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微在前往海潮國之前先去了張鈺的位於墨海之森的洞府,洞府內靈氣濃郁,她穿過雷劫,火劫和水劫後,成功收服一隻傀儡,獲得兩幅地圖,一箱玉簡書籍,與前面洞府不同的是,這座洞府的天材地寶少的可憐,只有一方陰陽鏡,陰陽鏡分兩面,放於兩處,可在兩地隨意穿梭,她將一面放於洞府中,至於另一面則隨身攜帶。
安置好小獸們後,她決定在此修煉,順利進階到金丹四層後再離開,不成想,一晃就是十年。十年後的某日清晨,以微從修煉中醒來,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
隨著感悟的加深與不斷的練習,破禁訣進入第四重,鍛神訣進入第二階段練神,冰雪晶軀進入第四重,身體強度進一步加強,極品靈器已經傷不了以微,萬法訣已經進入第三篇,大混沌訣、五行混沌訣進入金丹篇,雷霆萬鈞與雷動九天分別是一部功法的上下部分,配合練習,已經進入第二重,雷爆。
感覺實力進一步增長後,以微終於稍稍安心,帶著莫言、灰灰等一道從邊境小鎮穿過,她的散修聯盟的令牌早已不用,而她巧合的發現,她消失的十年間,竟也沒有任何人催促她行事,或者調查她。
她此刻老老實實交了五塊下品靈石進入海潮國邊境小城石滿城。石滿城臨海,隨處可聽見海浪拍擊岸邊的聲音,石滿城有個著名的觀景之地,位於廣海山崖上,此處視野極佳,可俯瞰整座小城,和海洋之壯闊,但同時也是情人們殉情之處,因而也得名「多情崖」。
海潮國整個國家臨近無邊之海,多數城市俱是沿海而建,隨處可見碼頭、船隻。入眼皆是來往的商販。海上貿易十分頻繁,因而國人比之他國富裕許多,物產豐富,物美價廉,許多人寧願不遠萬里也願來此居住。
海潮國與虎嘯國、龍躍國比鄰,其中與虎嘯國僅隔虎嘯山脈,而與龍躍國則隔著無邊之海,地理位置極佳。易守難攻,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皇室成員每一代皆是兢兢業業,為國為名,在百姓中享有極高的聲譽。
從留下的信件中,那末尾署名處有一斷崖,正是聞名遐邇的多情崖,她絕不會以為對方是對這個地方有別樣的情愫,在她看來。這是個提醒,傳說中神秘的軒轅一族應該就隱居在海潮國內。
走上這條路。或許意味著危機,或許意味著機遇,但以微絕不會輕易妥協,她既然受制於人,那麼順籐而上,將計就計,或許才是抓住幕後主使的唯一途徑。站於斷崖上。遠視著這巍峨的連綿山脈,和那無邊無際的海洋,她的心情忽的激盪起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才是人生之嚮往!這才是人生之所在!
她高喊一聲「啊」,只覺身心舒暢,旁邊莫言靜靜的看著。忽然,她瞄到一個淡紫色身影從附近一座懸崖上飄下,或許是不忍破壞此時的美景,或許是不忍有生命再自己面前如此輕易的逝去,以微眉頭一皺,縱身一躍,驚鴻劍變寬,載著以微疾馳而去,一個兜轉,順利接住了下落的女子。
以微此時做女子打扮,女子驚慌未定,見一個白衣女子抱著自己,身下是茫茫的大海,不由哭泣出聲,以微將其拎回崖上,問道:「你為何尋死?」
女子哭泣得楚楚可憐:「我夫君辱我,家族棄我,我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以微正欲說些什麼,一群人從山底走來,為首的是一名普通男子,身著一身錦袍,倒是眉目端正,只是那眉間的陰鬱和算計使得他各外陰沉,他喊道:「毒婦,你還有臉活著!待我捉你歸案,給憐兒和我的兒子償命!」又看看了一眼站於一邊的女子和一名俊秀的男子,摸不清來人身份,厲聲道:「你們是誰?這是我們周家堡的私事,你最好別多管閒事。」
女子哭得梨花帶雨,本是柔美的臉此刻也是憔悴無比,癱軟在地,紅紅的眼睛注視著以微,忽然又看看男子,道:「算了,你既不信我,我所說亦是無意,只求你看在環兒年幼的份上,好生培養她成人。」
男子嗤笑道:「你這毒婦,有你這樣的娘親還指望養出什麼樣的女兒,你放心,憐兒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女子哀戚一聲:「你,你竟然把孩子交給她養,我真是看錯你了。你明明知道是她陷害我的,無所謂,但我的女兒是無辜的,我只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她怎麼說也是你的骨血。」說著,重重的扣了幾個響頭,額頭滲出血來,分外淒慘。
