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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誰在孤單中流浪,誰在哭泣中笑場10 文 / Hera輕輕

    林言澈永遠記得,頭戴珠翠、水袖輕舞的笙歌撞進他眼裡時,那一秒心如鹿撞的驚艷。

    在明白自己得不到笙歌的那段日子裡,他時常在想,有的人出現在他的生命然後轉身離開,不過是為了留下驚鴻一瞥的無奈。

    可是那時候他以為,再也沒有人可以更改和超越這無奈。

    直到,他又看了她。

    畫面的女子,像是長在了舞台上丫。

    也許是隔著屏幕,她的眼神空靈又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哀傷。

    珠翠搖擺之間,她的每一個側身,每一個旋轉,都讓週身的光芒跟著跳動起來媲。

    水袖糾纏,長裙紛飛。

    她演繹的楊貴妃,帶一點點的癡,也帶一點點的倔。

    雖然所嘗的曲目與笙歌如出一轍,但是她們兩個演繹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各花如各眼,且不說誰演的楊玉環更美更深刻。可是就單單從動作的角度而言,女孩的舉手投足之間,絕對比笙歌來的更為專業。

    一曲畢,沙沙的掌聲也跟著響起來。

    這人數寥寥無幾的院場裡,竟也能發出這樣大的掌聲。

    他的指尖更頻繁的在桌面上跳動著,他看到女孩淡淡的一鞠躬,接著自報家門。

    「33號,李瞳。」

    她的聲線清亮,直擊他的心窩。

    李瞳。原來,她就是李瞳,原來,李瞳就是她。

    李墨的小妹妹。

    林言澈的手揚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要說關於李墨這小妹妹的印象,他隱約之間還是有些的。

    子英對面的一中,是a市最好最難進的初中。他那會兒都進不去的地方,可是聽李墨洋洋得意的說起過,他家裡的妹妹考上了。

    寢室的那群小子,聽話從來都不聽重點,只聽得李墨有個妹妹,就吵吵嚷嚷的要李墨帶出來看看。

    李墨當時就開口大罵「你們有沒有人性,初中生都不放過。」

    他永遠記得尹修當時賊兮兮的答「你別說,初中的女孩子還沒長開所以更有塑造的潛力。」

    尹修隨即挨了李墨一頓胖揍。

    大學的生活太過豐富,大學里長開了女孩子又太過的耀眼,所以這個小妹妹的事情,很快就被大家淡忘下去。

    只是李墨偶爾提起的時候,大家會順著話題調侃幾句。

    許是不願自己的妹妹被這些毫無遮攔的嘴打趣,後來李墨在寢室說起妹妹的次數也變得越來越少。

    林言澈幾乎就要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直到,那個小女孩,無意推開了他音樂室的門。

    那天的夕陽很好,他懶懶的倚在琴蓋上。整個音樂室裡滿滿迴盪的,卻是咿咿呀呀的戲曲聲。

    那段時間,他因為葉笙歌,迷上了聽戲。

    女孩微怔的表情,就像是受了驚一樣。

    她的小手緊緊的抓著大門的雕花扶手,疙疙瘩瘩的問「請問……請問你見過李墨嗎?」

    他看了一眼那張稚嫩的,帶著些許嬰兒肥的可愛臉蛋,大致猜到了來人是誰。

    他笑著,悉心為她指了路。

    她紅著臉說謝謝,轉身想跑的時候,還撞上了門框。

    她愈發的窘,卻把林言澈逗得笑意更深。

    他在音樂房整整待上了一天,晚上回寢室的時候,就聽尹修他們一群人在討論。說「瞳瞳原來是個戴著牙套的小胖妹。」

    說「瞳瞳這樣胖胖的,也挺可愛。」

    瞳瞳,瞳瞳。

    聽著這樣親暱的稱呼,林言澈心想,這一天的時間裡,這女孩大概已經和這群小子混的很熟了。

    後來,事實證明,他們是真的很熟。

    可是她與他之間,見面的機會就少的屈指可數。他還在子英的那會兒,就好像是被刻意了一樣,總之他們是怎麼都碰不到,她好像就挑著他不在的日子來找哥哥們玩兒。

    後來,等他去了美國,就更不可能有機會再見面了。

    就這樣,一直都沒有變熟過。

    所以唯一清晰的記憶,就是那張沾染了夕陽餘輝的臉,微胖和那抹錯愕。

    女大十八變,老話擺在那裡。只是林言澈沒有想到,這一變,竟變得這麼的多。

    尹修那張賤嘴,說的也有幾分在理。

    這沒長開的女孩子,誰都別去斷言她的美貌。

    李瞳抱著厚厚的單詞本,在北苑的後花園裡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陽光正暖,花香正濃。

