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微靜靜的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隨著上官羽墨的離去,現場又陷入新的**,關於他的愛好、他的身世和在家族中的表現都被一一揭露,議論。越聽越覺得此人其實德才兼備,只是地位低了些,身體差了些,不然成就不止於此。
人們多是惋惜,帶了點不自覺的高傲和同情,而萬芳菲很是不屑,只和旁邊女子,說道:「連師姐,我真不明白他們,明明麒表哥那麼優秀,他們似乎就只知道關注阿墨,實在不公平。」
連木香是連家幼女,在天問宗曾拜師學藝,和萬芳菲關係匪淺,她附和道:「你眼裡當然只有你麒表哥,但阿墨也不差哦。」
上官琳從一旁走來,拉起萬芳菲就要離開,萬芳菲和連木香抱歉一笑,和上官如月打聲招呼,一道離開。而連木香百般無聊之際,恰好看見獨自飲酒的以微,美目一轉,對著以微說道:「這位道友,何故獨飲?不若一起暢飲如何?」
以微詫異:「何樂而不為?」暢快飲盡杯中酒,連木香說道:「道友既是萬宗主義女,算起來亦是我師妹,不知師妹肯賞臉不?」
以微應道:「師姐可是桂雲長老門下關門弟子連木香師姐?」
連木香驚訝片刻後恢復平靜,道:「道友如何得知?」
以微嘴角微翹:「聽說而已。」
連木香了然,定是萬芳菲無意間透露的,她沒有細想,追問道:「上次聽說你在百年大比中獲得一百三十名,可惜我在第二輪被淘汰,未能晉級,不能與你切磋技藝,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改日在後山一敘,如何?」
以微朗聲道;「好。」
連木香清麗的面容透著幾分風情。她笑得分外不懷好意,低聲問道;「你可喜歡阿墨?」
以微一愣,心裡狂汗,暗想:莫非看似清冷的連師姐實則早已芳心暗許?於是分外小心的答道:「上官公子仙人之姿,委實傾慕之,然我傾心於道,無暇思之。」
連木香意味深長的說:「阿墨年紀輕輕已是築基九層,俊美不凡。若是有幸嫁於他為妻,一定很幸福。」
以微看向連木香,言辭懇切:「師姐,要是你的話,上官公子一定不會拒絕。」
連木香面色通紅,嬌斥道:「胡言亂語什麼?」實則心裡一陣滿足。不過想來想去。如果把他們湊成一對,似乎有些對不起阿墨,雖然他能娶到宗主之女,已是福氣,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自是不會嫁於一個無名無為的人,即便那人如阿墨般俊美也不行。
她心裡打著算盤,面上卻越加沉靜,她柔和的問道:「你……」這時。上官如月插話道:「今日的芙蓉蒸餃味道不錯,你們也別忙著說話,都嘗嘗。」
連木香欲言又止,停住了話頭,而以微則嚴格遵守食不言的規矩,安靜的吃飯,而連木香則被上官如月的冰冷眼神鎮住,不再多言。
對於上官如月來說,上官羽墨雖然嚴格來說不是上官家族的人。但既然已經加入族姓。那他的婚事就不能由一個小丫頭說道,她作為上官家的一份子。與榮俱焉。半晌,萬芳菲回席,臉色有些鬱鬱,連木香雖想詢問一下情況,但是處於上官如月的低氣壓中,只能盯著壓力食不知味的吞嚥。
而以微瞧了萬芳菲一眼,覺其和上官琳恐怕不歡而散,而上官琳也步入宴客廳,和眾位客人寒暄,舒羽陪伴在側,而上官羽墨卻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漸漸被眾人遺忘,上官家主和上官麒走來,二人似乎剛剛爭論過什麼,上官家主的臉色鐵青著,只在遇見客人時才鬆弛幾分。
上官麒一扭頭,正好瞟見了以微的身影,頓時心上一喜,但考慮到祖父在場,壓下激動的心情,面色平靜的隨著家主見過姑姑上官如月,和表妹萬芳菲,萬以微,上官家主笑著說:「過會就讓麒兒招待你們,然後去客房休息。」
上官如月頷首,她也要多留幾日,安排妥當,而萬芳菲則偷偷看了上官麒一眼,發覺他有些心不在焉,心裡有多了點不滿,只是在婚宴上,她自然不會發作,笑著喊道:「表哥,一會帶我去怡園看看可好?那裡的白玉芙蓉可開了?」
上官麒一聽,漫不經心的答道:「開了,改日帶你去看吧。」
而上官家主接著就去同各派使者交流去了,而上官如月也和幾位門派門主的夫人相約前去花園一敘。萬芳菲拉著上官麒說道:「表哥,宴席也快散了,我們去走走吧。」
