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雨的洗禮,山村的一切顯得清新可人。草木重新煥發出生機,冒出新芽;河水開始流動,魚蝦歡暢的游動著;飛離的鳥兒開始歸來,在樹上或屋簷築巢;田地不再乾裂,新生的野草點綴著原本荒涼的土地。
碧藍的天空,新鮮的空氣,草長鶯飛,綠意盎然,不知名的野花競相開放,蝴蝶曼妙的飛舞,充滿了初春的氣息。
以微心情愉悅的享受著這樣寧靜的早晨,直到一位客人的來訪。是何明珠的母親。她略顯侷促的坐著,眼睛四處瞧,顯得有些不安。她的眼神不斷的在大廳的壁畫、桌椅、花瓶中打轉。
以微因為之前去做雜役賺了一些錢,但是因為想著財不可外露,姥姥又堅持不買奢侈的東西。因而顯得樸素雅致,依然只有桌椅和一套茶具,不同的是桌上擺著插滿鮮花的花瓶和那些精美的刺繡壁畫。
除了常用的傢俱,以微陸續添置了一些陳設,比如花瓶、茶具、藥爐、香梨木雕花大床、梳妝台、屏風、羊毛地毯等。整個臥室顯得溫馨而舒適。以微想若是有電視和電腦就好了。
何母有些道歉的說:「雙兒回來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過來看,不會怪伯母吧?」以微搖搖頭,說:「伯母太客氣了。您應該很忙吧。」
何母歎口氣,說:「是的,最近很忙,好不容易下雨了,整天都要忙著地裡的事情,我帶來了一些紅薯,你們湊合著吃吧。」姥姥推脫不要,說:「你們家也不容易,還是拿回去吧。我和雙兒還有吃的。就不用為我們擔心了。」
何母見姥姥堅持,只好不提送紅薯的事,和姥姥聊起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何母見以微視乎興致缺缺的模樣,像是無意的問道:「雙兒,你在門派的時候有沒有見到明珠啊?她過得怎麼樣?好久都沒個消息。我和他爹都很擔心。」
以微回答:「我只見過一次,挺好的。」何母眉開眼笑,彷彿心裡的石頭落了一塊,輕鬆了很多,和姥姥談話也順暢了許多。以微想留在這裡似乎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轉身告辭。
姥姥歉意的對著何母說:「這孩子被我寵慣了,都不知道禮貌。」
何母笑著說:「她才多大?總歸還是個孩子。也許嫁人後會好些。」姥姥有些詫異,望著何母,說:「我的雙兒還小,我想留著她,這事你就別提了。「
何母有點尷尬的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許大娘何必留著雙兒不放。倒時浪費了青春,就找不到好人家了。」
姥姥平靜的說:「那不用您費心。雙兒的事雙兒做主。我不會隨意把她許給別人。」何母乾笑著,說:「許大娘,您還信不過我嗎?我和您相交這麼多年,能虧待了雙兒?對方是個好人家,相貌、家世都不錯。」
姥姥有些微怒,說:「就是當您是老鄰居,我才沒有說重話。雙兒才十六,她還有時間慢慢挑選夫婿,我不急。」何母訕訕的說;:「哎,我就知道不成,可他爹非要我來這一趟。要不是他一時口快,答應了對方,我說什麼也不會來說這門親。」
姥姥問:「怎麼回事?」何母只好將何父在賭場輸錢,賭場的少爺又恰好缺一位少夫人,何父就想拉關係,答應給他說門親事,來償還賭債。恰好村子裡也沒有多少待字閨中的姑娘,因為之前搬走了一些人家,一些窮苦的女孩有早早的許了人家,好換彩禮錢,就想到了以微。
聽了故事的原委,姥姥說:「你們如果有難處,我可以借你們錢,但是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你家那位做事也太荒唐了。怎麼能隨隨便便答應說親?要是有姑娘願意就罷了,要是不願意,這樣不是害了別人的一生?」
何母慚愧的低頭,說:「可是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賭場那邊過來拿人,已經把明珠他爹抓走了,還說如果三天之內沒見到新娘,就要砍斷他的手。哎,如果沒有手,以後怎麼活啊我也是想不到辦法了,才只好厚著臉皮來找您。」
姥姥說:「那你想過如果以微嫁過去會是什麼情況沒?」何母連忙說:「我聽他們說過,賭場少爺家大業大,而且他沒有妻妾,以微嫁過去絕對是正室夫人,以後吃穿不愁,比呆在小山村裡不是好了百倍?」
姥姥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憤怒,她忍住怒火,說:「何大妹子,以微不在乎這些,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您就回去吧,我幫不了你。」
何母只好起身告辭。姥姥找到以微說明了何母的意圖,詢問以微的看法。以微開始覺得無奈,為何他們總這麼熱心的準備說媒,自己在村子裡也不是出名的美人。姥姥卻笑著說:「雙兒,你不知道的是你有一種氣質,使人信賴,這比擁有美貌更加吸引人。」
以微只好當作一次業餘的笑談,沒想到後來在村中見到何母和何伯,他們都不理睬她,而且貌似何母還有點幽怨,雖然何母家的狀況有點令人同情,可是也不能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而且她對何伯也沒了最初的好印象。
還好,經過姥姥上次無情的拒絕,再也沒有人提起要為以微說親。讓以微心情輕鬆了一陣。可是,後來又有傳言說她相貌不佳,舉止無禮,漸漸的不知內情的村人開始疏遠他們,至於那些交往多年的鄰居卻不在意。
以微懷疑是何母刻意散播出去的,也許是為了報復,也許只是出於私心,無論如何,名聲也許對這裡的女人很重要,但她卻並不那麼看重。人不能為名聲所累,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至於散播消息的人,以微還想感謝他,至少讓她的耳邊清淨了許多。
以微繼續著修煉,學醫這兩項事情,每天一大早就出門,或者去山洞那裡清修,吸取靈氣,或者隨王大夫一起出診,或者獨自悄悄前往後山打獵,日子過得十分充實。由於村裡人開始回來,她不想明目張膽的去後山打獵,所以每日借出診的名義半路溜回來去後山。因為王大夫認為以微可以出師了,所以讓她單獨出診,她看完病人後就可以回家了。
這天,她在鄰鎮戎籩鎮出診,病人是一位地主夫人,她頭痛十分厲害,本來是請王大夫的,不過王大夫推給以微,他語重心長的勸戒以微要接觸不同的病人,設身處地的從病人的角度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