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其間美味佳餚,靈酒靈果消耗無數,不得不說,上官家主可謂下了血本,整個宴席花費的靈石足夠一個小型門派半年開支,不少修士都暗中羨慕舒羽,撿了一個大便宜,看上官家這氣勢,就知道上官家的掌上明珠有多寶貝。
而上官家其實並未虧本,他們收取的禮金足以填補這些時日的消費,且不少高階修士所送之禮不能以靈石多少來評價,上官家主夫人從其中挑出三分之一的禮品作為上官琳的陪嫁,加上無數田產、茶鋪、店舖,上官琳的陪嫁絕對能羨煞眾人。
雖然人們印象中的修真者都是兩袖清風,仙風道骨之人,但實際上,作為修真者,這些能賺取靈石的產業佔據了重要的地位,沒有靈石,無法在黑市和拍賣會上購買自己想要的功法、符菉、丹藥和法器等修煉所需,雖然門派弟子多由門派提供,但每月要接足夠的任務來獲得這些獎勵,而如果有這些產業,無疑能有更多的時間修煉。
上官琳自從在第一日宴席上見過上官羽墨後再也沒見到他的身影,心內莫名悵然而失落,她心想:或許不見面也好,本就是不該有的想法,就算爺爺同意了,母親也不會答應,看著母親露出的笑臉,她也不忍說出內心的感受。
表哥那樣風神俊秀的男子,應該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女子做她妻子,一起面對風風雨雨,她會祝福他,而她則會和舒羽幸福的生活下去,儘管她也不知道幸福是什麼。
上官琳抬頭望天,有時會想:如果自己不是上官家的孩子,那麼會不會自由一些?會不會就不用這麼辛苦?想完又自嘲的笑笑:有多少人羨慕自己的身份,她卻覺得累贅。
萬芳菲走入庭中正好瞧見上官琳一臉感傷的神色,搖頭道:「琳姐姐。你又在亂想什麼?」
舒羽已經回了門派,將在三月後再次前來,那時就是表姐出嫁之日。其實,她覺得能嫁給自己所愛的人,是一種難以言語的滿足和快樂,但不知為何表姐總是鬱鬱寡歡,雖然有外人在時,總是笑。但她卻能感覺到那笑容其實多半是虛假的。
上官琳眉目如畫,眼眸飽含柔情:「表妹,你覺得開心嗎?」
萬芳菲一愣:「怎麼這麼問?」
上官琳笑道:「沒什麼。對了,今日怎麼過來了?哥哥又不理你?」
萬芳菲聞言,怒氣沖沖的答道:「他今天又去後山歷練了,去找他的時候。小廝說已經離開了,也不知道具體在哪兒,真是,歷練也不說一聲。」
上官琳略一思考,說道;「應該是獵金鷹去了,小時候我說想要對金鷹做寵物,以後出嫁時很威風,沒想到哥哥還記得。」
萬芳菲吃醋道:「表哥對你真好。」
上官琳無奈的笑笑,想起雖然還沒有定論。但有些事或許真的應該說說:「芳菲,你知道我哥哥以後是要做家主的吧?」
萬芳菲不以為然:「是啊,表哥最厲害了,以後定能讓上官家再現輝煌。」
上官琳接著說道:「那哥哥將來娶的女子必定是賢惠穩重之人。」
萬芳菲忽然意識到什麼,抓著上官琳的手急切的問道:「你是說外公另有打算?」
上官琳搖頭道:「我也不知,但你要明白,有些事不能強求。」
萬芳菲一時又氣又怒,想找外公問個明白,又覺得自己不能如此莽撞。當時一直覺得只有自己配得上表哥。現在想來,外公一直未明確的提到婚事。她想著是自己一直修煉的關係,修真界本來娶親的時間就不定,她也未往深處想。
現在想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要是外公根本不想與萬家結親,那麼自己這麼多年的愛戀算什麼?等待算什麼?而且這幾日表哥似有似無的躲著自己,她還當表哥是因為忙著婚禮的事,才忽略了自己,雖然心裡一直這麼勸解著自己,但這時似乎一切事情都有了可以解釋的原因,她問道:「外公心裡還有什麼人選?」
上官琳擔憂的看著她,萬芳菲冷笑道:「難道還當心我殺過去嗎?」
上官琳搖頭:「我也不知。」
萬芳菲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此事當作我從未聽到過,表姐也別聲張,我自有主意。」說著,步履匆匆的離開了。上官琳低歎一聲,忽然高聲道:「何人在此?」她在剛剛忽然聽到一聲呼吸聲,雖然微弱,但以她靈敏的聽覺絕不會錯。
只見一人從花叢中走出,卻是消失多日的上官羽墨。上官羽墨眨眨眼,美麗的丹鳳眼俱是寫滿了無辜,喊道:「琳兒在這裡啊。」
上官琳心裡咯登一下,問道:「你聽見了?」
上官羽墨聳肩道:「聽到一點點。」
上官琳狐疑,但解釋道:「芳菲表妹只是隨意說說,你不必放在心上。」
