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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殿內,軒轅清谷斜躺於軟塌之上,自飲自酌,見以微前來,掌力一推,飛杯而去,以微輕巧接下,一飲而盡,道:「好酒!」
軒轅清谷含笑,道:「九靈清泉所釀,添竹林松露、浮山之香,怎能不是好酒?你這麼牛飲,怎能品得其中滋味?」
以微手勢一動,杯自動飛回軒轅清谷手中,他順手接過,激盪的靈力,卻未使杯盞破裂,他摸摸下巴,問道:「小嵐兒,你主動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你告訴南宮軒辰我的下落?」以微問
軒轅清谷咦了一聲:「哎哎哎,不要冤枉我哦,大概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的誠意被上天知道了,所以才能如願見到你。」
「殿主,不必這麼感慨,很快你也會有桃花運的。」以微吐槽。
軒轅清谷品嚐一口佳釀,說道:「桃花啊,小嵐兒動心了?我不介意你成為其中一朵。」
「呃,殿主,老牛吃嫩草,是會走霉運的。」以微惡寒之。
軒轅清谷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說道:「確實不年輕了。讓你摘了我這顆青蔥蔥的嫩草,確實可惜了。小嵐兒,不過為你,我可以破例哦。」
以微已經無語到憤怒了,想直接一拳擊飛眼前人,卻被對方一笑破功,「小嵐兒生氣了?哈,還是生氣的樣子比較可愛。罷了,你想知道的事,我已經寫在信中,你自己看吧。」話音落。一封信隨即飛出,流光一閃,被以微一手接住。
「慢走不送。」軒轅清谷闔上雙眼。
以微告退,捏著信的手有衝動想將其象某人一樣捏碎。不過也只能想想而已。路上。灰灰跳出,問道:「以微仔,桃花運是什麼啊?」
卡卡若有所思。眼冒精光。黑黑眼觀鼻,鼻觀心,不言語,比較安全。果然,很快,灰灰被賞賜了一頓爆栗,灰灰囁嚅著。喃喃道:「不過問個問題嘛,以微仔,真小氣。」
以微拆信,只有一行字,「藏書閣。自己查。」以微氣炸,冷哼一聲,信頓時化作飛煙,「哼,可惡的殿主,戲耍之仇,來日定報!」
殿主在殿內忽然打了個噴嚏,念道:「誰在想我?」
以微一路急行,暗想:已經答應楚華之事。勢必需要查個清楚,符君藍之下落,襲擊自己與瀚海派、軒轅伏之人,是否來自同一組織?還是得詢問軒轅凌和軒轅言方可。想畢,她改道往群山而去。
一座孤峰之上,軒轅凌與軒轅言正在亭中對坐飲茶。一時無言,以微輕輕的踏步而來,二人回首,軒轅凌站起,說道:「稀客稀客,大忙人怎麼來了?」
以微回應:「看望好友,即便再忙,也能抽出點時間不是?」
軒轅言點頭示意,三人落座。蓬萊隱身以微身後,不言語,戒備周圍情況。軒轅凌說道:「蓬萊前輩不如一道坐下吧。」
以微點頭,蓬萊散人現身落座。以微單刀直入,問道:「那日情況如何?」
軒轅凌喝了口茶水,道:「還是為此事。我都講了不下三遍。還是讓阿言說一次吧。」
軒轅言看著以微,說道:「對方黑衣蒙面,使用飛鏢,無特異標誌,出手狠厲無情,招招逼命。伏擋鏢身死。在一人身上搜出瀚海派令牌。後查明是符君藍所有。」
「符君藍失蹤,瀚海派眾人被滅口,死前又攜帶我族示威書信。這實在可疑。」以微分析道。
軒轅凌問道:「你有何想法?」
「族中有內鬼。」以微語氣肯定。「我們的任務是秘密,知道的不超過三人,能安排這一切的人,必定知曉我們的任務地點,且一路跟蹤。這個人應該有不小的勢力,從船上遇襲到與瀚海派交手後偷襲,目的不一,可能並不是一方勢力所為。
而且此人如果是族中人,可能更為棘手可怕,他危害的不僅是我們的性命,還有軒轅族與瀚海派的關係,這種自損根基的做法,恐怕才是對軒轅族最大的妨害。你們若是有什麼新的消息,請及時告知與我。」
二人點頭,又詢問傷勢,檢查二人手臂傷口形狀,發覺其有陰寒之氣殘留,傷口小巧整齊,可見飛鏢之輕盈,軒轅凌畫下飛鏢之形狀圖,交予以微,以微收下,詢問軒轅伏的墓地之所後告辭。
以微走後,軒轅凌說道:「歇了些日子,傷也養得差不多了,你要出去嗎?」
軒轅言搖頭,軒轅凌起身,道:「我回天樞峰了,好友若是想找人陪喝酒,儘管來尋我。」
軒轅言點頭,二人拜別。
以微疾馳而去,在一處陰冷的孤峰上跳下驚鴻劍,遠處一方孤零零的墓碑佇立,正是軒轅伏的長眠之處。她站在墓前,低聲說道:「你是名好屬下,我卻不是個好上司。安息吧,你的仇我記下了。」
手輕揚,灰塵盡去,她取出一瓶靈酒,灑落墓前,「無能如我,沒能護你,是我之錯。」自責的話語,飄散在冰冷的空氣中,以微,嘗到了無力的滋味。她的雙手握得緊緊,為這生命無常的世間,為這無力改變的命運,還是為這一時的慨歎?
