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沒有多少同情心,但危及整個大陸的事,她並不打算做,神秘人的算盤固然打得響,但她也不是任意揉捏的柿子。
短短三日的學習結束,以微感覺對於練器的認識又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對於異火的使用也開始有了初步的認識,在家主的指導下,練器技藝也更為精湛。家主言傳身教,以微恰似海綿般不斷吸收著知識,努力完善自身。
家主臨走前送給以微一個玉牌,道:「這是藏書閣的特殊令牌,憑此,你可以借閱四樓以內的所有書籍,不過,需要好生保存,我已經將你的信息輸入。」
以微不由得看向家主,這種殊榮,她有些激動:「家主,我……」
家主摸摸以微的腦袋:「難道我給外孫女送禮物還要顧忌什麼嗎?放心,藏書閣那邊的大執事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從另一邊門進去就好,一切都有安排。」
以微心底有些感動,即便是在天問宗,萬如山宗主也未如此掏心掏肺,沒想到軒轅家主卻如此慷慨,四樓的書籍,想必有許多不能外傳的秘法吧。她問道:「這些我應該不能外傳吧?」
軒轅家主負手而立:「不能,但,其實軒轅家族已經避世太久了,恐怕以後……魔界、妖界、鬼界蠢蠢欲動,六界之門或許不久之後將會開啟,以微,我需要你,家族需要你。」六界之亂,軒轅家族不可避免的將涉入其間,而禁閉已久的軒轅族也將擔負重要的使命,到時誰能保證軒轅家族的延續呢?
軒轅家主深思:他現在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一個外孫女,其他的都不是本家的,他也只有一個兄弟,而兄弟那邊血脈也稀薄了,軒轅家族面臨的最大危機或許都還不在六界之亂,而是血脈的延續。
而以微。注定不是一個可以控制的棋子。也不應該被軒轅族限制在此,他已經犯過一次錯,不想再犯,這也是他沒有認下她的原因。如果可以。就好好的自由的活著,軒轅族的使命,他來擔負。
望著迎風而立的已經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軒轅家主。以微第一次覺得他身上的擔子應該很重。雖然對於他為什麼沒有將家主之位傳給兒子有些好奇,但以微畢竟不是多話的人,並肩站在家主身旁。感受著風起雲湧的瞬間。
軒轅家主低沉的嗓音迴盪在耳際:「以微,你還記得自己的母親嗎?」
以微愣了一下,道:「不記得。我在芹花村長大,知道姥姥去世時,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對了,娘親她留下了一個儲物戒,並且將我的容貌以秘法改變。」
軒轅家主對於秘法並不奇怪。因為這個秘法還是他當年教給女兒的,他接過以微手上的儲物戒。面帶懷念:「這是我在她結丹的時候送給她的禮物,沒想到她留給了你。」輕鬆的將儲物戒開啟,裡面設有禁制的有些已經取走,他詫異道:「你已經結丹了?」
以微暗歎不好,她把金丹期能取走的物品已經解禁了,這……
見家主一副你騙我我就發火的模樣,以微暗想對策,騙這個老前輩似乎不好,但不騙似乎對自己也不好,幸而家主沒有追究:「算了,結丹了也好,我就,你娘親當年可是百歲結丹,你怎麼會如此廢柴呢?那你就不能呆在外院了,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顯出自己的真實修為呢?」
以微腹誹:我都還沒承認,你就自己引申了這麼多,這下子恐怕不好交代,如果他問自己怎麼隱藏修為的怎麼辦?
軒轅家主見以微不回答,知道她想多了,又是欣慰又是擔心:「以後做事多想想,今天是我,明天還不知道是誰,罷了,你什麼時候想就什麼時候,我也不逼你。我的外孫女,果然不凡,連我都騙過了。你娘親留給你的東西,你好生保管,不定以後有大用途。對了,給我你小時候的事。」
以微講述了一些村子的事情,關於姥姥、陳媛,陳伯、李明等人,還有這些年的闖蕩經歷,當然有些事情直接掠過,有些秘密,她並不覺得可以向家主傾訴。
軒轅家主聽後,神思飄遠,半晌,淡淡回道:「你姥姥倒是個重情義的人,撫養你這麼多年,可惜……」被奸人所害。又問道:「你姥爺呢?」
以微答道:「有人是進山的時候被野獸叼走了。」
軒轅家主若有所思:「還真是不太平,你姥爺在後山出了事,接著你又是如此,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以微忽然記起,當年劉剛的另一部分殘缺的記憶,似乎有自己的影子,或許,當年的意外其實是人為吧,然而逝者已逝,也無法追究。而姥爺自從自己穿越後,未見一面,親情也未免太矯情了,他出事固然有陳伯的因素,但陳伯也已經去世了,有什麼值得追究呢?於是,以微回道:「都過去了,家主。」
軒轅家主或許是感懷過去,憐惜以微獨自闖蕩多年,道:「以後就我二人時,你叫我外公吧。對了,過幾年,我帶你見見你外婆。」
以微暗想:為什麼不能現在見?難道其實外婆並不喜歡自己?
