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盯著那只巨大的豹狼王。它比普通的豹狼高出一頭,健壯而有力的四肢,沉穩又兇惡的眼神,帶著天生王者的氣質。
豹狼王悶哼了一聲,聚在身後的豹狼立刻分成左右兩隊,五隻隨著豹狼王繼續沿著警戒線的邊界東邊潛行;其餘二十多隻豹狼掉頭卻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難道被發現了?**從樹樁後站了起來,踢了一腳還蹲著草叢後面的張旺年,說:「去找周隊長,就說發現有大群豹狼活動,可能會偷襲營地。」
老張臉色發白的扭頭就跑,一邊跑還不停朝後望,好像有怪物跟在身後。
看老張走遠,他壓低了身子尾隨著豹狼王追了下去。遠遠的看到幾個夜巡的平民,也悄悄繞了過去,沒有招呼他們。
沿著防護柵欄跟到了一片開闊地,幾隻豹狼卻從空氣中消失,再也看不到蹤影?
他疑惑的審視著周圍的地形,在開闊地附近只有幾個廢墟和隆起的土丘,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地方可以躲藏。
他左手拿著高壓電束槍,右手握著短刀,壯著膽子走了過去。土丘後面空無一物。他扒開了茂密的荒草,土丘下方赫然現出了一個幽黑的洞口,像是一條廢棄的工業管道,筆直的通向營地的方向。
「糟了!」他轉身跑向了營地,一邊跑一邊大喊著:「有豹狼,豹狼在營地!」
就在他呼喊的同時,營地西邊傳來了陣陣的喊殺聲。巡邏隊的男人們紛紛拿起鐵棍、砍刀衝了過去,女人和孩子卻都湧向了營地的中心。
「小義,豹狼都在西邊,隊長叫你快過去!」張旺年夾在奔跑的人群中,揮舞手臂衝他大喊。
他跑了過去,一把揪住了老張的衣領。「外面有一條廢棄管道,它們一定是從管道裡鑽出來的!」
老張眨了眨眼問:「哪有廢棄管道?有一群豹狼想從西邊的警戒區衝進來,被咱們擋住了,周隊長正在組織大家阻擊……」
「不對,不是那一群!」**忽然明白了豹狼王的計劃。豹狼分開兩群,一群在外圍騷擾,豹狼王會在哪裡偷襲?
「轟」的一聲巨響,伴著爆裂的火光沖天而起。在他身後不遠,那只比牛犢還壯的豹狼王忽然從地下冒了出來,撞散了燃燒的火堆,帶著身後五隻強悍的豹狼撲向人群。
猝不及防的人群裡發出驚聲尖叫,頓時四散奔逃。聚集在這裡的大都是無抵抗能力的婦女和孩子,恐怖的魔獸從地下鑽了出來,開始瘋狂的撕咬和捕食奔逃的人類。
**衝了上去,擋在一個尖叫的女人身前,一拳轟在了一隻豹狼的腦袋上。半空中的豹狼哀嚎了一聲,翻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被隨後趕上的老張一刀切斷了喉嚨。
「快走!」他回頭大喊。
女人很年輕,清秀的臉龐掛著驚恐的淚痕,渾身哆嗦著向遠處跑去。
驚慌的人群在相互踐踏。一個小女孩被人群撞倒,來不及再爬起來,就被隨後撲來的豹狼咬斷了脖子,拖到了一邊,大口撕扯著血肉。
十幾個舉著砍刀的巡邏隊員終於趕到,和闖進營地的豹狼搏鬥在一起。兇猛的豹狼寡不敵眾,發出淒厲的慘叫,拖著紫黑的血跡逃開。
豹狼王躲過迎頭砸下的鐵棍,猛的向前一竄,踏倒了舉著鐵棍的男人,鋒利的長爪穿透胸膛,竟掏出了一顆鮮紅搏動的心臟,塞進了那獠牙血口中。
恐怖的一幕震懾了人心。圍攻的人群轟然散開,把豹狼王遠遠的圍在了當中。**站在怪物身後的人群裡,悄悄的抽出短刀。