轉身離去的背影,微有蕭索的意味,或許,人有了牽絆,腳步便會變得沉重,但也因此,才真正成為了一個人。
藏書閣內,以微埋首尋找關于飛鏢的信息,根據圖紙,比對暗殿多年收集的組織信息,有了一點線索,飛鏢雖然樣式普通,但材質卻是獨一無二,寒水石配合靈月玉,玉石結合,輕若蠶絲,薄若蟬翼,陰冷至極,製成之飛鏢足以攻破任何防禦,殺人於無形。
這是針對修士而制的暗器。多年前,名為暗閣的殺手曾使用過,名動靈界。因暗閣隱匿多年,關於其消息少之又少。飛鏢雖形態上有所改進。充分利用風性,但性質無二,以微鎖眉。暗想:暗閣嗎?收銀買命的殺手組織,這樣看來,誰都可以做到。
軒轅睿安排任務,他若是想除掉自己,不會如此麻煩。他身邊數一數二的高手不少,直接派他們追殺即可,而那日追殺自己的人。個個身懷絕技,不是同一路數的武功,對主使者高度保密,但並不下死手,莫非是只是準備牽制自己?很像是殺手的作風。
但像這類組織。一向對僱主之身份保密,從它下手,也不過是一條死路。而軒轅嫣,無故的失蹤,或許才是關鍵。想到此,她退出藏書閣,直往天樞峰而去。
天樞峰上,公孫林正靜坐於室,軒轅寒在門外守候。忽然,公孫林的話語傳出:「她來了,請她過來一敘。」
軒轅寒領命,攔住了剛落地的以微,說道:「師父有請。」
以微拒絕道:「師兄,我尚有要事……」
軒轅寒一雙冷眼瞟來。以微噤聲,好吧,冰山師兄更冷了,一會兒功夫也耽誤不了什麼事,隨他吧。二人很快來到公孫師父的院落,見其已經擺好棋局,坐在樹下等待,正如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只是這次對弈的人換作了自己。
公孫林負手而立,說道:「寒兒,下去吧。」
軒轅寒看了以微一眼,似乎想囑咐點什麼,最後還是沒說什麼,退下了。以微恭敬作揖,問道:「師父喚我?」
公孫林摸摸鬍鬚,說道:「坐吧,陪我這個糟老頭子下盤棋。」
以微坐下,回道:「師父言重了,您在我心中,一直是最敬重的師父。您想下棋,徒兒奉陪便是。」
公孫林笑談:「還說呢,你這語氣,可不樂意。」
以微回應道:「塵事煩心,擔心不能讓師父盡興。」
公孫林應道「無妨,你認真下便是,不用留情。」
「師父。」以微無奈說道。她的棋藝並不好,讓她留情,這不是反話嗎?
公孫林與其猜子,執黑棋,以微後下,觀局勢,走一步,停一步,思考甚久,師父亦是,下得很慢,安靜的院落中,只聞二人落子的聲音,清脆如山泉,棋局中,以微心思電轉,似乎進入了一種玄妙之境,周圍景物一變,不再是清幽的院落,而是一方巨大的棋局,她就站在棋局之上。
不同的是,一顆顆棋子變作真人,棋局變作戰場,每一次落子,便是一場慘烈的廝殺,她看得步步驚心,下的慎之又慎,但依然死傷慘重,不論如何落子,仍然平添傷亡,不由的有些心焦,然而對方卻氣定神閒,游刃有餘,機智而敏銳,總能窺得勝利之機。
以微慢慢的開始定下心來,回顧棋局,忽然,明白了一點,戰場無情,死傷是難免的,無論如何阻止,總會有所傷亡,她所能作的,不過是減輕這種傷亡,利用這種傷亡換取更大的贏面。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怕死,怕輸,而不能捨棄。
漸漸領悟,以微的心境豁然開朗,對軒轅伏的去世,對家主的犧牲,對族人的無辜枉死,她開始釋懷,她並不是忘記他們,而是銘記他們的付出,感念他們的一切,將這份情放在心中,放下,原是如此簡單。
明悟的心,心境提升,以微識海中一絲靈光一閃即逝,丹田轟鳴不已,靈氣重重匯聚,導入以微身體,以微感覺沐浴在靈光之中,身心舒暢不已,長久以來束縛的心結打開,神智一片清明。
靈氣不斷匯聚,在以微體內循環往復,煉化吸收,半個月後,以微從沉思中醒來,修為又上了一個小台階,穩定在元嬰後期,待時機一到,便可衝擊出竅期。
公孫林默默的看著,為她護法,待其清醒後,說道:「為師能做的不多,點化到此,未來還得靠你自己。」
以微謝過師父指點,公孫林笑著走入房屋之中,「嵐兒,世間沒有不變的情仇,仇恨,不能成就一個人,反而可以毀了一個人,你記住為師的話,好嗎?」
以微點頭,叩首道:「多謝師父指點之恩。」她知曉,日後,她不會再有與師父見面的機會,只能以此作為感恩的答謝。
公孫林飄渺的聲音傳入以微的耳裡:「記住,放下,才能握緊未來。」
以微點頭,拜別了師父。(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