軒轅家主揉揉以微的頭髮,「別擔心,你外婆會喜歡你的。」雖然她近年行事越發糊塗了,但終歸是嫡親血脈,還能生分了不成?
二人又了會閒話,便分別了。以微第三日到達東海坊市,她結合之前花了不少靈石在學院裡和靈通閣買到的消息,思考著策略。此刻她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不多時,一個人影已然坐在其對面,「好久不見!」
「嗯,三少爺。」以微看著對方熟悉的眉眼道。明明是俊朗的面容,卻暗藏陰險,白白浪費了這張皮相。最後永遠都不再見。
三少爺搖著羽扇,怡然自得:「唉,我叫你什麼好?要不還是叫阿嵐好了?」
以微飲茶:「隨你。」她的身份或許很多,但她承認的只有一個,韓以微,至於其他人怎麼看,她又何必在意。
三少爺卻明顯感覺到她的漫不經心,「還是叫你以微好了。」
「我們不熟,三少爺,如果你一定要叫你一個名字,不妨叫我韓道友。」以微語氣淡淡。
「呵,生氣了?也罷,反正我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與你為難,你可是之前救走了那個傀儡莫言?我可因為你損失了一大批手下。你看怎麼賠我比較好?」一雙眼睛流光溢彩,泛著寒光,眨也不眨的盯著以微。
「怎麼不你把莫言的魂魄扣下,讓他日漸衰弱呢?三少爺?」以微放下茶杯。
「哼,怎麼?惡人先告狀。韓道友,你先弄清楚,誰是掌握主動權的那個人?」三少爺威脅道。
以微面不改色:「要麼我放棄行動,你廣而告之,要麼給我莫言的魂魄,我這個人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怕失去,但不知道如果我對家主你是那個吃裡扒外與魔界勾結的叛徒,家主會怎麼處置你?」
「你胡什麼?或者你以為家主會信你?」三少爺反駁。他做的事何其隱秘,怎會被眼前女子察覺?他安下心,直覺她是在詐自己。
以微搖頭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你呢?」
「你……你……」三少爺如果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怎會怕有人查探?怕只怕事情做得不夠好,總能挖到些蛛絲馬跡,不好收尾。他擔心的是,族裡有人會借此機會落井下石,本來就有不少人看著他的產業眼紅,要是傳出這種消息,恐怕就算沒有也會變成有。
他盯著以微的雙眼,狠厲的道:「沒想到幾日不見,你倒是聰明了點,不過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他?做夢!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看誰更狠!」
他就不信對方能拿自己怎麼辦,這種事情一查就會曠日持久,而莫言嘛,根本等不及。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有一條命,什麼也不怕,你呢?如果我告訴瀚海派天雷島上的事情,不知道他們做何感想?」以微語氣平靜,似乎出如此秘密只是一件再平淡不過的事情。
三少爺卻開始斟酌了:他知道她的秘密,而她也知道一點他的事情,鬧僵了彼此都不好,而且他還依仗著她取出至寶,還是不能逼得太急,只是就這麼放棄,實在不是他的作風,不由得硬氣道:「哼,你要就去,不過我不知道你出不出的了這裡?」
以微玩著漂亮的茶杯:「有時候不一定要人出去,消息才能出去呢。」
三少爺面色一滯,暗想:真是不能小看。看來在談判前,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我們各退一步,你交給我莫言的魂魄,我賣你一個消息。」以微商量道。
三少爺面色猶豫,他在考慮,最後問道:「什麼消息?如果不值我豈不是虧本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