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辭受困之際,以微將上官麒安置之後,驚鴻劍鳴,清叱道:「劍極無華!」璀璨劍光吸納天地精華,驚鴻劍藍光大盛,眾人制肘鬼默,一劍破天關,萬千劍氣融於一體,斬下,鬼默身軀被分裂兩半。其鬼元被以微以混沌之氣控制,不得回轉鬼界。
以微帶其屍體和鬼元消失。眾人開始收拾殘局,並帶受傷之人回轉上官家療傷。
上官羽墨見以微匆匆來至,做了一個手勢,撤去劍陣外層陣法,以微將其屍體放入儲物袋中,幻化成鬼默模樣,出現在錦辭之前,無言無語,開始進攻錦辭。
錦辭乍然受到攻擊,予以反擊,以微以鬼族之招應對,週身鬼氣森然,二人過招之際,錦辭詢問道:「鬼默,你為何攻擊於我?」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哈哈,殺了你,所有的功勞就是我的!鬼界將一統天下!哈哈哈!」以微模仿鬼默的聲音。
「你瘋了!我是錦辭,是你的戰友,你怎能如此?」錦辭勸道。
奈何鬼默是別人假扮,如何能聽,他高喊著「殺……殺」,在錦辭心存退讓之時,已是殺招上手,若非錦辭避開要穴,已是重傷,錦辭失聲道:「你真要殺我?那我不會留情了!」
一手按劍,週身氣勢頓顯,滿滿的殺氣臨身,縱是身經百戰的以微,也為之一顫。以微按照方才鬼默出招,已是二人戰得昏天黑地,錦辭絕招上手,以微借勢金蟬脫殼,扔出鬼默屍身及鬼元,硬接一招後化光消失,而陣法之迷霧恰好隱去了以微的痕跡。
錦辭察覺到失手之下,竟然誤殺了鬼默,其屍身也碎成幾段。鬼元也不復存在,心下訝異,但錯誤已成,何況他是先攻擊自己,也怪不得他出手自保,想必,陣法開始減弱,他瞄準時機。一劍破壞陣眼,破陣而出。
而上官羽墨也已達到目的,與以微一道撤離。因而,當錦辭破陣之後,發覺對方已是撤離,心下更為驚奇。回轉營帳,發覺剩餘一千鬼兵躁動不止,見錦辭放下鬼默屍身,更是暴躁。
邪劍君問:「鬼默,他已經死了?」
錦辭與邪劍君私下密探:「我覺得此事並不尋常。對方似是有意引我前往青松巖。並設下埋伏等待。我帶領之一千魔兵,竟然損失過半。當時鬼默進入陣中。忽然瘋狂攻擊於我,我為求自保,不得不下殺手,如此,我們如同折斷一翼,而且鬼兵若是因此暴動,我怕我軍會君心動搖。倒是內亂先起。」
「那我當時聽聞的一聲哀嚎,應是鬼默,他既然有不臣之心。殺了他也無甚可言,但對鬼界該如何交代,才是接下來的問題。而且,鬼兵難以鎮壓,之前,我以令牌之血印壓制其魔性,方才安靜,如今鬼默一死,恐怕……」邪劍君擔憂的說道。
正在此時,一名偷聽的鬼兵將消息以鬼氣傳給別的鬼兵,而此名鬼兵也被邪劍君發現,一劍封殺,但消息卻傳遍了,鬼兵推選了一名領導者前往營帳與錦辭交涉,要魔界給一個說法。
二者情勢一觸即發,且發覺報信鬼兵已死,那名鬼兵正是之前上官羽墨以紙人幻化而為之,一旦被攻擊,一刻鐘後,便會化作青煙散去。所以鬼兵也無法找到人證。
一千鬼兵與魔兵頓時亂成一片,互相攻擊,錦辭無法喝止,只能斬殺幾名鬧事的鬼兵,卻引得事態更為嚴重,邪劍君認為,若是不能控制之力量,反倒會成為拖累,主張將鬼兵一網打盡。
鬼兵更是怒氣衝天,與魔兵交戰,而上官羽墨也趁機帶人偷襲,混戰之際,錦辭與邪劍君破防而出,帶領殘餘魔兵突圍,鬼兵在大戰中損失一半,只剩五百名鬼兵隨之逃亡魔界。
天問宗眾人想繼續追擊,卻被上官羽墨阻止:「不用追了,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來日必會生根發芽,這些鬼兵便是種子。」
眾人打了漂亮一仗,回轉上官族駐地時,對上官羽墨讚不絕口。上官羽墨謙虛說道:「此事有賴諸位配合,不是我一人之功。」
上官家主有些不悅,但仍平和的說道:「墨兒確實聰慧。你連日作戰,應該累了,好生休息去吧。」看向眾人,說道:「麒兒能安全回來,也仰賴諸位之助,本家主在此多謝了!」
眾人聞弦知雅意,紛紛讚歎上官麒乃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上官家主滿意的點點頭,送走眾人。此時魔界危機再解,短時間內應不會再戰。他前往看望上官麒,恰巧遇見離開的以微。
以微輕輕頷首,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而上官麒呆呆的看著以微離去的背影,上官家主心生不悅,說道:「你的身體還好嗎?」
上官麒思緒回轉,答道:「恢復得差不多了。」
「麒兒,你未來的妻子只能是出自四大家族,多餘的心思就放一放吧。」上官家主提醒道。
上官麒苦澀一笑,說道:「父親怎麼不明白孩兒所求並非家主之位?我不會娶,我的心已死。」
「隨便你。好好養傷。」上官家主拂袖而去。
上官羽墨踏入房間,說道:「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值得嗎?」
「愛上便無所謂值不值得。之前,我一直在問自己,到底是不是愛,其實,終究是緣分太淺,時間太淺,才會握不住。」上官麒低咳一聲。暗想:其實她真的死了嗎?為何他見到她,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罷了,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活著又如何,死了又如何?
