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沒緊接著回答,而是點了足足一打啤酒。
服務員很快將一瓶一瓶的酒放上了桌,看得夏泠音有些詫異,「你點那麼多酒幹什麼?」
他聳聳肩,換了個姿勢坐著,神色依舊是悠然自得,彷彿絲毫沒因為剛才的小插曲而有任何的情緒。停頓片刻之後,他繼續說道,「我可不知道我靈魂多少歲了,記憶很零星,好了,下一個問題。」
夏泠音對於他的敷衍有些不爽,卻還是沉吟片刻繼續問道,「好吧,第二個問題,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燈光忽明忽暗,四周的人越來越多,舞池裡熱烈跳動著的人們也是歡喜至極,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坐在角落裡借酒消愁的男女們。
他這回回答得十分利索,一點也不敷衍,「那些都是我的真實身份,只是人生很長,不做多幾件事,不擁有多幾個不同的身份也著實無聊了些。要說這身體的出生本源的話,是來自羅斯國的杜邦家,名字……叫單黎,單離都行,不就是個讀音麼。」
單離的眸光忽然有些晦暗,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低頭喝了一口紅酒。
杜邦家?夏泠音思緒一轉,忽然想起了那場珀麗的生日宴會上說好要獻曲卻沒了蹤影,最後被她借此機會頂替上去演奏的人,不就是杜邦家的少爺嗎?那個神秘至極,只在很多年前的世界鋼琴大賽上獲得過一等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鋼琴王子?
還有,叫單黎,單離?
夏泠音滿腹的疑惑。「那你是那個鋼琴王子,傳說中的杜邦家族族長神秘的寶貝兒子咯?」
單離目光一滯,神情忽然有些淡漠,「不是。」
夏泠音一愣。不是?那麼那個人是誰?他又是誰?為什麼他只說自己叫單離而沒有說那個性,歐洲大家族的兒子名字怎麼會那麼天華國風格?她直覺這裡面還有些故事,想要繼續挖掘卻又覺得他們似乎還沒熟到那個地步。
這時。他忽然神情一變,將那有些黯淡的神色全然收起,重新恢復了一派悠閒自在的慵懶邪魅的姿態,他勾唇笑著,「好了,接下來是我的提問時間。」
「ok。」夏泠音點點頭,身子向後一靠。也擺出一副悠閒自在的姿態。
他將酒杯放下,修長的食指輕輕一彈,讓那酒杯發出了清脆的叮聲,「numberone,重生以來。你的身體有沒有過什麼奇怪的現象?」
夏泠音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她搖搖頭,「沒有。」
單離抬起頭來,琥珀色的狹長眸子中含了一絲審視,「仔細想想再回答,例如忽然昏倒,心跳加速,眼前發黑。呼吸不暢,或者其他的什麼現象,總之是醫院醫生和儀器檢查不出來的奇怪病症。」
她摸了摸下巴,重生的時間不算很長,思緒一轉也就掠到了頭,她忽然靈光一閃。「對了,好像有!」
「那次……我在去救我朋友的路上忽然感覺心跳加速,毫無預兆的就昏倒了……」夏泠音眼神一暗,很快的恢復過來問道,「這個怎麼了?」
單離悠然的姿態消失,竟是坐直了身體,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奇怪,「之後呢,還有沒有?」
夏泠音搖搖頭,心裡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之後一直很正常。」
他看著她,忽然身體前傾,靠近她的臉神秘兮兮地輕輕說道,「這就是命運在阻止你前行的腳步。」
夏泠音勾了勾唇,「既然命運要阻止我改變這個世界,又為什麼要讓我重生,要讓我獲得改變的機會?我不相信命運,就算真有命運阻止我,我也早就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代價又如何?重生本就是我賺來的時間,什麼懲罰,什麼禁錮,我都不在乎。」
「你也是……吧,難道你不想改變你前世的遺憾?」夏泠音問道。
單離歎了一口氣,狹長的雙眸中有些不明的光芒在晃動,「我不是為了改變而生的,我是為了維持這個世界的秩序而存在的,也是……為了幫你。」
夏泠音知道關於這個話題兩人是無法談得通的,於是轉而問道,「那麼我問你,我剛才又差點改變了什麼不能改變的事情,以至於你一直阻攔我?」
他額前的茶色碎發遮蓋住了他的眼簾,他瞇了瞇眼,身體向後一仰,又慵懶的半躺在了寬大柔軟的沙發座椅間,「顯然還沒輪到你提問,不過好吧,我今天心情不錯,回答你好了。」
他勾唇輕笑,「今天這件事看上去很小,但其實關聯重大。」
