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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3章 短暫的安寧 文 / 愛夢成癡

    以微一笑置之。回至居住的小屋時,頓時喜悅的心情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禁制被強行解除,屋內的東西看似沒有翻動的痕跡,但憑以微謹慎的性子,還是發現了一些難以察覺的細節,她敲敲桌面,將幾名丫鬟叫入屋內。

    簡單詢問了一下這幾日的情況,無人拜訪,無人留信,便將眾人遣走,獨留下春花,春花心底有些不安,她不明白秀為什麼將自己留下,抬頭看了一眼,發覺秀雖是笑著,但無端端的就是感覺到緊張和發寒。

    拋去無關的情緒,只聽秀問道「你這幾日可見有人偷偷進入房內?」時她心跳頓時加快,她其實在那日詩兒前來借口同萬秀聊天時就察覺到不同尋常,但還是遵命離開,現在想來,恐怕……但這些話不能說,就像她始終是上官家的奴僕一樣,她鎮定的答道:「沒有。」

    以微暗想:算了,她們又能知道什麼?即便知道,也會裝作不知道,難道她還能扒開她們的嘴套出話來?她平和的說道:「你退下吧。」

    春花忐忑的退下,暗想:就這麼過了?

    以微將放在衣櫃裡面的暗箱取出,不知名的花香早已瀰漫整個衣櫃,此香無色無味,本是存在於箱內,只有打開後才有,想不到這麼快就有人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思,要探查自己,不過應該很失望吧,她的行李只有幾件衣物,少許靈石,眼下倒是分毫不差,不過想來他們的目的也不在此。

    暗箱裡面只有一本功法,幾封與蕭茹來往的書信。放於桌面上,以微開始思考家主夫人轉變的原因,之前還會邀請自己去參加百花宴,並介紹貴婦人與自己相識,對自己會練器更是促使自己進入練器坊。可因為曲嵩的受傷,似乎事情變得微妙。

    她絕不相信因為一個小小的管事,值得與自己交惡,那還是自己的問題,想想在練器坊的表現,她自認沒有怠慢,那就應該是自己的身份,難道軒轅家族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忽然眼前一亮。是了,如果自己不是軒轅家的孩子,他們為什麼還要對自己仁慈呢?一個令上官家蒙羞的孩子,是應該想辦法除之而後快的。不過他們又如何確定自己不是的呢?

    正在亂想著,輕輕而急促的叩門聲響起,以微手一揮,木門開啟,來人正是幾日不見的萬芳菲,她明媚的笑臉映入眼簾,宛如黃鸝的嗓音。帶著平日未有的平和,顯得尤為悅耳:「以微。今日可有空閒?陪我去坊市轉轉吧?」

    以微瞧著萬芳菲,試圖從她的眼裡找到蔑視和不屑,但失敗了,不得不承認,自己還真是有受迫害妄想症,回道:「芳菲,本來不應該推卻。但明日就是練器坊最後一日,我放心不下。」

    萬芳菲一時怔愣:「練器坊?哦,好吧。那我先走了。」說著。疑惑的看了以微一眼,就此離去。看來萬芳菲可能並不知情。

    將張雄的家傳器方取出,細細研究,一頁一頁的翻過,琢磨這些材料配伍的意義,實施的步驟,注意事項,不知不覺竟到了夜晚,光線漸漸黯淡,以微素手一抬,一簇火焰點燃,燭火通明,徹夜狂讀,終於在清晨之際勉強將後面的一百頁內容熟記於心。只是領悟卻需要時間。器方畢竟只是一個參考,真正煉製的時候,情況也、可能隨著材料的不同,處理方式的不同而產生改變。

    伸伸懶腰,以微起身前往山谷,不多時,眾人齊聚間,兩批人在山谷外圍對峙,對方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修士,他倨傲的仰著頭顱:「怎麼樣?是不是想認輸?如果你現在認輸的話,我還可以既往不咎。」

    張雄帶著己方的練器師,氣頗有勢的答道:「做夢!你們最好記得自己的承諾。」

    修士瞪了一眼將耳朵裹了一圈的曲嵩,轉而說道:「廢話少說,拿出你們的作品來。」

    曲嵩一哆嗦,道:「師兄,他說什麼?」

    修士不答,見張雄取出一個不起眼的玉盒,有心為難,道:「不要告訴我你這個玉盒裡是極品靈器?」

    張雄卻忽然將玉盒收入懷中,道:「我信不過你。」

    修士暗恨,道:「那你想怎麼樣?」

    張雄此時忽然看見以微朝著自己走來,道:「去練器堂,請諸位長老作證。你敢嗎,王慶?」

    王慶,也就是上院練器師的大師兄,吼道:「有什麼不敢的?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上院走去,而以微混跡於下院的隊伍中,倒是毫不起眼,不過,曲嵩怨恨的眼神卻時時鎖定了以微,以微感覺到強烈的視線,不由得看向那個白衣男子,因為耳朵包裹得像一個小粽子,格外滑稽。

