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們這點辛苦算得了什麼,讓娘娘還要忍受貴妃那麼長時間,那才是辛苦。」
比起宮女的憤憤不平,世瑤反而淡然很多,「既然做了這萬人之上的位置,有些事情就是必然要承擔的。我心裡早有準備,你們也不需要太過介懷。」
「平白便宜了她,多活半年的性命!」
「算了,不必再想了,那個叫雪融的丫頭,讓雲纖派人盯緊了。」
「娘娘放心好了,春曦殿剩下的人奴婢都會讓她留意的。」
貴妃病的昏昏沉沉的,甚至不知道她的死敵皇后娘娘來看過她。她用了藥沒多久就醒了過來,隨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到了平日裡唸經的時辰,竟然奇跡般的醒了過來。她掙扎著強要起身,宮女們一個個都趕緊過來勸著。
「娘娘身子還虛的很,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去做!」
「你們都下去。」貴妃有氣無力的說道。
雪融趕緊揮了揮手,她心裡知道貴妃打算做什麼。「娘娘,御醫囑咐要好生休養。」
「時辰到了吧?」
雪融點了點頭,她知道問的是什麼時辰,「娘娘,你的身子可經不起折騰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把經文念完。」
「娘娘!」雪融還是滿臉的擔憂,「您有所不知,之前你已經昏迷了很長時間,再不好好休養,只怕……」
只怕性命難保這樣的話,雪融是沒膽子說的,而貴妃此時處於一種極其詭異的亢奮狀態,對於雪融的言外之音,根本就領會不到。
「傻丫頭。熬過今日怎麼休養不成。」
「娘娘,今時不同往日,娘娘昨日差點就醒不過來了,娘娘要唸經什麼時候都可以,這些日子是萬萬不可。」
「你這丫頭是怎麼了,平時最知道輕重的。」
雪融簡單的將昨日之事一一道來,倒把個劉氏聽的目瞪口呆,「你說昨日本宮病危,太醫院竟然袖手旁觀。」
「正是,雪燕先去請的。奴婢也親自去了一趟,御醫都是推三阻四的,直到後來皇后娘娘來了。御醫才過來給娘娘診病!」
「皇后不過就是在聖上面前裝個賢惠罷了,若不是她的授意,太醫院怎麼敢如此蔑視本宮,這些帳咱們都給她記著,以後有得是時間跟她細算蘿莉人妻偵探社全文閱讀。」
「娘娘說的正是。奴婢心裡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娘娘今日務必要聽奴婢一句勸,萬萬不可再冒險了。」
「你這丫頭糊塗,皇后既然下了命令讓本宮去參加皇兒的壽誕之禮,那御醫就不敢再掉以輕心,他們比誰都害怕本宮有個三長兩短的。」
雪融心裡反而覺得是她家娘娘糊塗了。皇后能安什麼好心,貴妃若是有事,最高興的可就是皇后了。然而。不管她怎麼勸,劉氏就認定了她能咒死皇后,今日這最後一天,是萬萬不能放棄的。
可是,劉氏的身體畢竟被慢性的毒藥侵蝕了很久。昨日雖然救活了性命,但是御醫並沒有給她認真根治了。今日再一受累,還沒半刻鐘就暈了過去。
春曦殿頓時又亂成了一團,這次還好,沒有多一會兒的功夫,院首跟陳御醫就都到了,可是御醫心裡很奇怪,忙問宮人究竟出了什麼變故。
雪融哪裡敢說,只得推說一概不知。
御醫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救人要緊,他們又是下針又是下藥的忙活了半天,貴妃才算是悠悠轉醒。
劉氏並不知道她又在鬼門關轉了一圈,見御醫圍在跟前兒還有一些奇怪,然而,想起之前雪融說的那些話,她衝著御醫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御醫辛苦了,本宮的脈息如何?」
老御醫沉默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娘娘儘管放心,此症已無大礙了。」
「哦?」貴妃冷冷的笑了一笑,「那可真是有勞御醫了,只是不知道,本宮何時才能痊癒?」
「病去如抽絲,娘娘莫要心急。」那御醫慢條斯理的說道,「娘娘只要安心靜養,很快就會痊癒的。」
安心靜養,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更何況,她的兒子還在別人手上呢,「御醫須得讓本宮趕緊好起來才是,用藥上也無需諸多忌諱。」
御醫也不可能告訴她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有人不想讓你活著,也就是能稍加敷衍,只等著皇長子滿了週歲,皇后覺得日子差不多了,在讓她走個利索也就是了。
「微臣自當盡力,還請娘娘放心。」
貴妃的嘴角噙著冷冷的笑意,「那就有勞御醫了!雪融看賞。」
陳御醫雖然進宮的時日不算很長,但是對於鬥爭是早有心裡準備,昨日的事情雙方的梁子已經結大了,再看貴妃的神情,心裡默念,貴妃還是不要好起來了。
「貴妃娘娘且放寬心。娘娘不過是偶感了風寒,因為心中思慮過甚,所以才引得寒邪侵體。此病症雖然看起來來勢洶洶,但是只要略加調養,很快就可以痊癒的。」
劉氏心裡聽著高興,又叫雪融重賞了御醫,她對自己很快就能痊癒是深信不疑,就只是默默地等待著皇后的巫蠱發作。
可是,貴妃等了一天又一天,皇后都還活的好好的,「雪融,你說是不是那日本宮沒有念夠一時辰的緣故。」
這種冥冥之中的事情,雪融也是說不清楚,「回娘娘,奴婢有罪。」
劉氏擺了擺手,「誰也想不到本宮那個時候竟然就昏了過去,這樣吧,你再出宮一趟,問問仙姑此事該如何解決。」
雪融如今這心裡是七上八下的,真真是不想離開貴妃半步,可是貴妃對此事異常的堅持,她也實在是不敢抗命形意掌門人!