上官羽墨見其似乎心緒波動,安慰道:「凡事別憋在心裡,你還有我這個好友在。放寬心,人生在世幾百年,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哈,你的意思是我已經老了?」上官麒笑出了聲。
「那是,都一把年紀了,也別談什麼愛啊情的,好好活著。不是比什麼都重要嗎?」上官羽墨說道。
「那你呢?琳兒上次還問起你的心疾。」上官麒問道。
上官羽墨敲敲上官麒的腦袋,說道:「小老頭,管那麼多。當然沒事啦。你休息吧,我離開了。」
在其腳步聲漸遠之後,上官麒笑意收斂,低歎一聲,然後倒在棉被上,陷入思緒。
以微為上官麒療傷後。逕自來到小亭之中。她望著澄澈的湖水,忽然憶起很久之前,她似乎見過同樣的風景,奈何人事已非。
忽然,一陣腳步聲頓起,以微抬眸,恰巧見到南宮家主扶著一名婦人進入亭中。以微起身,見過二人。軒轅琪打量以微片刻後,挪開視線,貌不驚人的女子。無甚需要擔心。
而南宮軒辰微笑著說道:「姑娘也來此賞景?」
見夫君與其態度熱絡,軒轅琪好奇起來。問道:「這位是?」
「一夢居士,之前她震退妖族,更守護六界之門,這次更是幫助上官一族與天問宗擊退魔族,可謂是女中豪傑。」南宮軒辰介紹道,未曾掩飾讚賞之情。
軒轅琪暗中撇了撇嘴,這樣的女子。永遠不會安於內室,成為一名以夫為天的女子,她再次打量這名有著不俗聲望的女子。清麗的面容,說不上好看,一雙眼睛雖靈動,卻也普通,一身絲綢衣裙,也極是簡單,而髮髻輕挽,斜插一支步搖,珠簾晃動間,似也有幾分風采。
身上未有出入沙場的殺伐之氣,平易近人得緊。她問道:「姑娘事跡,我也曾有幸聽聞。今日得見,果然風姿非凡。」
以微輕輕一笑,為其口不對心,面上一派憧憬嚮往之色,實則內心不知怎麼腹誹她男人婆,剽悍之類的。雖然她猜想的有所差距,不過也差不多,以微答道:「謬讚了。夫人,不打擾你們,一夢告辭!」
以微與軒轅琪錯身之際,軒轅琪忽然站起,以微未能避開,二人身體相撞,只聽軒轅琪大喊一聲,「痛」卻是側身,拉著以微手臂就要倒下,以微眉微皺,扶住軒轅琪,卻被其強力拉著便要墜入湖水之中,在外人看來,也不過是她撞得軒轅琪入湖中,至於刻意與否,就難說了。
以微一手扶住軒轅琪,一手抓住小亭中的石柱,穩住身形,任憑那人幾乎將指甲嵌入以微的掌心,而石柱忽然斷裂,眼看二人便要墜入湖中,以微輕哼一聲,一條絲帶飛出,繞住廊柱,迴旋一甩,已是帶人回轉亭中。
驚嚇未定,南宮軒辰將軒轅琪攬入懷中安慰,而以微致歉道:「南宮家主,抱歉,我莽撞了,告辭!」
「那人真沒有禮貌。夫君。」軒轅琪嘟著嘴說道。
南宮軒辰目光變幻不定,半晌,將軒轅琪推開,說道:「戲演夠了嗎?你想難為她不要緊,何必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你身體本就虛弱,懷孕之後,胎兒更是不斷吸收你之修為,若是墜入湖水之中,孩子還保得住嗎?」
「夫君,我……」軒轅琪正欲解釋,卻被南宮軒辰打斷:「你知道她必定會救你,所以才敢這麼做,對不對?阿琪,你對付那些女子,我不阻撓你,但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相信我?」
「我……」軒轅琪心中酸楚,她是太在乎他。南宮軒辰歎氣,道:「你好好想一想,近日就別出門了。」派侍女將人送回。他則追趕以微而去。
以微見其追來,說道:「你若是為你的夫人而來,大可不必,我從未想過要刁難她。」
「那就多謝你了。」南宮軒辰不好意思的說道。
以微說道:「軒轅琪我雖不瞭解,但她會這麼做,估計是缺乏安全感,她從小體弱多病,不能如正常人一般修煉,心思難免敏感許多,但不考慮後果的任性,將來說不定也會造成危機。珍惜眼前人。再見吧!」
以微踏步離開,整個過程頭也未回。
南宮軒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忽然意識到,或許他們再無見面的機會了。珍惜眼前人,是她的祝福,也是她臨別的贈語。
以微離開虎嘯國,前往海潮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