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家主許諾後,以微安下心來,開始享受在軒轅家的日子。蓬萊作為有功之臣,恢復了護法長老的身份,與家主的關係也有了緩和,至少家主在商量關於以微的去處時,二人是有商有量。
以微坐於外間,聽著二人時而大聲爭執,時而相談甚歡,不由得心內感歎:本來就是好兄弟,愣是彼此鬥氣了近二百年,現在握手言和,倒是似乎有說不盡的話。旁邊麗姬的態度足夠恭敬,恭敬中似乎又透著一種疏離。
現在知曉以微為軒轅族族人的只有蓬萊、家主、麗姬,而家主打算讓蓬萊暗中保護以微,而麗姬則在學堂作為管事照顧以微。
以微對於家主周到的安排表示感激,當然,如果能讓麗姬和蓬萊前輩不照顧自己就更好了,畢竟這種照顧,監視成分居多。雖然家主是好意,但很多時候,很多事都不方便做。
以微兀自思索著,麗姬忽然感慨道:「很少見到蓬萊說話這麼暢快了。」
以微自然不好多言,麗姬意味深長的看著以微說道:「既然你是夢姐姐的親身女兒,麗姬不妨奉勸小秀一句,莫要相信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以微貌似天真的問道:「家主也是嗎?」
麗姬不語,卻是默認。
以微忽然感慨道:或許是這樣的吧,蓬萊即便曾喜歡過娘親,也是久遠的事,家主即便愛惜自己的外孫女,又能護贅時?麗姬本就是一個無關的人,她所言的照顧又能到達什麼地步?靠山山倒,靠水水枯,靠自己才最可靠。
她狀似懵懂的點頭,心下卻一片清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與其擔憂。不如正面迎戰。
麗姬見以微似乎不放在心上,也不多言,只是心下歎息:當年她是跟隨師父進入軒轅族的,與軒轅語夢感情並不親厚,但作為蓬萊的好友,對於蓬萊時時提到的人,多少還是有些嚮往與嫉妒,如果她的女兒。夭折於這個看似華麗的牢籠,她多少會有些遺憾。如果猜想不錯,軒轅如夢最想的恐怕是讓自己的孩子無憂無慮的長大吧。
然而世事弄人,該來的總會來。她卻不知,軒轅族祖祠盛放的長生燈上,在嫡系子女產生本源火焰的一刻便會紅得發亮,昭示著新一位的軒轅族成員誕生,而如果沒有產生本源火焰,那便會被家族放棄,只是作為執事或者管事或者別的生活下去。
本源火焰的強弱決定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做為長老,年資與忠誠度是一方面。但本源火焰的強弱也是考量的一個因素。蓬萊是軒轅族旁支的旁支子弟,因為本源火焰修成,是純淨的紅色,被選為護法長老之一,曾經也是軒轅族的一大得力戰將,不過他不服管理,恃才傲物。惹怒了許多人,因為在違背家主命令時,才會那麼輕易被家族厭棄。
以微與麗姬相顧無言。麗姬在家主走出房門時一路跟隨,而蓬萊則遞給以微一枚令牌,說道:「這是你的新身份,名喚軒轅嵐,可以憑此進入族內學堂進行修行。」說著,又遞給以微一個綠色儲物袋,「裡面有一份地圖,第一個月的月例,一份入門心法。你自己看看需要些什麼,再跟我說,我先帶你去見學堂執事。」
沒想到如此瑣碎的事情竟是蓬萊前輩來做,以微稍微錯愕,不過緊隨著前輩走過一片竹林,穿過走廊和花園,來到一處幽靜的宅邸前,門口兩株高大的槐樹迎風而立,清幽不失風韻,嚴謹不失柔和。
蓬萊尚算恭敬的敲了敲門,少頃,一位童子打扮的人開啟了門扉,問道:「你是何人?」
蓬萊一亮自己的腰牌,童子立即打開門扉,歉聲道:「不知長老到來,請長老恕罪!」說著,連忙引二人進入客廳,以好茶相待,接著進入內堂請執事去了。看來蓬萊的身份不低,她越發覺得低看了蓬萊。
少頃,一名鬚髮潔白的修士從內走出,瞧了一眼以微和蓬萊,老不客氣的坐下,道:「蓬萊,來我這裡有什麼貴幹?哼,一百多年沒見,還是牛氣沖天的樣子,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蓬萊少見的和緩了臉色:「鄧老頭,你可說錯了,我今天可是給你推薦一個好苗子來的。你看看,我旁邊這個孩子,她明日過來學習,就這麼說定了啊。」
鄧老修士掃了一眼以微,築基八層,臉色淡然,既沒有家族子弟的傲氣,也沒有少年人的浮誇,倒是性子不錯,不過這也不是他收下的理由,況且這蓬萊的語氣實在可恨,答道:「哼,我是執事還是你是?你說好就好?讓她明天通過測試再說。」