上官麒下意識的看向以微,以微沒有抬頭,她看著宴席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還有一大堆食物留著,覺得有些浪費,因而塞了一點好吃的在儲物袋中,或許灰灰等會想吃。見以微沒有動身的打算,萬芳菲有些不悅的斂眉,道:「表哥,走吧,理理她作甚?」
上官麒平和答道:「她也是客人,你要是急著去,要不我讓詩兒送你過去?」
萬芳菲一跺腳,說道;「我不理你了!」說著,宛如一陣風般急速跑離此地,上官麒有些猶豫的想著要不要追,以微緩緩說道:「上官公子,你不去追的話,小心她以後真的不理你。」
上官麒頓時轉頭說道:「以微表妹,可否同我一道尋芳菲表妹?」
以微搖搖頭,暗想:這人是榆木腦袋呢,還是大智若愚呢?明眼人都知道萬芳菲喜歡他,他怎麼好像在避嫌似的?她淡淡回道:「上官公子,恕我不能奉陪。你再不去,人可就跟丟了。」說著,一起身,將手邊的點心等物收入儲物袋,動作利落的起身離去。
而上官麒低歎一聲,沿著萬芳菲的方向追去。以微路上邊走邊想,不由得越走越偏,竟然走到上次綠波閣外。她頓時憶起有一女子曾叮囑自己不要再進入此地,而當她正要邁出一步時,身後一名女子清脆的聲音喊道:「請留步。」
以微回頭一看,對方恰好是詩兒,曾接待自己的侍女,她狐疑的盯著以微,問道:「宴席不在這邊,秀你怎會在此處?」
以微看看四周,恍然大悟狀:「詩兒,我應該是迷路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剛剛一直在想事情,無意間走到此處。這裡有什麼不妥嗎?」
詩兒攔在以微身前,說道:「沒什麼特別的,不過萬夫人在找你,你還是隨奴婢回吧。」她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以微反而越加好奇。路上,詩兒對以微的行蹤不斷追問,以微據實以告,詩兒也只好叮囑道:「萬秀,有些地方是禁地,比如剛剛的綠波閣,最好不要亂闖,被護衛隊抓住,輕的是一頓杖責,重的可就是一條命。萬秀,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
以微點點頭,暗想:誰會那麼老實等著護衛隊抓?她謙虛的問道:「詩兒,我看綠波閣很美,竟然這麼可惜是禁地?」
詩兒正色道:「萬秀,我們做奴婢的,一向不多問主人的事。」意思是你問錯人了。
以微一臉失望的表情,「詩兒,你帶我去哪裡?」
詩兒腳步一頓,道:「就在前方。」
以微順著視線看去,是一座位於湖上的樓閣,美輪美奐,如那振翅的飛鳥,如那水上的扁舟,靜靜的立於湖面之上。隨著另外一名小丫鬟走上階梯,走過走廊,跨入一道小門,繼續走入,第二道小門,直到第五道小門時,終於走入一個帶花園的小院子。
小院子的窗戶打開即可見粼粼的湖水,閃耀著波光,分外寧靜安然。丫鬟低聲道:「秀,如有吩咐,只管叫我二人。我名春花,她名秋月,秀,現在可有吩咐?」
以微打量房間,發覺其極為雅致,書房裡書架堆滿半個房間,還有各色珍奇古玩,古硯、毛筆、宣紙應有盡有。推開窗戶,以微感受著微風,碧綠的窗簾迎風飄蕩,她立於窗前,靜靜的欣賞著湖光水色。
來人正好瞧見這美景,不由心裡暗歎:真是一幅美麗的美人湖邊賞景圖,來人輕咳一聲,以微神識早已探到此人的接近,不是別人,正是上官如月的侍女婉兒,婉兒柔聲道:「夫人有請。」
以微回頭,道:「知道了,婉兒。」婉兒退下。
一刻鐘後,在二樓花廳內,以微向端坐的上官如月問候:「月姨。」
上官如月品著茶,狀似沒有聽見,而萬芳菲也坐於一旁,心不在焉的喝著茶。萬雨軒估計和一班朋友還在吃喝玩樂,不過應該不會和她們住在一處。
上官如有似乎才注意到以微還站著似的,說道;「以微,你來了?」
以微腹誹:明知故問。她淡淡回應:「月姨找我有事嗎?」
上官如月說道:「這幾日我們將住在此處,我明日就回門派,這裡就只有你和芳菲二人,我希望你們互相照顧,不要鬧事,好生與白叔學習,不可懈怠。」
以微點頭應諾,萬芳菲亦是。上官如月繼而說道:「上官家不比門派,凡事三思而後行,以微,聽說你今日差點走到禁地處,以後不可再去。」
以微點頭應是,上官如月頗感無話可說,不得不隨意說了幾局,就遣散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