雪融並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蕊珠殿的眼中釘了,大搖大擺的出了宮。她去找那道姑,可是把道姑嚇得夠嗆,直到把話都說明白了,才偷偷地送了口氣。
「貴主人心意雖誠,但是運數卻有些不夠。」那道姑故作神秘的說道,「她二人前世就有一番糾纏,今世那女子又處處壓著貴主人半頭,有這個女子在,凡事頗是要費些周折。」
雪融心裡一想,這道姑說的是半點不錯啊!可不就是皇后娘娘一出現,她家娘娘才會諸事不順的。若是沒有皇后,她們家娘娘已然是正宮國母了,就算不能專寵,又哪兒至於遭這些個罪!
「還請仙姑明示。」
那道姑瞇著眼睛,緩緩說道,「你既然能找到我,那也是咱們的緣分,幫了你的主人,那也是功德無量。」
雪融聽著心領神會,忙遞了一個荷包過去,那道姑用手捏了捏,覺得滿意才說道,「姑娘稍等片刻,我再去為姑娘做上一符,姑娘拿回去,如前法炮製即刻,只是……」
「只是什麼?」雪融緊張的追問道。
「只是貴主人的對頭也是有些來歷的,想要對付她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再加上先前之事已經驚動了保護她的神明,這回要想成功,恐怕還需要我在暗中幫助。」
「只要能去了我家主人的對頭,仙姑想要什麼我們家主人就沒有辦不到的。」
那道姑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先回去,讓貴主人將前番經文繼續念上四四一十六天,十六天時候若是無有結果,你還到此地找我。」
那道姑是打算著放長線釣大魚的,只要摸清了那家的身份來歷,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然而,她如果知道了雪融的真實身份,借她多少膽子,她也不敢信口雌黃的。
雪融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把那道姑請走了,都不用大刑,只要一頓板子她就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世瑤聽著回報,幾乎都氣樂了,這種無稽之談,竟然也有人相信。
「娘娘莫要掉以輕心,貴妃此計甚毒,必要嚴懲才行。」
貴妃已經是等死的人了,嚴懲不嚴懲也沒什麼區別,況且,這符咒若是能有用,天底下就沒有那麼多紛爭了。
「貴妃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不必理會,那道姑交給有司去論處,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吧!」
「事情涉及貴妃,就是開封府也不好審理。」
「那就審審旁的事情,想來她騙的也不是一兩家,就是人命官司,恐怕都不會是一樁兩樁,宮裡頭的事兒,就不必提了。」
「那娘娘要告知聖上嗎?」魏紫小心的問道。
「不必了。」世瑤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巫蠱最是子虛烏有,但是一旦查起來卻是牽連甚廣,貴妃就讓她自生自滅吧,沒必要為了多費心思。」
世瑤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喜怒哀樂在皇帝的面前完全不加掩飾,但是她卻很清楚,是什麼時候她又開始繼續掩飾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她都不希望貴妃的事情繼續擴大了,這宮裡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總是那麼多,死的不明不白的,貴妃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巫蠱這種事情,一旦醞釀起來,就連皇后本人,也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貴妃為了讓皇后早點歸西,可算是日夜辛勞,不過遺憾的是,皇后始終都是好好的活著,貴妃卻沒有撐到兒子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