西邊的攻防戰已接近尾聲,豹狼留下了五具屍體,逃進了黑暗深處。營地裡偷襲的豹狼也被趕來的人們圍殺乾淨,只剩下豹狼王被重重包圍,銅鈴般的雙眼裡放射出暴虐的紅光。
黑暗深處傳來了淒厲的咆哮,逃走的豹狼居然又從黑暗裡鑽了出來,發動了第二輪的進攻。
豹狼王巨大的身軀猛然動了,帶起了一股腥風向對面全副武裝的護衛隊撲去。幾個護衛隊員慌亂的放了兩槍,竟不約而同的逃進了人群裡。
包圍圈頃刻潰散。也就在此時,**從隱藏的地方沖天而起,躍起兩米多高,撲向暴走的豹狼王。
兩道身影撞在了一起。巨狼轟然倒地,翻滾了兩圈又爬了起來。
刀鋒被巨爪彈開,**藉著強橫的反彈力再次翻身飛躍,輕巧的落在三米之外。望著滿身泥土的魔獸,心裡一陣驚喜,真想不到能把牛犢般的怪獸給一腳踹飛了?
豹狼王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從鼻孔裡噴出憤怒的粗氣,轉身撲向手無寸鐵的人群。
他握著短刀追了過去。轉眼就追到身後,豹狼王忽然扭回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反撲過來,血紅的眼裡閃著殘忍的光芒。
逃亡竟是個陷阱!眼前獠牙晃動,他在電光火石間努力把身體偏向一旁,短刀仍堅定的刺向怪獸的頸部。
死亡近在喘息間,他瞪大雙眼,在那最後的一刻,竟看清尖爪抓來的軌跡。左手向上頂住了巨爪。兩道身影撞倒了熊熊燃燒的火堆,一直翻滾出了警戒區。
只覺得天旋地轉。沉重的喘息帶著濃烈的腥臭貼著面前,鋒利的狼牙刺進了後背,一隻利爪也抓進肩頭的肉裡,滾燙的熱血伴著劇痛噴湧出來。
嚴重的眩暈讓他的眼前一黑。用力咬著舌尖,腦袋死命抵住怪獸的下頜,不讓那巨口咬到腦袋。
右手一層粘稠的血腥,短刀也刺進了豹狼王的頸部。他和豹狼王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交叉相擁,緊緊的摟抱在一起。
失血讓體力在飛速流逝,豹狼王還在身下瘋狂的掙扎,再稍用力就能掙脫開他顫抖的雙手。
「不!我不能死!」眼中燃起瘋狂的火焰,張口咬向嘴邊的皮肉,像野獸一樣拚命的撕咬吸食……
滾燙的血灌進喉嚨,濃烈的血腥流進了肚子。他瘋狂的吮吸著,彷彿一隻飢餓的野獸在撕咬獵物。
粗重的喘息聲變得虛弱,劇烈的掙扎漸漸平息,終於沒了動靜。混亂的黑暗中,他手中短刀始終在閃動著微弱的紫光,如墓地的螢火在閃滅。
彷彿有滾燙的岩漿在體內奔湧澎湃,灼燙得幾乎要將整個身體融化。他昏沉沉的站了起來,彷彿從血池裡復生的血魔,滿身血污的走向營地……
人影交織著火光在眼前晃動,他聽到了驚呼和尖叫聲。黑夜的森林如燭光下搖曳的佈景模糊不清,星點的篝火在佈景中竄成一片晃動燃燒的火海。
「快跑,他變成食人魔了!」
「殺了他,快殺了他,開槍……」
「都停下,不能開槍!他不會被感染……」
一顆子彈鑽進了肩膀,緊接著,另一顆擊中了小腿。他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
他想努力睜開眼,眼皮卻像灌了鉛;從四周傳來嘈雜的呼喊怪叫,洪水般的眩暈伴隨著天旋地轉向他壓來,兩眼一黑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