「首先,現在的木蘭集團應該還是一片重大危機,資金不足導致你們現在圈起來的十幾家商場都會被強行關閉,並賣出。前世沒有你這個作弊者的存在,來此開會的人是木蘭,吉尼總裁也是想要保那家商場,但是被木蘭嚴厲拒絕,於是他來此借酒消愁,然後便是一樣的事情了。」
「他惹到了這一片的流氓頭頭的女人,或者應該說那女的勾引不成惱羞成怒吧,她找來了流氓頭頭給了吉尼總裁一頓教訓,吉尼總裁住院,整整一個月昏迷不醒,公司群龍無首,此時有人高價收購這間美利國分公司和旗下所有商場,木蘭為了資金問題,最後無法,只好賣了。」
單離的修長食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眸光微斂道,「這家公司地處美利國亞羅圖,臨海的位置使它發展十分迅速,將成為一個名氣很大的旅遊城市。」
「我想你應該沒關注吧,這棟大廈其實是被天華國喬氏集團買下的,這也是它們邁向世界的第一步。」單離手指畫了一個圈,「這就是一件小事引起的連環效應,地球彼岸的一隻蝴蝶閃動翅膀就可以引起一場海嘯,你這樣一個作弊者的誕生很可能連環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夏泠音垂眸看向那根纖長好看的手指,接著他的話說道,「也就是說,如果今天我阻止了那些人對吉尼的暴行,這家公司一定會被吉尼強力保住,這樣一來,就會推遲喬氏的發展腳步。」
「對。」單離點點頭,唇角綻出一個邪魅至極的滿意笑容,「孺子可教也。」
夏泠音啞然,看著他那副「天命自在我心,不可違逆」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單離狹長上挑的琥珀色眸子盛滿了笑意,桌上一瓶一瓶的啤酒列在一邊,卻沒有人去動過一分一毫,杯中的紅酒搖晃出醉人新鮮的色澤,與他優雅慵懶的動作形成了一種致命的誘惑,一旁許多人都定定地看著他,就像看到了一副奪人心魄的驚世畫作。
但是很奇怪,本來蠢蠢欲動的人們卻都沒有再有過來搭訕等舉動,讓他們的談話可以很順溜的進展了下去。
「你為什麼要維持這所謂的秩序?」
「職責所在。」他輕笑答道。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
他眸光微微一動,垂眸看向杯中的酒紅色液體,茶色的碎發垂落,然後隨著身畔人們的走動而微微被拂起,看上去飄逸又柔軟,「因為……你是那只在彼岸煽動翅膀的蝴蝶。」
「如果我影響了這個世界,對你有影響麼?」夏泠音再次問道。
「沒有。」他聳聳肩,唇角帶了一絲禾勿人水的標誌性無賴笑容。
夏泠音搖了搖頭,「好吧,我知道了,你就是無聊沒事找事做吧?」她眸光閃亮,忽然帶了笑意看著他,「既然你反正無聊也是無聊著,幹這種無聊的事情多麼的浪費光陰,不如……我給你找點事情幹吧?」
單離不上當,嘿嘿一笑,琥珀色的雙眸放射出璀璨的光芒,「小姑娘,別想忽悠我哦!」
「嘖嘖,我可不是小姑娘。」夏泠音抱胸看他。
「哦?」單離目光邪肆的上下掃了掃她,然後搖了搖頭,「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怎麼看都是一個小丫頭,哎。」
夏泠音忽視他的目光,然後開始循循善誘,「你好像對什麼都知道得很清楚呢,不如跟我講講容克家的事情吧?」
「很簡單,一家三口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然後逗逗孩子,搶槍家產,分分股份,不就是貴族家的那點事嘛。」單離將幾個啤酒瓶在手上旋轉著把玩,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詳細的沒有,就這些,你自己理解去。」
他笑得慵懶自在,眸中光芒閃爍,「哦,對了,前世你死得很冤吧,被竇娥還冤,有些事情重生可以查,有些事情因為狀況改變了自然是查不到了,今天我就送你幾個關於前世的消息吧。」
夏泠音心中一凜,趕忙盯著他等待他的話語。
「首先,你的車子剎車失靈不是偶然。」
「這我知道。」夏泠音眸光一冷,沉聲答道。
「然後,那時候的容瑟爾已經知道你是她爸爸遺落在外的女兒,至於珀麗是如何給她解說以至於讓她那麼恨你,我就不知道了。」他輕笑,纖長的手指在她面前輕輕晃動,「你可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沒那麼多偶然。」
夏泠音眸光深邃,微微垂下了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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