    她一人霸佔了一整張長椅,任由周邊來曬太陽的小情侶對她橫眉冷對的,她只當自己看不見。

    李墨讓人送來的禮盒就擱在她的大腿上。她一打開就笑了,李墨的電話適時的過來。

    她接起來,「哥哥,這是你婚禮別出心裁的策劃嗎?讓我反串?」

    「錯了錯了,我弄反了。」李墨也在電話那頭笑。

    「你可不是粗心的人。」李瞳一語中的,她想到什麼似的問「哥哥,你是不是有些心不在焉啊?」

    「說什麼呢?」李墨嗔怪的聲音傳過來。

    李瞳沒作聲。

    哥哥和這個嫂子大人,才見過幾面而已,就被家裡趕鴨子上架似的逼進了婚姻的殿堂。

    政治聯姻,其實是整個家族的悲哀。

    李瞳想,若不是哥哥攔著,她也許也已經走上這一步了。

    「你的小腦袋裡別裝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了,美美的來當伴娘就可以了。」

    「伴郎帥嗎?不帥我可不來。」李瞳也有意跟著玩笑起來。

    「喲,你們一個個的,參加婚禮是假,想給自己尋覓另一半是真吧?」李墨的笑聲愈發的大「你放心,絕對帥。」

    「也是,伴郎服做的這樣的好看,伴郎不帥都對不起這衣服。」李瞳笑嘻嘻的,她的指尖拂過袖扣上那顆亮晶晶的扣子。

    精緻的西裝,每一處針腳處理的都極其的完美。領結也象徵性的鑲在了領口的位置。

    這樣優雅的服裝,得是多優雅的人才能撐的起來啊?

    目光落到西裝胸口的那個袋子的時候,李瞳沒由來的想起了林言澈胸前每每存在的那一方白絲巾。

    他每一次在重大的場合出現的時候,都個位置,都是那抹白。

    那寸柔軟,會將他的氣質,襯托到極致。

    再剛毅的男人,都該有屬於他自己的那一份柔軟。

    而林言澈的柔軟,是什麼呢?

    和李墨兩個人東拉西扯的聊了很久才掛上電話。

    暖洋洋的陽光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起來。

    她將厚厚的單詞本往長椅上一放,身子往後一仰,枕上了這詞彙量極其豐富的枕頭。

    她多想,這樣枕著,一覺醒來的時候,裡面的單詞就都記住了。

    這簡直比哆啦a夢的記憶麵包更加的好用啊。

    她是做著這樣的夢進入夢鄉的。

    可是,夢中的人,竟不知不覺的變成了林言澈。

    那張清俊的臉,就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啊晃啊的,他和哥哥一樣,親暱的喊她,瞳瞳,瞳瞳。

    他不停的問「瞳瞳,你沒事吧,你真的沒事吧?」

    即使是夢裡,她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林言澈的台詞,來來回回就永遠只有這麼一句嗎?

    她世界裡的男主角,多悲催喲。

    耳邊似乎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來,她低頭去看,又看到那雙帶著愛爾蘭簡潔風情的皮鞋。

    她穩了穩神,又聽見那句「你沒事吧?」

    哎,她和林言澈之間的交集實在是太少,所以現在連有他出現的夢境都是這樣的單調。

    她在長椅上艱難的翻了個身,更濃重的睡意襲來……

    但願,下一個夢中,依舊有他。

    林言澈又看了一眼這個賴在長椅上的女孩子。她的長髮散落在那本單詞本上,耳邊有幾縷捲翹的頭髮倔強的立著。

    用這樣的方式睡覺,也虧她想的到。

    他不動聲色的,細細的打量著她。

    陽光洋洋灑灑的落在她的身上,她臉上頸子裡那層細細的小絨毛,都被鑲上了細金邊。

    不知做著什麼夢,她忽然不安分的動了動。她腦袋一偏,後腦勺下的那個本子就掉了出來。

    林言澈立馬上前一步,蹲下去,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它。

    她的腦袋很輕微的一聲,就落在了長椅硬硬的板條上。

    林言澈擰住了眉,忍不住出聲「你沒事吧?」

    可是她只是嘟了嘟嘴,壓根就沒有醒。

    這睡眠質量呀……

    他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深,看來他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光碟中的畫面靜止之後,他就鬼使神差的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外套,橫衝直撞的就衝出自己的辦公室,白子良他們正在外面的會議室開會,見他跑過就大聲的喊著他,問他這麼急是要去哪兒呀?

    他沒理。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只是想出去兜兜風吧。

    可是車子開著開著,他就開到了子英。

    他想,來子英轉轉也好,也不是一定要遇到她。

    轉著轉著,就轉進了北苑的小花園,他想起笙歌蹲在這裡欲摘不敢摘花的樣子,嘴角才剛剛揚起,他就看到了躺在不遠處長椅上的那抹纖細的身影……

    林言澈低頭,看到她腳邊的那一個禮盒。

    和昨兒出現在自己家裡的那一個如出一轍。

    原來,他的衣服,真的是跑她這兒來了。

    那麼,李瞳,物歸原主了。

    至於他今天要跟她說的事兒,等她穿上這樣美美的禮服時,他再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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