上官羽墨把玩著手中的玉珮,道:「琳兒何必如此戒備?我從未說過我聽到你們談話,也不會多嘴說些什麼。麒表哥真是好福氣,有一個這麼癡心的人。」
上官琳暗道:這是沒聽見嗎?不過想想其實對於萬芳菲對麒表哥的感情,他們又有誰沒看出來呢?除了那個傻傻的哥哥還一廂情願的當芳菲是妹妹外。她為之頭痛,倒是沒有之前那麼悵然,問道:「羽墨,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上官羽墨呵呵一笑:「我需要有計劃嗎?家主都安排好了不是嗎?」
上官琳斟酌字句:「外公也是為你好,但你要是想走,想外公也不是攔你。」
上官羽墨放下玉珮,道:「別擔心我了,你既然要嫁了,就好好準備,這是我送你的賀禮。以後記得寫信時捎個平安。」一枚剔透的紫玉拋入上官琳的懷中,她詫異道:「這不是爹爹給你的千年紫香玉嗎?這可是用來防止心疾發作的,怎能給我?我不能收。」說著,就要塞回上官羽墨的手中。
上官羽墨秀眉一蹙,一個閃身,已是百米開外,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嗎?我反正也用不著。你收著罷,這玉的作用不大,當時護身用吧。」說完,人就一轉眼已是消失不見,剩下上官琳在庭中呆呆的看著紫玉,念叨:「羽墨,你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
上官羽墨一路疾走,忽然停在一處,扶住走廊上的廊柱,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暗想:還真是弱呢,自己的身體。或許有一日,就會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去,到時誰會為自己掉一滴眼淚呢?感受著心臟急劇的跳動,他翻過身體,脊背挨著廊柱,喘息著,半晌才緩過來,原以為修真能夠減輕痛苦,豈知那心疾已是深入骨髓,藥石無靈。
那千年紫香玉對自己已是無用,倒不如送給那些需要它的人。而上官琳對自己的照顧,他放在心上,也記在心裡,但有些事情,不說不是更好。他待平息了氣息後,踏步離開,而這裡的人早已被上官琳遣走,無人見到他發作的模樣,而那些暗衛則從不會多嘴管一個本是外人的人。
萬芳菲一路飛奔,奔至水上小築,而以微則剛好回至房間,將小微二號收入凌空芥子,坐在蒲團回想著之前的畫面:三天之期很快到來,白衣女子踏空而來,站於以微身前,問道:「學得如何?」
以微答道:「只學了三頁。」
女子卻是大笑:「不錯,不錯!我當年用了三個月才領悟第一頁,你竟然只用了三天。可有不懂的?」
以微取書中的幾處疑點詢問,女子尚算耐心的解答,以微聽後頓時又豁然開朗之感,少頃,女子說道:「這本心法你拿著吧,好生參悟,當是我的謝禮。」說完,一縱身,卻是消失於竹林間。以微則想著出來也有三日,得回去看看。索性將古籍放入芥子,一路急行尋回小院。
不巧剛坐下不久,房外急急的傳來一陣敲門聲,以微開門,見是萬芳菲,不解的問道:「芳菲?有什麼事嗎?」
萬芳菲從頭至尾的打量以微一眼,問道:「你這幾天沒有出門?」
以微搖頭,萬芳菲直接掉頭就走,以微納悶:這人怎麼話也不說完整。
萬芳菲邊走邊想:不可能是她,外婆沒有召見她,外公也沒有異常的舉動,會是誰呢?她搖搖頭,忽然頹廢的想: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難道自己能違背長輩的心意?如果表哥能抗爭一下,或許結果又會有所不同?想到此,她急忙一鼓作氣,朝著後山跑去,而路上正遇到前來的詩兒,詩兒見其風風火火的趕路,不由得問道:「秀這是往哪裡去?」
萬芳菲冷哼道:「我去哪裡還需向你報備嗎?」說著,人已如風般移至百米開外,詩兒頓時福身道:「奴婢僭越了,請秀見諒。」正欲再言,卻見萬芳菲一哼,徑直往前飛去。而詩兒只得直起身來,朝著以微住處款款走來。作者的話:小夢最近都糊塗了,情節可能有點前後對不上,上官如風是活著的,上官家的家譜放在背景裡了,對這個bug表示誠摯的歉意。另外,取名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啊啊,抓狂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