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瑤之前可是什麼都沒跟童貫交代過,不過她卻深信,只要給童貫機會,他就一定知道該怎麼去做。事實上,童貫還真是知道,但是,他卻沒有機會。
如果前腳袁洪到瑤華宮卜了一卦,後腳世瑤就離開了,誰也證明不了他究竟說過什麼,縱然當真跟他一點關係沒有,對皇帝來說,也是絕對不可以原諒的。
再有童貫那個好心人從中作梗,袁洪失去寵幸也不過就是旦夕之間,那麼隨後他要失去的,必然就是性命。
世瑤算得挺好,童貫也能心領神會,可是,她卻算漏了皇帝。
趙佶雖然撤去了瑤華宮的守衛,但是自從世瑤上次差點出家,他可是加派了不少人手秘密的看守著,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實際上,從世瑤把程德順推薦到隆宮伺候太后,他就明白了她去意已決,而他,卻一直都沒想好該如何去挽留。
他該用什麼樣的立場去留她?
趙佶始終都沒有想到一個完美的答案,直到這事情迫在眉睫了,他都沒想好該如何解決。
孟世瑤冰雪聰明,現在連一手帶大的三公主都不要了,躲得是誰,趙佶不用想都知道。而他除非是瘋了傻了,否則,又怎麼可能捨得讓她離開,可是這個時候,他什麼也做不了。
「聖上,時辰不早了,明日還有早朝,早點歇著吧。」童貫小心的勸道。
「朕還不累。」世瑤就要走了,趙佶還哪有心思睡覺,他心裡的話也沒個人能說,於是抓著童貫問道,「你說怎麼才能讓世瑤留下?」
童貫聽著腿都嚇軟了,
嗚嗚嗚,邊寫邊該的惡果,中間這裡有點點接不上,後面是本章的主要內容·大家先將就看一下,二十分鐘之內我就改好了。
世瑤一大早就出了城,臨走之前並沒跟住持辭行,她相信住持應該早就察覺了她要離開·如此也算免去彼此一場為難。
一路前行,眾人各有心思,整個車上是寂寂無聲,剛來到十里亭,魏紫就把馬車停住了。
魏紫雖然是一身小廝的打扮,不過卻沒有做男人的自覺,她一轉身就推開了車門·對世瑤說道,「娘子,前面好像有禁軍。」
世瑤一驚,不會是趙佶來了吧?她下意識的轉頭看著雲纖,雲纖忙擺手搖頭,「這回可真的不是奴婢。」
世瑤正想說叫個人過去看看,就聽見車箱外面有人說話,「沖真師太·聖上請您到亭中一敘。」
這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了,可是也不能不見啊,世瑤只有歎了口氣·理了理衣裳就下了車。
雖然只有幾步路,世瑤卻走得很慢,一路琢磨著到底該怎麼跟趙佶去說,可是還沒看著趙佶,就聽見三公主的哭聲了。世瑤幾步上前,從趙佶的懷裡把三公主抱過來,哄了好了一陣子,公主才止了哭聲。
趙佶笑道,「為了等你一大早就把公主抱了出來,鬧了半天的情緒·朕和奶娘都哄不好,還是你這個娘管用。」
世瑤把公主交給奶娘,屈身給趙佶行禮,趙佶伸手把她拉住,深思了片刻才說道,「你就是要走·也不能丟下康兒啊!」
世瑤此時也說不出什麼來,就只是低頭不語。
趙佶原本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見世瑤這樣,知道彼此的心中都不好過,如此,也不忍心再讓她為難。「帶著公主一起走吧,太后那邊我會替你解釋的。」
「聖上······」世瑤十分驚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趙佶。
趙佶的笑容看起了那麼苦澀,世瑤這心裡也是難捱,「不告而別,是我的錯,只是情非得已,還請聖上見諒。三公主畢竟是先帝的女兒,我帶在身邊,怕是也不是那麼合適。」
究竟是什麼樣的情非得已,趙佶都不敢想了,他既然決定了還她自由,那就讓她安心走吧,剩下的一切,都由他自己來面對。
「你不用擔心,我會讓姚古一路保護你們。」
「這如何使的!」世瑤驚道,「姚古是難得的將才,豈能為了我等婦孺……」
趙佶擺了擺手,不叫世瑤繼續說下去,「他是奉了朕的旨意,你不必想太多。」
世瑤還想再勸勸,可是如此情形,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想了想說道,「我並沒有固定的去向,姚將軍跟著我們卻不知要耽擱到什麼時候,將軍是對國家有大用的人才,實在不該我們母子耽誤了前程。」
「他的前程自然都在朕的身上,你無需顧慮。不跟你去到哪裡,只要有他在你身邊,我就沒什麼可不放心的了哪天你在外面待膩了,隨時回來也就是了。」
