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式的走廊,兩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幅壁畫,以懸出一盞盞琉璃古燈,既優雅又幽靜,頗有意境。走廊上的三人就這樣默默對峙著,林雅固執地盯住盛凌止,一副不惜撕爛臉皮的樣子。盛凌止冷冷瞥了她一眼,劍眉一緊,轉頭看向身旁的盛婠,拉過她柔白的小手,低聲吩咐道:「盛婠,你先下樓去,我等下再來。」
聞言,盛婠疑惑的目光在盛凌止和林雅的身上來回瞄了一圈,知道這兩人一定有事兒,只不過盛凌止不想讓她知道罷了。她乖乖點下頭,應道:「好。」
接著,盛婠便先行離開了,現在看著林雅的話,她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畢竟林雅那一身打扮,和自己實在太像了,就像在看著自己的影子替身一樣,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她明明記得林雅之前的頭髮是亞麻色的卷髮,怎麼一夜間就變成烏黑的直髮了?!而且,還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穿在她身上高雅又合身,是名牌的,不過不及自己身上的丫。
就在與林雅擦身而過的瞬間,盛婠明顯感覺到一股陰陰的怨氣,彷彿被鬼盯上一般,那一刻的一瞬之間,盛婠只覺得脖子的背後一片冰冷,刺骨的寒,忍不住小小地打了一個激靈!臨離開之前,盛婠小小地瞥了林雅一眼,發現她根本沒在看自己啊,心裡不禁更疑慮了,難道這也是她的錯覺媲?
目送著盛婠離去的背影,半晌,盛凌止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眷戀的視線,然後,懶懶地移到林雅身上,似乎對她的刻意打扮毫無感覺一般,態度冷漠無情,環起雙臂的他高高在上地命令道:「昨晚的事情,你要敢洩露半句出去,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的!」
不鹹不淡的語氣,份量卻是足夠重的,讓人不敢擅自忤逆他的意旨!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盛凌止就像一個傲慢的帝王,殘忍又冷酷,那般輕易地說出「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的話,又是那麼恣意地決定他人的生死。留下這一番話,盛凌止筆直地向前走了,不願做一絲逗留,全然不把林雅放在眼裡!
眼看見盛凌止就要走了,林雅急了起來,壯起了膽子,不管不顧地擋在盛凌止面前,看著這個惡劣的壞男人,揪起自己染黑的直髮,急切地想要跟盛凌止表明自己的新形象,「盛凌止,你看看我,仔細地看我一眼!你昨天跟我說你愛盛婠,可是我有哪裡比不上她的?她清純,我也能清純啊,她有的,我也有啊,可我有的,她卻不一定有。你喜歡清純的女人,我也能為你改變啊!你看看現在的我,不也跟她一樣嗎?」
林雅在盛凌止面前轉了一個圈,像極了古代帝王選妃的低微秀女,為博取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的一眼停駐,不惜花樣百出、用盡手段、耍盡心思,只為有幸被男人看中,有幸得到男人的寵幸!
「就你這樣子也敢跟盛婠比?」盛凌止猛地一聲冷笑,俊美的臉上滿是嘲弄的不屑,他一把粗魯地拉過林雅的手腕,將她拽到牆壁上,雙手一撐,圍成一角,把她困在其中。林雅原本在聽到盛凌止的無情嘲弄後,羞憤異常,現在卻又被他如此霸道地堵在牆壁上,一時間竟然忘記憤怒忘記羞恥,仰起清純的素顏含情脈脈地盛凌止,滿心滿意地充滿了期待,希望他能更進一步親近她!下一秒,卻是聽到從男人性感的薄唇裡吐出的傷人話語——
「你在我眼中就像小丑一樣,你想要做什麼事,這是你的自由,你想要模仿誰,這也是你的自由。但不要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以為穿上長裙換上直髮就能跟盛婠相提並論了?別惡我的心!」盛凌止臉上掛著冷笑,眼裡積澱著融化不開的冰寒,冷漠般地無視著眼前的一切,睨著林雅,嘴角的譏誚意味兒一下子濃厚了起來!
在盛凌止心目中,除了死去的盛婉之外,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女人能比得上他的盛婠,而這個林雅,不但模仿了盛婠,竟然敢妄想替代盛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他最厭惡就是這種死纏爛打的女人,偏偏他又不能對林雅做什麼,怪只能怪林雅有盛國棟撐腰,又有一個林大凡這樣的老爸,真不知道是他太倒霉,還是她太幸運!
