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盛婠突然一問,福嫂整個人都顫了一顫,暗暗心驚,臉上卻還是保持和藹的笑,故作奇怪道:「你這小傢伙,怎麼突然好奇起這個來了?」
「我剛剛看到那一張照片,我哥在裡面笑得好開朗啊,那笑容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我覺得……我哥和以前有點不一樣。」盛婠把自己心中不解的疑惑,說了出來丫。
女性獨有的直覺,以及盛婠聰穎的頭腦,總覺得事情大有內容,可又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一雙充滿求知慾的水眸炯炯有神地注視著福嫂,想要福嫂給自己解答疑惑。
看著與昔日盛婉越發相似的盛婠,福嫂猶豫著,也掙扎著,不知道該不該把盛婉的事情告訴少女,她怕啊!盛宅已經快要四分五裂了,大少、二少和四少的關係又若即若離,要不是現在有盛婠在他們中間調和著,福嫂真怕這個家,這個盛宅真的要散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福嫂也有這個私心,她私心想要挽留住盛婠,私心不想要盛婠知道太多關於過去盛婉的事情,甚至想要將盛婉這個五小姐抹去掉,從此不再提起,只有這樣子,才能將秘密永遠變成秘密!
「傻孩子,四少能有什麼事兒?他從小就是個孩子王,一誕生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少爺,小時候難免會調皮一點,越長大心智就越發成熟,人就穩重了很多,沒什麼事兒的,男孩子嘛,都是這樣長過來的!」福嫂伸手拍了拍盛婠水嫩嫩的小臉,圓胖的臉堆滿福氣的笑媲。
「是這樣子的嗎?」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福嫂,盛婠還是有點疑惑,她不認為一個人的性格可以前後反差這麼多,除非發生過什麼突變,才有可能導致這個人的性情大變,但是盛婠又覺得福嫂不可能騙自己,也沒理由騙自己。想了一下,盛婠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慮了,福嫂是從小照顧她的人,又那麼疼愛她,怎麼可能會騙自己呢?
「只要我哥沒事就好。」盛婠月牙眼笑彎彎的,少女溫柔的笑容讓人的心坎都軟成一灘水了。只要知道盛凌止沒有事,她就放心了,其他的,她也不需要知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盛婠伸手輕輕撩起黑瀑布的髮絲,黑長的細發從她白嫩的指尖傾瀉滑下,如飛瀉的銀河一般,古意盎然的氣質,如同從舊上海裡走出來的千金小姐一樣,美得矜持,彷彿不沾世俗,卻又染著一絲絲勾人的魅!
看著這麼乖巧溫柔的盛婠,福嫂到底還是有絲絲虧欠的,覺得自己不該欺騙盛婠,但又不得不這樣做,輕歎了一口氣,福嫂領著盛婠來到了二樓轉角的一間臥室。
這是一間平常沒有人使用過的臥室,盛婠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客房,現在卻看到福嫂掏出盛宅的備份鑰匙,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臥室的房門,厚重的紅木門興許是太久沒有開動過了,發出古舊的「吱喳」一聲,一間令人歎為觀止的房間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盛婠的面前,讓她微微發怔,瀲灩的水眸越發睜大!
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一時之間盛婠竟然組織不到語言去形容這間臥室,房裡的風格既詭異又讓人匪夷所思,就像踏入了另一個不同的世界一樣,讓你全然想像不出一間房間竟然還能這樣子,可見房間的主人思維有多活躍,以及與眾不同!
房間裡的四面牆壁全刷成黑色,牆上掛滿了五十多個時鐘,每一個時鐘的時間都是各不相同的,集合了全世界的各國各地不同的時間段,床的旁邊是三個大的立地書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甚至連地上也堆滿了一大片的書籍,每一本書的邊上都貼著一張紙條,上面的字不是漢子,更像是一種古老的記號,無法看懂,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裡的書籍都被破譯、記住了一樣,再沒參考的價值!
而床的正前面是一個大的玻璃收藏櫃,很華麗很好看,裡面一層黑錦布鋪底,上面擺滿了一隻隻懷表,一眼望過去,大約有一百來只各樣款式的懷表,在一盞盞精巧的水晶燈照耀下,古老的懷表散發出神秘難測的氣息,頗為震撼!
