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只是送你下黃泉而已。」紅玉低語,目光如貪狼,下手如豺狼,一手閉住季然鼻子及嘴,斷其生氣,「你看,你死了,她就背負殺師罪名,這樣,你就不可以和她在陰間團聚,不是嗎,季長老?」
季然掙扎片刻,手抓住紅玉衣帶,卻最終徒然垂下,沒了生息,而一滴淚水卻無聲滑落,零落塵埃。是為自己一生如此匆匆而感歎,還是為即將背負殺師罪名而苦的以微,無人知曉。
紅玉沒有為其闔上雙眼,而是忽然,哭泣著衝出營帳,向古旭訴說道:「不好了,季長老重傷,故去了。」
「啊,什麼!」古旭大驚,急忙衝入營帳,見季然卻是已無生機,死前握緊的雙手,卻是握著的是以微的一方絲帶。
紅玉眼尖瞧見了絲帶,憂傷說道:「季長老一定是死不瞑目,他的愛徒最終入魔,又打傷他,一定是生無可戀,才會如此……」
「你亂說什麼?」古旭斥責道,「是傷重不治。將其厚葬,明日舉行葬禮,讓其入土為安。」
眾弟子領命而去,但謠言四起,有說一夢殺師,導致其師父傷重不治,也有人說,是一夢入魔,與其師父交戰,導致其師父重傷,然後自責,生無可戀,無顏面對同修,自盡而亡。無論哪種說法,都指明以微有殺師重罪。
仙道宗派人追殺於她。她在一處山林見到了久違的一個人,那個人遞給她一個錦囊。
後來,以微銷聲匿跡許久,仙道宗與魔界依舊戰火不斷,眾人偶爾提及此人,依舊是一臉不忿,將其過往功績淡忘得一乾二淨,只記得她殺師滅祖,殺人如麻。不僅殘害同修,還搶別人未婚夫,更甚者,還說她是宗主私生女,現在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兩名守衛正在閒聊此人的八卦,不想一股陰風襲來,二人打了一個哆嗦,忽然看見來人。不由一愣,是傳說中的女魔頭啊,二人大呼一聲:「救人啊,女魔頭來啦!」
仙道宗內警鐘敲響,在晨時格外刺耳,以微對自己引起的轟動毫不在意,身影一閃,卻是趕往杜長老之居所,在其見面的一刻,驚鴻劍芒一閃而逝。不過三招,將其斬殺當場。
「我早該殺你。留你不過是禍害。」以微揚長而去,後來,也曾聽聞她之事跡。
冷翠對薄如煙說道:「不曾想,當時最有希望成仙的人,如今卻難掩殺性,聽說她殺了獨寄情前輩,只因他擋了她的路。隨後又殺了獨前輩的好友,雲浮生前輩,之後。又殺了我門杜長老及萬法宗副宗主言函,更重傷紅玉,若非宗主出手相救,只怕紅玉已經身亡。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薄如煙冷哼道:「不過一個殺人入麻的劊子手,有什麼好說的,她想殺人便殺人了唄,只要不再登仙道宗的門,我就謝天謝地咯。」
「你怎能如此說?她畢竟也是我們的同門,也曾與我們一道出生入死。」冷翠頗為不贊同道。
「這種人,早該被逐出師門。現在,她跟我們一點半點的關係都沒有。你忘了,宗主已經將她逐出師門了。現在季長老屍骨未寒,你還替她說話,我真是被你氣死了!」薄如煙氣憤說道。
冷翠歎道:「也罷,我們終究不是她,以後各安天涯罷。」二人談起他事。
以微此時被仙道宗及萬法宗之人圍攻,她已經力戰三天三夜,精元耗損甚多,對方起而不捨,甚是頑強。以微再噴一口血,頑強運劍反擊,儘管雙手已經無力握劍,眼角瞥見一人身影,一道強大氣息已經逼近。
以微再被人擊中,一時震飛當場,數道劍氣襲身,以微閉上雙眼,等待最後的殺招臨身,卻被一人攬入懷中,輕盈墜地,那人微微抬手,數道劍氣被震飛,數人也被直接震飛。
那人低語道:「我救了你,你該如何報答我呢?哈!交你了。」化光而去。以微重傷昏迷,人事不省。
而剩下那人,正是邪劍君,他冷冷看著這群不知地厚的小子,狂妄說道:「有本事就一起上吧!我一招不能敗你們,當場斷臂!」
修士們怒道:「好生狂妄!兄弟們,讓他知道爺爺們的厲害!」
邪劍君肩頭微動,墨劍出,眾人斷首,他搖頭道:「真沒趣。老大英雄救美,卻讓我做苦力,實在有夠衰。難道是因為我不夠帥?」正要離開,因腳踝絆倒一人屍體,差點摔倒,惹得他氣急敗壞的一腳將此人屍體踢飛到天涯海角處,「沒看到我心情不好嗎?」
那具被踢飛很遠的屍體怨念道:真不是我故意的,明明是您老要自己走過來的啊,被遷怒的屍體傷不起啊。
邪劍君回轉天魔城,顏殊華評價道:「以你的實力,不應該花費這麼久才對。」一付你是不是武力退步的模樣。
邪劍君怒道:「不過一群小雜魚,有什麼可打的,不過就是碰上一個不長眼的,教訓了一下而已。」(被當擋劍牌的某無主屍體表示傷不起)
「對了,我記得韓以微那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強啊,怎麼會落入這些雜魚的手裡?還傷得這麼重?」邪劍君不恥下問。
顏殊華答:「她被暗算了而已。」
邪劍君覺得自己嗅到了姦情的味道,不是一直跟蹤她,如何得知她是被暗算,不僅在第一時間跑出來英雄救美,還記得把他掉開,莫不是終於,幾千年不開竅的腦袋終於開竅了?