盛凌止雙臂一收,不再圍困住林雅了,那冷若冰霜的態度,只見他俊美的側臉如刀斧雕刻般無情和冷漠,厭棄嫌惡的眼神,彷彿再多看林雅一眼,也會玷污他的眼睛一般,轉身就大步大步地走開了——
被盛凌止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林雅覺得自己真要瘋了,她可是家裡面的小公主,自小就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寵兒,哪裡能容忍得下男人這般難堪的侮辱!氣得快要爆炸了,狠狠地跺腳,朝著盛凌止挺拔的身影,嬌蠻地尖吼:「盛凌止,你站住!你給我說清楚,我有什麼比不上盛婠的?我比她有女人味多了,在床上我更能滿足你的需求,她就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有什麼值得你死心塌地愛著她?你愛她什麼呢?!」
「我愛她的全部!」一句話,六個字,狠不留情地完全粉碎了林雅僅有的希望。盛凌止是冷酷是無情又是混蛋的,對他不喜歡的女人,他是不會給予對方一絲幻想的餘地的,而這個林雅,偏偏他怎麼拒絕,怎麼惡言相對,怎麼冷言冷語,她就是不肯放棄,非要纏死他不可,真不知道這女人受的是什麼教育,難道就不懂什麼叫做矜持嗎?!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要嫁給你!」林雅就像個討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樣,耍賴不肯退讓,又刁蠻得令人難以忍受,眼中所閃過的陰毒光芒,卻是那麼地毛骨悚然!
林雅從小就被家裡人寵慣寵壞了,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家世好長得又漂亮,在學校裡也是風雲人物,追崇者自然是不缺的,從來就只有男人苦苦追她的份兒,哪裡試過倒追男人!林雅也深知盛凌止不是普通的男人,他在她眼裡是那麼的完美又那麼的高高在上,跟過去追她的那些娘娘腔、嬌貴的公子哥兒類型完全不同,像盛凌止這樣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夠成熟夠魅力!所以,林雅才會不惜一切都要把盛凌止追到手,讓他成為自己的男人,卻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盛凌止狠狠拒絕,這讓林雅有些崩潰、瘋狂了!
「神經病。」懶得再理會林雅,盛凌止頭也不回就走了,錯過了身後林雅那越發陰森惡毒的表情。
下樓後,林雅直奔餐廳裡去,一進去,就立即眼尖地看到坐在盛婠身邊的盛凌止,想起他們倆昨夜曖昧旖旎的情事,面色猛地陰了一陰,少了胭脂粉底掩飾的素顏,此刻變得很是難看。
「雅雅,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生病了嗎?」盛國棟正要招呼林雅坐下來吃飯,卻見她面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以為她病了。
不過,林雅確實有病,一種心病,越漸瘋狂。
「沒事,只不過昨晚著涼了一下而已。」林雅從善如流地撒謊,然後,想了想,笑道:「伯父,我爹地昨晚跟我通了電話,說很想念你老人家,過幾天想要來a市一趟,不知道你歡迎他不?」
聞言,盛國棟也挺想念舊時的戰友林大凡,頗有感慨道:「我也好多年沒見過你父親了,自從他移民去了美國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a市,現在一眨眼就過去了二十多年,時代都變遷了,大家都老了不少。大凡要是回來a市了,我們盛家自然是熱烈歡迎的,必定會好好招待他,你讓他放心地來!」
知道盛國棟是一個念舊情的男人,林雅在心裡偷偷竊喜著,不忘賣乖討好道:「這些日子真是多謝伯父的熱情招待了,我爹地來了之後,一定要叫他好好跟你聚一聚。咱們兩家以前的關係本來就很好,後來因為國內國外聯絡不方便才會淡下去,現在也該要熟絡熟絡回來了,我也挺喜歡a市的,希望能在這兒多逗留久一點。」
一席話,好話說盡又扯上舊時的兩家情分,十分巧妙又湊效地討好了盛國棟,讓他爽快大笑,頻頻點頭道:「聽伯父的話,你想在這兒住多久都行,儘管住,不用跟伯父客氣的!」
「謝謝伯父,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林雅矜持地掩嘴笑道,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美眸卻有意無意地瞥了瞥餐桌上的盛凌止,笑得更歡了。
林雅的話,盛凌止自然是聽到了,一想到林大凡要來a市,眉頭就不禁緊皺了起來,心裡湧出非常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