說著,就要抽身離開,蓬萊卻忽然軟下了語氣:「鄧兄,別計較我以前做的事,那是我犯混,這娃真不錯,你在考慮考慮,實不相瞞,家主內定了她做關門弟子,只是放在書院這裡做做樣子,你平時就看顧一二即可。」
鄧老修士毫不猶豫的拒絕:「還拿家主壓我,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八成是你自己的徒弟吧,我可教不起。還是那句話,明天來測試,通不過我可不會留情。」
蓬萊擠眉弄眼半天,鄧老修士不為所動,倒是手伸出來,蓬萊咬牙遞過去一個儲物袋,說道:「鄧兄,這女娃和我真沒關係,你就別計較了。多少年前的事了。」不就是讓他在麗姬面前丟過臉嗎?有必要記恨這麼多年嗎?早知道還是應該拜託麗姬送過來的。
鄧老修士眼一橫:小樣,有求於我還這麼囂張,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小徒弟!這注定了以微後來生活的不太平,不過對於以微來說,這都是小case。
蓬萊顯然不適應做小伏低的事情,當下交代清楚後就溜了,留下以微和鄧老修士大眼瞪小眼。以微對於不負責任的蓬萊前輩又多了一點認識,當下,行禮道:「拜見鄧前輩!」
鄧老修士雖然不爽,也受了禮,道:「明天過來測試,走個過場,對了,你想進入那所學堂?我們學院分為五個學院,菊蘭梅竹蓮,分別擅長道術、符陣、練器、御獸、煉丹。你可以先說說你喜歡什麼。」
鄧老到底只是氣蓬萊前輩的,在其走後對以微很是和藹。以微想想,選擇了道術所在的秋菊堂,她雖然喜歡練器,但終究關係性命的始終是修為,道法的參悟,如果沒有安生立命的根本,談什麼愛好呢。
鄧老撫撫鬍鬚,道:「你叫軒轅嵐是吧,我教你嵐兒可好?」
見以微點頭,他繼續說道:「秋菊堂入門很嚴,你要有心理準備,雖然我是總執事,但也不能控制每個堂主的喜好,我先帶你見見秋菊堂的堂主軒轅豪再說。」
一路上,鄧老修士介紹了學院的歷史,教學的主要方式,任教的老師,和學員的住宿,並給了以微一份詳細的學院地圖,和一套新的衣物。
學院修士統一著裝,作為初級學員,都是灰色道袍,待等級提升,通過考驗後,顏色轉為藍色道袍,之後便是白色,黑色,和紫色。其中,到達白色道袍後即可進入內院學習,那裡接觸的都是軒轅家歷代最為精粹的東西。而家主每月會抽出三天時間對以微進行單獨輔導。
以微在一處僻靜的小院外停下,鄧老修士大吼一聲:「阿豪!」頓時,一道清風刮過,門應聲而開,二人走入後,門砰的一聲關上,鄧老嘀咕一句:「故弄玄虛。」二人進入會客廳後,兩杯茶水漂浮在半空中,穩穩停在二人臨近的桌面上。
鄧老修士品茶,嘖嘖出聲:「好茶!」
只見一個身著黑色道袍的修士從內走出,說道:「稀客稀客啊!鄧兄是特意來喝我的雨前龍井嗎?」
鄧老修士笑道:「不歡迎嗎?」
軒轅豪坐下,道:「隨便你。說吧,有什麼事?」
他從見到鄧老修士開始,就未瞧以微一眼,彷彿她是個佈景,以微沒有得到坐下的信息,也就直直的站著,一面觀察軒轅豪,他面容稍顯粗獷,一雙眼睛精明而睿智,眉梢處有一疤痕,淺淺的,髮絲隨意的梳在腦後,此刻有一束斜下肩膀,平添幾分柔和,雖然此人給人的感覺是危險的。
鄧老修士神秘一笑:「諾,我給你帶來個學生,嵐兒,還不快見過夫子?」
以微立時就要行跪拜大禮,軒轅豪卻手微微一動,只見一股微風將以微扶起,他朗聲說道:「不敢。」
鄧老修士低聲道:「蓬萊那傢伙說她是家主私下收的關門弟子,你看著辦吧。」
軒轅豪冷聲道:「怎麼?他還把手插到學院嗎?」
鄧老修士眼神示意軒轅豪不要多言,軒轅豪說道:「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他望向以微的眼神充滿探尋,質疑和揣測。
以微搖頭道:「夫子請說。」
軒轅豪道:「不管是不是家主的命令,我這裡只認本事,你會什麼?」
以微暗想:既然不能透露本源之火,那麼只好說些別的法術,其中冰系和雷系法術自己使用的最為頻繁,掌握的也最為深刻,就冰系吧。她下意識的隱藏自己會雷系法術的事實,雖然她也不清楚原因。
她答道:「冰系法術。」之前在家主探查的時候,她就將靈根設為冰系靈根和火水三靈根,其中火系靈根佔多數,其次為水系,接著為冰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