淵怪物和食人魔爭搶捕食的美味,為什麼她不和其它同類分享食物,卻獨自啃噬著豹狼呢?
女食人魔穿著一條撕爛的褲子,半裸著上半身,豐滿的乳房在風中傲然挺立,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臉上,看不清容貌。
好奇心驅使著他一步步接近那群食人魔。腳下傳來「卡嚓」的輕響,一隻乾枯的樹枝被他不小心踩斷。
撕咬獵物的食人魔同時仰起了頭。它們立刻發現了闖入領地的入侵者,一個鮮美的、活生生的人類!
一群食人魔發出興奮的咆哮,扔掉了血淋淋的食物,一起朝他衝了過來,鋒利的尖爪抓向獵物的喉嚨。
**冷笑著抽出了刀,他的身影在夜幕下忽閃忽現,彷彿掌控著黑暗世界的幽靈,每一次閃身都會有一隻食人魔捂著胸口和脖子,滿身污血的倒在血泊中。戰鬥只持續了兩分鐘,十幾隻食人魔就全部倒在了腳下,蜷縮著身體在垂死中抽搐。
**轉過了身,女食人魔正躲在草叢裡瑟瑟的發抖。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她一隻躲在遠處,既沒有逃跑,也沒有撲上來。
一隻膽小的食人魔?**走到她的面前,猛的把她踏倒在地上。小心的伸出手,撥開披散在臉上的頭髮。
「是你!」他愣住了。在對方血紅的眼中閃著驚恐的光芒,瓜子臉,彎月的細眉,小巧的鼻子,血紅的唇。
他似乎又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姑娘站在身邊,清澈的眼裡透著絕望,楚楚可憐的說:「我叫袁子玲,你一定記住我的名字啊!我們現在就擊掌發誓,如果我不吃人,你一定也不要殺我。我真的很怕死的,還怕痛……」
「你……竟然,真的沒有吃人?你還記得我嗎?」他鬆開了腳,臉上充滿了震驚。
女食人魔驚恐的爬了起來,雙手撫在青白色的胸部,一步步的向後退去,逃進了黑暗深處。
「你不記得我了?為什麼你還記得說過的話?」他注視著深夜中奔跑的背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恐懼的意識竟然能深入感染的大腦皮層,保存在混亂的記憶深處,甚至轉變為潛意識,克制嗜血的本性?這就是恐懼的力量?
走近滿地狼藉的越野車,地上的屍體被扒得面目全非,肚腸污血撒了滿地。車裡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抬起頭,望著夜空裡暗淡的月影,心中暗暗祈禱,只要能度過明天,這群生死與共的戰友們就能活下去!滿天神佛、耶穌聖子,傳說中的神靈們,請保佑這支隊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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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吳姍姍從睡夢中醒來。她走到落地窗前,用力扯開了窗簾。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了進來,照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暖洋洋的舒服。她慵懶的伸了個攔腰,扣上了胸前的紐扣,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再過幾個小時,噩夢就將成為過去,她會重新回到熟悉的世界,再也不用為生存而擔憂了!
她走下了大廳,人們已經陸續起來,準備著最後的行裝。今天將是逃難的最後一天,再過幾個小時,就會到達軍方前沿基地,有數萬名職業軍人守在那裡,把所有怪獸和危險都擋在封鎖區的黑夜裡。
走出了飯店,看到**正坐在遠處一堵沒有倒塌的破牆上,望著從地平線冉冉升起的一輪紅ri。
燃燒的火球放射出無限光芒,照射在殘破的牆壁上,默立的背影在光芒下是那樣的孤獨而堅韌,彷彿一副油畫展現在眼前。
她走到**身後,把烏黑的秀髮攏到耳後,一起仰望著紅日漸漸升起的東方。天空是那樣的清透碧藍,彷彿靜謐的汪洋高懸於蒼穹。遠處是荒草彌望的曠野,清爽的野風從天邊吹來。
「真美啊,什麼時候才能無憂無慮的坐在這裡,看日出日落呢?」**輕輕的歎了口氣。
「明天就可以啊,我陪你一起看,在宿遷城!」她脫口而出。說完臉上一紅,趕忙偷眼去看。還好**依然背對著她,沒有發現什麼。
「呵呵,真希望明天快點到啊!」**從斷牆上跳下來,走過她身邊,來到貨車旁幫大家搬運著儲存的食物和帳篷。
斷牆下,只剩吳姍姍站在那裡,咬著嘴唇,臉上一陣陣的發燒。「他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暗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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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武、秦瑤帶著四歲的小文文,還有另外一個稍大點的女孩在貨車後面追逐玩耍。一路逃難到現在,活下來的孩子就只剩下她們四個。
「上車了,等到了宿遷城讓你們玩個夠!」**朝幾個小傢伙招手。
「進城就沒有怪物了嗎?」希武跑到了他身邊,保住了他的腰。
「有好吃的點心嗎?」秦瑤也跑了過來。
「呵呵,到了城裡就再也沒有怪物了。快上車,誰最聽話,就給誰買點心吃!」周隊長的心情好了許多,大笑著走了過來。
「喔,上車了,周大叔給我們買點心了!」孩子們開心的叫著,爬上了貨車的車廂。
小武扛著帳篷走了過來,塞進了車裡,跳下車問:「那些傢伙,會不會在前面再偷襲咱們啊?」
「嘿嘿,應該不會了。馬上就到基地了,軍方有衛星和監控設備,那群混蛋一定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害人了!」老趙扛著十幾隻矛槍走了過來,也一起放進了車廂。這是他們的備用武器,很原始,卻很實用。
周隊長點了點頭。「說得沒錯!等到了基地,我一定要舉報護衛隊的無恥行為!」
**張了張嘴,卻沒有吭聲。他和老趙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出了疑慮和擔憂。以魏、宋兩人的無恥和奸詐,會等著周隊長告發嗎?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對方不知道這支隊伍的存在,或許還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