    眾人或多或少帶著揶揄的心態,曲嵩雖是氣憤,卻無可奈何,他按下怒火,朝著王慶耳語道:「大師兄,那個女子,不可小視,她先前對我百般挑釁,見我不理,又辱我同門,還打傷於我,可歎我本領低微,不能為上院爭光,還被逼立下承諾,師兄,你一定得替我報仇啊。」

    王慶皺著眉聽完,並未答話。在他看來,曲嵩也是咎由自取,但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打狗還要看主人,明目張膽的欺負他的人,就是跟他作對,就是跟上院作對,哼,等比賽完了,再收拾她。

    二人各藏心思,以微若有所思,看來以後還是要小心些,王慶剛剛瞄了自己所在的方向好幾次,估計是不能善了,要不是考慮到《珍奇器方》還需要曲嵩取來,此刻他早已身首異處,現如今他還不遺餘力的挑動更多人對付自己,實在是欠抽。

    雙方一刻鐘後匯聚於練器堂上院的外間道場,此間風景極美,位於山頂空曠處,舉目望去,鬱鬱蔥蔥的樹木,層疊繁複的青翠山峰,飄渺的白雲,給人一種心曠神怡之感,不過眾人的心情顯然不在此處。

    只見三道浮光,練器堂的三位長老霎時從天而降,一名白髮老者問道:「為何如此喧嘩?」

    王慶一步上前,簡單交代事情始末,長老不耐煩的答道:「如此小事,竟來此處打擾我等?!」

    王慶連忙作揖,表示歉意和愧意。長老方了,問道:「給我吧。」說著,一方玉盒已是從張雄懷中奔出,轉瞬間被白衣長老打開,只見一流光溢彩的銀釵印入眾人眼裡,那流動的神態,那精緻的釵身,無一不令人歎服。

    而銀釵本身散發著一種華貴而安寧的氣息,眾人屏息,長老歎道:「倒是好東西。誰人所煉?」

    張雄一手指向以微,以微出列,應諾。

    長老斜睨了以微一眼,說道;「尚可。下院這次倒是出了個人才。可願來上院?」

    以微答道:「長老,晚輩不願。」

    長老登時不喜,將玉盒一拋,道:「無知小兒!罷了,老徐,老何,我們走。」幾位長老猶如來時般迅速消失在天際,而王慶的眼睛則透著憤恨和不甘,他雖然進入上院多年,但也沒收到長老邀請,此女子如此輕易就獲得長老親自相邀,還拒絕,她難道不知這是多麼大的榮耀?

    王慶咬牙切齒,然而結果已出,他說道:「既然長老判定你們贏了,我也不多說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他一把將曲嵩扔出,一行人揚長而去。

    曲嵩頓時如同洩氣的皮球,深知自己恐怕是落入了狼窩,他諾諾的看向張雄,忽然哭求道:「張大哥,你看在往日同在上院的情分上,放過我吧,我們之前的約定就不做數。嗯?」

    以微興味的看向張雄,和曲嵩一道等待張雄的回答。張雄輕視的掃了一眼曲嵩,說道;「哦,那你之前陷害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

    雖然不知道張雄在說些什麼,但此刻他的表情,動作無不昭示著他沒有答應自己的請求,他不由得有些頹廢:如果自己真的做了僕役一個月,回到上院還有誰會服自己?自己的日子只怕會越來越難熬。原本他就是靠著關係進的,現在又殘疾了,光是想想,都覺得自己前途暗淡,而看著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女子,他不由得心中怒火熊熊,就是這個管閒事的女子,要不是她,自己怎會落到這個田地?

    以微見此人猶自不思索自己的原因,而是仇視的盯著自己,心中就有打算,這人留不得。張雄手勢示意曲嵩跟著自己走,而以微則將那本孤本還給張雄,張雄詫異道:「萬道友,你看完了?」

    以微點頭道:「謝謝。」

    張雄笑著說:「這算什麼,你也指點了我好幾日,算是我半個師父。對了,這廝的承諾還沒兌現呢。我改日給你送書去。」

    以微點頭,二人分別。曲嵩垂下的視線中暗含恨意,他裝作認命的模樣進入下院,開始了一個月的打雜生涯。

    而以微則在第二日收到了一本舊書,草草翻過之後,即還給張雄,雖然書中所說與自己所知大同小異,與張雄那本相比厚實了許多,然而畢竟是上官家允許借閱的書籍,並無多少參考價值。

    而以微則留下小微二號,偶遇外出的曲嵩時,一掌擊碎其心脈,將其屍體火化,眾人對於失蹤的曲嵩並不在意,雖然上官家也曾派人調查,也曾無意或有意的詢問過以微,但以微一直表現得很正常,沒人抓到以微的把柄,也就無人再說,只當他平日仇怨較多,不知被誰給殺了,曲嵩之事漸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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