男子冷笑道:「哼,誰知道你有沒有背著我亂來,整個石滿城誰不知道你和你表哥感情深厚,指不定環兒是誰的種呢。」
以微聽到這裡,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初步的認識,她倒不是多有善心,只是這女子到底可憐,還有人命牽涉在其中,若是她死了,恐怕她的女兒只能任人欺凌,不由得想到一心維護自己的姥姥,想起這身體無緣一見的娘親,或許她也是如此愛護著女兒。
她站出來,說道:「這位兄台,凡事講求證據,不知這位夫人犯了什麼大錯,要以死謝罪?」
男子聞言,轉身,盯著以微,惡狠狠的說道:「你是什麼人?也敢管我周家堡的事?她下毒害我愛妾和孩子,現在我愛妾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不殺她不足以洩恨!」
以微淡淡回道:「我是大夫,或許可以救她一命,不如我去看看如何?」
男子狐疑道:「你真的是大夫?我為何要信你?誰知道你和那毒婦是不是一夥的?」
以微無所謂道:「你可以讓鎮中的大夫守著我,要是你不信,可以多找幾個大夫一同與我同時看診,況且我初來乍到,和這位夫人並非舊識,何必出手幫她呢?如果我所言非虛,還請這位公子答應我一個條件。」
男子有些猶豫,旁邊一個小廝勸道:「爺,這是她們的緩兵之計,謹防有詐啊。」
以微涼涼的說道:「怎麼,怕我一個無名小卒嗎?」
男子不禁一怒,道:「好!姑且信你一回,要是你說的有半分不對,我周家堡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以微不禁暗笑:這世上要使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多你一個不多,多你一個不少。
她扶起早已跪倒在地的女子,道:「尊嚴是自己給的,你何必向這種人下跪?他不值得。你不如想想如何保全自己。」
女子苦澀一笑,暗想:我的家族已經拋棄我了,丈夫又不信我,我還能怎樣保全自己呢?海潮國雖然民風淳樸,但百姓對於女子的約束頗多。朝廷推崇孝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要求女子從一而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因而癡男怨女眾多,錯配誤終身者不勝枚舉,多情崖喪生的情侶每年都在增加中。
她只恨當初誤信了良人,此時無端被陷害,還連累孩子,這位有心人不知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是同情,還是利用呢?
女子搖搖頭,暗想:自己還有什麼可利用的?除了……
而以微隨著男子進入防守嚴密的周家堡,男子正是周家堡的堡主周勇,可謂橫霸一方,堡內奴僕眾多,見堡主帶著私逃到堡主夫人和一名陌生女子和男子回來,心內隱不住好奇,暗自小心的打量,不過見堡主的態度不算太好,知道他們不是貴客,又怠慢下來。
而那傳言中的貌美嬌弱的小妾憐兒在堡主入堡的一刻,就派丫鬟前來,述說自己所剩日子不多,希望能多見堡主一面,周勇頓時大怒,吼道:「你這毒婦,等會我再來收拾你!」說著,一面急切的跑去看自己的心上人去了。
而女子原名袁嫣,是鎮上大戶袁家的大女兒,說來也是刺繡一絕,溫柔善良的女子,這些年被周勇冷落後,早已心如死灰,見他匆匆而去,面色未有一絲波瀾,而後來闖入的一個四歲小女孩卻是讓她臉色大變。
她心疼的抱著自己的孩子,說道;「環兒,你怎麼跑出來了?奶娘呢?」
小環兒稚氣的說道:「環兒想娘親了。」
母女倆無言的抱做一團,而隨後以微被請入內室,至於莫言則留在客廳中,被一名看似精明的管家監視著,而袁嫣母女則被送進一間廂房休息,實則監視著。而以微踏入裝飾精美又雅致的房間時,周勇從簾後走出,嚴厲說道:「你就在簾外看診。我的人會看著你。」
而旁邊則站著三位老態龍鍾的大夫,他們分別看診後寫下藥方和診斷結果,而以微搭脈後,暗自搖頭:此人雖是中了小毒,但不像滑胎之象,且如果所料不錯,她根本就未懷孕,或許不過是內宅爭鬥,卻如此陰毒,內宅確實殺人不見血,而鼻尖所聞的奇異香味也證明那小妾的確居心不良。
她快速寫下藥方,周勇一一對比,發現與其他大夫所寫幾乎相同,倒是放下了一分懷疑,,對身邊小廝說道;「好了,送各位大夫回家。這位姑娘,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