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隨意地敲了敲竹牆道,「裡面都是鋼筋等東西,只是保存了竹樓的原貌罷了。」
夏泠音乾咳兩聲,拿起筷子,開始細嚼慢咽地吃小菜喝粥,一邊吃一邊在心內感歎,真是美味啊!菜式都是比較清淡的,保留了蔬菜的原滋原味,清香撲鼻。
她動了動身體,忽然驚覺的想到,貌似從馬上跳下來救她的人就是他吧,自己沒事是因為他保護著,剛才竟因為他表現得太過正常而絲毫沒有想到,現在一想,她直罵自己粗心大意,一連聲問道,「墨颯隱,你受傷了吧?傷到哪裡了?有沒有事?醫生檢查過沒有?」
墨颯隱看著這女孩,奇異地皺了皺眉頭,眸光變得深邃無邊,有些不明的意味,「我沒事。」
「真沒事?」夏泠音狐疑地看著他。
「真的。」
夏泠音哦了一聲,慢慢走動他的身邊,然後悄悄的從側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看他沒反應,繼續戳他的胸口,剛一戳,手指就是一軟。汗,這是胸膛還是銅牆鐵壁?
墨颯隱烏黑的眼睛漫不經心的瞥了過來,明明沒有笑話她,夏泠音卻臉「騰」的一下燒紅了,這眼神比直接的笑更加有力量……
她訕訕地收回手,斜眼瞄他,然後問道,「真真真沒事?」
他無奈的再次點頭,「千真萬確。」
若是夏泠音知道墨颯隱自小的訓練,她一定不會反覆問這樣一個白目的問題。
因為自小被父親和爺爺丟進特種兵訓練營裡去的他幾乎可以說什麼都幹過。特種兵訓練讓他幾乎練就了精鋼不壞之身,比這高很多的地方他都跳過無數次,更別說只是跳個馬,對他而言,根本造不成傷害。
夏泠音放下心來,呼出一口氣,她透過小窗看向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下去,月亮斜斜的掛在天空,都市裡看星星都是模糊的,此刻在這裡,她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群群繁星,如同約好了參加宴會一般,眨著眼睛,歡快無比。
她不自禁的揚唇漾出一個笑來,聲音帶著些空靈的悠遠,「這裡真好,若是能夠在此和自己愛的人一起隱居一輩子,一定很愜意很幸福。」
墨颯隱抬眸看去,窗邊透射出縷縷月光,照在她泛著微微金色的長髮上,發尾淺淺的幾個捲曲為她更添幾分活潑,長髮披散在背後,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輕輕揚起,露出悠揚的脖頸和尖尖的下巴,她的臉不算瘦,甚至有些嬰兒肥的圓潤,格外可愛,但是下巴卻是尖尖的,如同小荷一般。
那雙眼睛在月色下泛出不可思議的美麗光芒,一瞬間,他感覺看到了月下仙子,輕靈美好,寂靜純澈。卻又偏偏神秘深邃,讓人看著她便如喝下了一杯杯百年的酒,香醇,卻醉人。
墨颯隱看著她,頓了一會,繼而沉穩了目光,伸手隨意的揉了揉她的長髮,如想像中一般,極其柔軟,散發著淡淡的芬芳。他鬆開手說道,「小姑娘家的就期待起隱居生活了?一般人不都想榮華富貴,一出門便前呼後擁麼。」
夏泠音輕笑出聲,回頭看他,寂靜的夜色裡,總有一種難言的氣息縈繞,她垂下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送我回去吧,很晚了。」
出了竹樓,夏泠音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這片森林的詭秘之色,黑夜裡的森林是最可怕的存在,棵棵大樹隱藏在暗影裡,如同一隻隻潛伏的猛獸。陣陣帶著寒意的夜風吹過,讓她不由的有些瑟縮。
墨颯隱牽了他的馬出來,還是那匹馬兒,夏泠音看著,總覺得這馬跟她在馬廄裡看的有些不一樣,但是她卻是不懂行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讚道,「你這馬好像格外漂亮啊,體態修長健美,跑得也格外的快。」
他利落地一蹬馬鐙上了馬,姿勢高貴帥氣,然後他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朝她伸出,戴著白色名貴手套的手寬厚有力,配著他一身華貴的馬術服,十足十的蠱惑人心。
夏泠音抿唇,朝他伸出手去,搭在他的手上。
暖意自十指連入心中,那有力的手臂只輕輕一帶,便將她拉上了馬。她微微一愣,感覺到現在二人的姿勢曖昧無比,心內便有些不自在,隱隱的感受到了他身上侵略性的霸道王者氣息。
夏泠音畢竟是二十六歲而不是沒心沒肺不懂男女之妨的十二歲,她垂下頭,臉上熱氣不散。
她斜坐在他兩臂中間,身體不可抑制的靠著他結實溫暖的胸膛,他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包圍住,男性的陽剛之氣縈繞鼻息。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特殊卻好聞的香氣,像是某種沐浴露的氣味。他有力的雙臂自她身側伸展,穩穩的握住韁繩,她只要一抬頭,便可看到他堅毅的下巴,還有冷峻的唇。
墨颯隱策馬慢慢往森林裡走去,速度和緩,並不顛簸,他聲音低沉淡漠,說道,「我家世代都有養馬,這匹是汗血寶馬。」
夏泠音一愣,心思被這汗血寶馬吸引了去,雖然還有些拘謹卻放鬆了不少,「汗血寶馬!現代居然還真有啊!怪不得,長得就是不一樣。」
她伸出手笑瞇瞇的摸了摸這馬的鬃毛和滑順的皮。
不知不覺間,墨颯隱的眸子裡籠上了一層深邃的光華,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心跳添了絲暖意。
夏泠音縮進他寬厚的懷裡,唇角帶了一絲笑。
馬兒行至可以停車的地方停了下來,墨颯隱強有力的雙臂輕輕一用力便將她整個舉了起來,輕輕巧巧的,讓她穩穩站到了地上。他將馬兒拴起來,換了一輛越野車開過來。
越野車的坐墊極其柔軟舒適,讓渾身肌肉酸痛的夏泠音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痛楚,墨颯隱一言不發的開起車來,視線平穩而堅毅。一路上,車子速度並不快,卻是完全沒有顛簸,讓她十分舒適。
夏泠音閉上眼睛,心中泛起一絲暖意。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卻自有一種不可言喻的默契在空氣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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