神啊,這是什麼邏輯,要是她做了大嫂,哦,饒了他吧,他只能想像她拿劍的樣子,實在是不敢想像她拿鍋鏟的樣子?要是冬雪夫人還靠譜一些。不能恭維老大的審美觀,要知道,基因這種東西也很重要,不然,生出他這樣的孩子,以後生長在美人如雲的魔界,是會自卑的,阿門!
正想勸聖子幾句。卻被他打發出去:「替我找一本人界的書。」
「老大,你想找什麼類型的書?」邪劍君湊過來,「是不是春宮圖,我有好幾本私藏的,清晰度很高的哦。」邪劍君自以為低低的說道,其實他的聲音,很遠都能聽到。
幾名侍衛露出原來如此的模樣,想到高高在上的聖子殿下原來也需要春宮圖這種東西。不由為其臥室之內的女子默哀一秒鐘,很快端正神色。
顏殊華一手微抬,這是他發怒的前兆,邪劍君立即閃身,跑至階梯之下,說道:「聖子大人儘管說,我一定幫你找到。」
「我要一本講述成親習俗的書。」顏殊華輕咳一聲,不自在的說道,耳尖還有一絲紅暈。
邪劍君如蒙噩耗,蒼天啊。來到雷劈死他吧,是他聽錯了嗎?聖子真的開竅了?他答道:「聖子。其實你不用說的這麼含蓄,我都明白,不就是春宮圖嘛,我馬上就給你。」
「去死啦!」聖子一腳踢飛邪劍君,已是怒不可遏。
邪劍君被踢飛之前,仍然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難道是他太直白。如今做屬下難,做知心的屬下更難,**面子的老大的知心的屬下更是難上加難。唉。還是趕緊找相關書籍給聖子吧,免得再被踢飛,就顏面無存了。
而在臥室之中的以微,悠悠醒轉,忽然,她的手被一人握住,溫潤的溫度,抬眸一看,熟悉的絲帶蒙住雙眼,她甩開對方的手,說道:「聖子大人,又有何指教?」
聖子忽然一改溫柔之色,冷聲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我可以要求你一個條件吧。」
「說吧。」以微起身,就要下地,卻忽然感覺一陣力竭頭暈,回神時,已落入一個溫暖的又有些清冷的懷抱。
「三日之後,便是你我的婚禮,我會賜予你魔界之後的封號,而你也將帶領魔族走向榮耀。」顏殊華冷冷說道。
以微反諷道:「這是你的條件?」
「是。」顏殊華扭過頭去。
以微答:「承蒙錯愛,我該走了。」
「等等。」顏殊華握住以微的手,問道:「要怎樣你才肯答應?」
「若我說要以你的命來換呢?」以微淡淡應道。
顏殊華冷聲道:「可以,我的命一直都是你的。」
「很好,我要一場盛大的婚禮,我要最華貴的嫁衣,你能做到嗎?我還要最浪漫的求婚,你能做到嗎?」以微分明存心刁難。
顏殊華皺眉,卻是問道:「什麼是求婚?」
以微解釋道:「算了,做到前幾點就可以了。」不過是刁難而已,堂堂魔界聖子,魔界至尊,如何會為她做這些小事。
然而她還是料錯了。翌日清晨,顏殊華捧著一束鮮花來至以微面前,半跪屈膝,彎下他從不屈服的膝,鄭重求婚道:「請你嫁給我。」
身後,邪劍君的嘴張得和鴨蛋那麼大,簡直合不攏,以微皺眉道:「就這幾朵花,就讓我嫁給你?」將花丟棄,花瓣散落四地,顏殊華看著花瓣默然無語,邪劍君上前,氣惱說道:「聖子,你這麼用心良苦,她分明是糟蹋你的心意,讓我去教訓她。」
「嗯∼你忘了她的身份?還有你給的書,對不對?為什麼她反應這麼大?」顏殊華很顯然維護以微,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的這種酸酸的感覺又是什麼?