世瑤不便再勸,只好低頭稱謝,趙佶取過兩杯酒,遞了一杯給世瑤,「沒想到你會走的這麼急,也來不及踐行,姑且先飲了這一杯吧,願你一路順風。」
「多謝聖上。」世瑤接過,一飲而盡,酒不算烈,卻嗆出兩滴淚來。「朝中之事詭譎莫測,聖上還請多加小心,親賢遠佞,才是為君之道。」
趙佶差點衝口而出,你既然放心不下,為什麼不肯留下!然而,他卻最瞭解世瑤,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終究有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回到他的身邊。
「我已經把呂大防、蘇軾這些人召回朝廷了,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到從前的景象。」
世瑤知道趙佶早晚會把這些人都召回來的,這跟政治觀念沒有任何關係,趙佶想要的,不過是皇位的穩固罷了。然而,不管趙佶的初衷是什麼,新一輪的黨爭已經就在眼前了。
神宗皇帝變法開始,新舊黨人輪番上台,到了哲宗這幾年,那更是愈演愈烈,這個國家,已經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世瑤深深的為趙佶感到憂慮,「新黨之中,不乏有些目光長遠,見解獨到之人,雖然有些想法過於不切實際,但是,對國家終究是有益處的,聖上即使不能重用,也無需深加貶斥,黨爭乃是亡國之禍,聖上必定要心如明鏡才是。」
趙佶點了點頭,他已然是皇帝了,怎麼會眼看著自己的國家分崩離析,然而,世瑤的心意,仍舊讓他感動。
「我明白這事情的嚴重,我也相信呂、蘇諸公的為人。我想他們經過了元、紹聖年間的慘變,亦會有所反思。」
世瑤點點頭,這些人的確跟章不一樣,但願一切都能夠平安順遂吧!
趙佶見世瑤這樣憂心忡忡,笑問道,「你還有多少不放心的事情,一併說了吧。」
世瑤似乎就沒有一件真正能放心的,而她最不放心的,大概就是道士袁洪了,她原本並沒有想到臨走之前還能再見趙佶一面,所以只想著利用童貫就可達成目的,如今既然見著了,該點到的地方,她也不必再裝聾作啞。
「我昨天見過那為袁道長了。」
趙佶點點頭,「我聽說了,還聽說你是找他卜卦的,他的卦一向靈驗,不知道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袁道長對我似乎很有戒心,幾乎什麼都沒說。而我這次離京,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聖上的身邊還有這麼個不敢讓人完全信任的人。」
趙佶沉思了良久,「其實,袁仙師也是可以相信的,只是你沒有時間去瞭解他。」
世瑤無奈搖頭,「你我走到今日,有一部分是逼於無奈,因為太妃,不反擊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可是,袁洪卻不一樣,他本來身處道門,就應該過與世無爭的日子,然而,他的權欲之心太盛,這讓我感到害怕。」
「你怕他會害我?」
世瑤急忙說道,「先帝的教訓可就在眼前。」
「這是不一樣的。」趙佶卻笑道,「先帝在時,道長就看出來帝星晦暗不明,將有新星代替。所以,他才會傾盡全力輔佐與我,成就了今天的局面。我心裡對他不僅僅是信任,還有的感激之情,我也不願意讓跟隨著我的人感到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世瑤,你就不要在擔心了。」
世瑤見趙佶這般,心中的憂慮反而更甚,可是,她馬上就要離開,剩下的事情也只能看童貫的了。然而,世瑤觀察著趙佶的神態,心知童貫如果不是使出點非常手段,怕是對付不了那位袁道長了。
世瑤急忙說道,「先帝的教訓可就在眼前。」
「這是不一樣的。」趙佶卻笑道,「先帝在時,道長就看出來帝星晦暗不明,將有新星代替。
所以,他才會傾盡全力輔佐與我,成就了今天的局面。我心裡對他不僅僅是信任,還有的感激之情,我也不願意讓跟隨著我的人感到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世瑤,你就不要在擔心了。」
世瑤見趙佶這般,心中的憂慮反而更甚,可是,她馬上就要離開,剩下的事情也只能看童貫的了。然而,世瑤觀察著趙佶的神態,心知童貫如果不是使出點非常手段,怕是對付不了那位袁道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