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曹氏卻實在是想多了,完顏宗翰雖然熟知歷史,但是他現在部落中也沒有什麼地位,在加上他所在的完顏部十分弱小,就連對付遼國皇帝的欺壓都顯得十分困難,更不要說惦記大宋了。
完顏宗翰此行的目的,僅僅是想要開闢一跳商路而已。
「商路。」
「是啊,由大宋朝廷保護,直通我們各個部落的商路。」
「穿越遼國,恐怕宋朝軍隊也保護不了你們吧?」畢竟是在宮裡呆過些日子的,曹氏對於國家權力還是很敏感的。
「宋畏懼遼,遼也同樣畏懼宋,只要談判得當,這件事情並不算難。」
「所以,你是來向朝廷談判的?」
完顏宗翰十分遺憾的撇了撇嘴,「我們部落在那個昏君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我們的請求就連閣部都不收。」
完顏宗翰將趙佶罵做昏君,這讓曹氏的心裡十分不滿,「皇帝日理萬機,若是凡事都要親自過問豈不是要累死。」
曹氏突然就生氣了,完顏宗翰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現在要留下曹氏,也只能多順著點她。
「嘿嘿,我的意思是說,貿易關係著好幾個國家,實在不是小事兒。下面的人怕擔責任所以推三推四,皇帝應該整飭一番吏治才對。」
雖然完顏宗翰費勁的解釋了半天,曹氏還是不領情,「你們不過是部落而已。」她冷冷的說道。
曹隱娘顯然是瞧不起他這個蠻族,這讓完顏宗翰幾乎要發怒了,「歷史上,瞧不起完顏部的人都沒有什麼好結果,你是現代人,怎麼也有那樣陳腐的思想?」
一說李氏。曹氏突然心慌的很,她要趕緊把消息告訴給皇帝才行,可是,她卻發現她動不了了。
「你給我喝了什麼?」
「酒啊,還能有什麼?」完顏宗翰瞇著眼睛裝傻。
「不對,我的頭怎麼這麼暈!」
「可能是你喝不慣酒吧。」完顏宗翰渾不在意的說道。
曹氏怎麼可能喝不慣酒,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宮裡,總是免不了有些節日會喝上兩杯,這種低度的甜酒,她就是喝再多。也不會醉的。
「你在酒裡下了什麼?」
完顏宗翰用手指輕輕地劃著她的下巴,低聲說道,「你變聰明了。」
「你怎麼能這樣。虧我如此信任你!」
「你不必害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只是,你必須要跟我走。」
「這是什麼道理,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曹氏殘存的意志。問完這一句就徹底的消失了。
完顏宗翰故作遺憾的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有變聰明多少啊!明揚啊明揚,我好容易才有了今天這個地位,是絕對不會容許出現一點變數的,而你這個變數太大了。我只能把你帶在身邊,我不殺你,已經是看了前世的情分了。」
「我們完顏部的崛起。誰也無法阻擋。」
完顏宗翰出門下樓,才叫上來兩個夥計,「把她捆好放在後院,小心不要讓人發現了。」
那兩個夥計一個字都沒有多問,架起曹氏就往外走。臨出門前。又聽到完顏宗翰吩咐道,「記住了。你們誰也沒有件到過她。」
「是。」
兩個夥計下去沒多大會兒功夫,店老闆就進來了,他已經在汴京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對於汴京的一切沒有他不知道的。
「你是說她進過宮?」完顏宗翰縱然城府極深,此刻,也是難掩驚訝。
「是,前些日子還鬧出過不少亂子。」
「說仔細點。」
完顏宗翰越聽臉越黑,難道明揚跟皇帝還有一腿?那樣的話,可就糟了!