地上有很多古靈精怪的小東西,天花板上吊著一個厚實的沙包,很另類的房間,但並不混亂,反而是井井有條的,就像完全計算好、分毫不差的感覺一樣,盛婠忽然有些佩服設計這房間擺設的主人了。
「這是以前三少的房間,很刁鑽古怪是不是?三少的思維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他看到的世界好像和我們所看到的世界不一樣似的,他啊,是盛家的天才,真正的天才!五六歲的智商就已經能和成年人媲美了,老爺和夫人都以三少為自身的驕傲,最最看重三少這個兒子,盛家的掌權人本該由三少接|班,所以老爺才會給他取名叫盛凌城。」想起了昔日往事,福嫂又有些多愁善感了起來。
盛家人的名字可不是隨便說取就能取的,每一個人的名字都有很重要的份量,代表著這一個人該有的立場以及責任:
凌容、凌容,融和包容的寓意。
凌然、凌然,延續將來的寓意。
凌城、凌城,凌駕一切的寓意。
凌止、凌止,止於一切的寓意。
盛婠被盛凌城獨特佈局的房間吸引住了,如同一個巨大的磁場,奪去她的目光,雙腳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輕手輕腳的小心翼翼,生怕會動了房間擺設的一絲一毫!盛婠覺得這房間裡的所有物品的擺設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一旦亂動了,就再也擺不上原來正確的位置了。
這就是所謂的高智商天才,你以為只要將東西擺放回原位,就能做到不知不覺,卻猶不自知,他早就知道你碰過他的東西,甚至在暗處一直默默盯上你了!
站在巨大的玻璃收藏櫃前,盛婠低頭看著滿櫃子的吊墜懷表,一隻隻的目不暇接,眼花繚亂,華貴非凡,不禁深深驚歎道:「哇,好多懷表啊!」
「是啊,三少從五歲開始就愛上收藏懷表了。說什麼只要精準掌握住時間,就能精準掌握住勝負。」說著,福嫂也走進了房間。
聞言,盛婠嫣然淺笑,環視著滿屋子詭異的擺設,情不自禁地讚賞出聲:「盛凌城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可惜天妒英才,盛凌城這麼早就死了,不然她真想看看這個盛家三少,她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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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國,現在已經是晚上時分了,黑漆漆的天幕上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有一片烏雲密佈,陰霾得有些駭人,風雨欲來的寂靜,是最可怕的!
郊外的一棟獨一別墅裡,一座烏金黑亮的大鋼琴前,坐著一個白衫白褲的少年,頎長的身軀有些弱不禁風的單薄,加上少年長得精緻秀美的五官,若男若女,難以辨清,卻美得驚人,氣質堪比古時皇族的公子哥兒。他的雙手按在琴鍵上,白皙而修長十指如夜舞的精靈,飛快地彈奏著琴鍵,優美的鋼琴聲充滿了整間練琴室,少年忘我地沉澱在美妙的旋律當中,陶醉不已。
修羅玉面,白衣勝雪,指若靈蛇,說的便就是少年吧!
這時,練琴室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了,渾身慵懶顯然是剛剛睡醒的蕭決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副國際象棋,聽著少年被譽為世界級鋼琴之手的音樂,妖唇一勾,魅笑道:「朗白,陪我下一局棋吧!」
「下棋可以,但條件免談,別忘了我是處於中立方的,可沒有興趣摻和你的混局!」琴聲一止,朗白斜眸瞟了蕭決一眼,高高挑起的眼眉,是視一切於無物的傲態,明明是盛氣凌人的,但又美若傾城,比女子還要尤為過之的容顏,與蕭決這廝妖孽相比,朗白當真像極了天使,沒有性別的界線!
「朗白朗白,白狼白狼,你確定你真的是中立方的?」大咧咧地坐在真皮沙發上,蕭決吊兒郎當地翹起了二郎腿,一臉的不以為然,魔一般的狂。
「所以我才說不喜歡和天才打交道!」合上鋼琴蓋,白衣勝雪的少年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然後又慢條斯理地坐在蕭決的對面,兩人相視一眼,均是一笑,像極了兩隻在謀皮的狐狸,奸詐的狡猾,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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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說的話:新的一年,祝大家心想事成,也祝我自己心想事成。順便求月票,求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