邪劍君忽然拍腦袋,說道:「聖子,你是中毒了吧?」言行與往常完全不一樣,不會是換了一個人吧?
顏殊華嗯了一聲,邪劍君答道:「好吧,我知道,她是魔後嘛,我尊重她。唉,這本書應該沒錯,是我從北辰燁那裡匡來的,說是追女必殺三十六計。你都還沒有用完所有計策,怎麼知道不行?」
「三十六計?美人計行不行?」顏殊華摸著下巴說道。
邪劍君登時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嗯∼」顏殊華看著邪劍君道。
後者立馬起身,說道:「應該可以。聖子俊美如天人,世上少有人及。韓以微她見過你的真容,一定立即栽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哦,不,白袍下。」
「嗯∼」顏殊華盯著邪劍君道。
對方立即檢討,答道:「魔後大人一定會喜歡,聖子。」背後擦擦汗水,道:我做一個稱職的下屬容易嗎?還要天天拍馬屁,拍的不對還要受人身攻擊,我苦啊!
顏殊華讓邪劍君退下,安排婚禮事宜後,前往溫泉沐浴更衣,卻讓侍女找來以微,因而當以微前來之時,只見花瓣漫天飛舞,一道身影沐浴在花瓣雨中,半靠在浴池邊上,眼眸微闔,姿態寫意,重點是他不著寸履。
哦,上帝啊,以微驚呼,我什麼都沒看到,那完美的白玉胸膛,那性感的汗水,那曼妙的黑髮,那翹翹的濃密的眼睫毛,她真的什麼都沒看到,(某人被某嫉妒的作者拍飛)。
嗯,回到正題。浴池現場,二人尷尬對立,忽然,那名美人睜眼,血紅色的雙瞳,盡顯絕代風華,可惜的是,以微已經蒙著眼,看不見。(那是某無良的作者安排的,不是我的本意,以微怒吼。)
顏殊華說道:「哦,忘了,」他帶上眼罩,方纔已經盡力壓制,但若沒有絲帶阻止眼中暗藏的魔神之力,會傷到眼前之人。
他未注意以微其實並未看見,淡淡說道:「你來此何事?」
以微心中怒道:難道不是你叫我來的嗎?她淡定,答道:「聖子,你穿好衣服了嗎?」
聖子忽然輕輕一笑,不含雜質,真正的笑了,他說道:「你可以睜眼了。」
以微睜眼,忽然眼前白袍飛向聖子,將其裹得密不透風。他眨著眼睛,說道:「還滿意嗎?」
「非常……」以微意識到即將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不由住口,道:「聖子,有什麼大事,請說吧。」
聖子有些失望的坐下,露出一雙白皙的手和白皙的雙足來,瑩潤光華,閃得人移不開眼。
以微轉開視線,心中暗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念甫定,對方卻忽然飲茶,一滴茶水順著其喉結而下,沿著胸肌之間的溝滑下,以微忽然心跳加速,臉色泛紅,急忙站起,轉頭,說道:「沒什麼事,我先離開了。」
「別走,」顏殊華忽然抱住以微的腰。「你願意嫁給我嗎?」
本來旖旎的心因這一句話回到正常心跳,原來是求婚嗎?忽然百花盛開,花瓣紛紛落下。
以微抬手接住一枚花瓣,芬芳甜美,她忽然落淚了,說道:「好,我答應你,別再做這些傻事了。我願成為你的妻,即使只有一日。」她投入他的懷抱,有著一股槐花的特有香味,是非常熟悉的味道,然而她的心,卻是悲涼無比,這個人的心計太高。
顏殊華滿足一笑,頭頂著以微的肩膀,聞者她身上的槐花香味,想到:邪劍君這次倒是做對了,回頭要賞他東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