「她在宮裡的事情能打聽到嗎?」
「真實情況恐怕很難。皇后入宮以後,宮人都變成了鋸了嘴兒的葫蘆,就算是有什麼話傳出來,很多也是宮裡故意的。而曹娘子的事情發生在了延福宮,皇后娘娘住的地方,基本上沒可能知道的更詳細。」
完顏宗翰別提多鬱悶了,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不管是真是假,能打聽多少就打聽多少。」
「好,我這就想辦法去。只是,那個女人還留不留啊?」店老闆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完顏宗翰會跟曹氏有了瓜葛,又為什麼會把這樣一個女人困在店裡。
「你先去打聽清楚些,我自有決斷。」
這話說了跟沒說也差不多,店老闆心裡直叫苦,如實曹家知道閨女不見了找起來,驚動了官府可就麻煩了。
「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完顏宗翰並沒有注意到店老闆的疑慮,他只想趕緊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好趕緊帶著明揚回到部落去。
「已經聯繫妥了,您明天下午就能見到蔡相公。咱們所謀劃的事情,他如果肯幫忙,基本上就算是成了。」
完顏宗翰可沒覺得能那麼容易成功,開闢商路說起來容易,實際操作起來根本就是困難重重,他來汴梁最主要的目的,根本就是賄賂那些王公大臣,為日後行事打下基礎的,而他第一個目標,就是貪得無厭的蔡京!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請您過過目?」
這麼重要的時刻,容不得半點閃失,任何一個小細節的疏忽,都可能導致功敗垂成,「走,去看看。」
「您請隨我來。」
酒肆後院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子裡,擺放的儘是奇珍異寶,「這都是首領每年賞賜的財物換回來的。」他打開地上的兩個箱子,「這兩箱子是給蔡京的。」
「這麼大的箱子,不顯眼嗎?」
「不會,找蔡京辦事空著手才是顯眼。」
「好。」完顏宗翰點了點頭,對著禮單仔細翻看了一遍,「這些東西,送皇帝都綽綽有餘了。」
「您說的正是,不過,蔡京那人貪得無厭,這些東西,在他眼裡不過是剛剛能看而已。」
貪官的胃口完顏宗翰也不是沒領教過,循序漸進的道理他也明白,「好,你把東西保管好,明日準時過去。」
「是,您就放心吧。」
完顏宗翰心裡很清楚,這一步對他們日後連宋抗遼至關重要,甚至都能關係倒未來的大金國是否能夠存在,他幾乎一夜都沒有睡著。
而曹家傍晚的時候就發現了丟了女兒,那可真真是一夜都沒有睡著。為了顏面,他們並沒有報到官府,只是帶著下人們偷偷的尋找著,特別是蔡家的府邸的周圍,能打聽的人他們都打聽到了。
曹夫人眼睛都已經哭得跟核桃差不多了,嘴上罵得再狠,那也是她的女兒,這一宿沒有回來,以後恐怕也就回不來了。
「老爺,咱們還是報官吧?」
「這種事情,可怎麼報官啊!」曹家老爺哀聲歎氣的說道。
「可是,沒有官府幫忙尋找,就憑咱們家這幾個人,怎麼可能找得回啊?」
「官府出面,可是什麼臉面都沒了,她就算是回來,也是名聲盡毀!」
「都這個時候,你還能管那麼多!只要女兒能回來,我管她什麼名聲不名聲呢!」
「婦人之見!」曹家老爺狠狠地甩了甩袖子,「為了培養她,這些年花了多少心血,縱然不能嫁入公卿世家,也該是名門望族。讓人知道她一夜不歸,就是嫁個泥腿子都得往死裡貼嫁妝!」
曹夫人聽了自家老爺這番話,氣得手都哆嗦,她知道商人重利,卻沒想到竟然重到這個份兒上,「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可以不管我不能看著,我這就要到衙門去,將來貼多少嫁妝都由我來承擔。」
曹夫人說著就往外走,氣老爺直跺腳,「婦人之見,真真是婦人之見哪!」
「總比你不顧女兒的死活強!」
「快攔住你家夫人!」曹老爺急忙對丫鬟們喊道。
曹夫人救女心切,哪兒肯讓丫鬟攔下,可是,老爺的吩咐丫鬟們也不敢不聽,如此一來,整個曹家就亂成一鍋粥了,很快,宮裡就知道了消息。
「娘娘,您說這曹隱娘莫不是被人拐走了吧?」
皇后剛從延福殿回來,一進門就聽了這麼個消息,她心裡也是驚詫不已,「應該不會吧,她都那麼大的人了。」
「奴婢瞧著她腦子可是不大好使。」
世瑤知道那姑娘算不上多精明,但是要說腦子有問題也言過其實,可是,十七八的大姑娘,怎麼會無緣無故失蹤了呢?
「芙蕖說的?」
念君點了點頭,「今兒不是她能進宮的日子,所以叫人遞了話兒進來。」
「傳話的人呢?」
傳話的人是秋兒,去年秋天雲纖挑進宮來的,雖然進宮的時間不長,但是很是妥帖,「奴婢仔細問了,就這一句話,想來是芙蕖也沒打聽到更多,奴婢就讓她回去了。明兒芙蕖的腰牌就能進宮了,她如果有新的消息就會進宮來的。」
世瑤聽著,又點頭又搖頭,芙蕖這丫頭,忠心是忠心,就是少了些歷練。可是,宮外除了芙蕖她也沒誰可用,她娘家嫂子不擔事兒,祖父年紀太大,侄子有太小,很明顯是一個也指望不上。宮裡頭倒是有個童貫肯聽話,可是她也不能事事都用童貫,那實不是能讓人放心的主兒,無可奈何,也只能讓芙蕖好好鍛煉鍛煉了。
「娘娘,不如奴婢出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