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逐這話可是有兩層意思,一層就是展示自己的實力,另一層也是賣個大方給寇珠。
寇珠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哪會不懂下面的實力啊,瀾逐這也是換一種方式告訴她,不怕她賴賬。如果整個隆陽的勢力都在人家控制下,她就算躲得了一時,也走不出隆陽.
馬車一會就來了,楊問春也不知道是被那一千萬的高價嚇到了,還是沒勇氣死,或者怕被送上台去被人觀賞,沒敢再鬧,乖乖地鑽上了馬車,躲在裡面換上了衣服丫。
寇珠親自趕馬車,東西也不買了,先把翡翠、楊問春送回去媲。
她把兩人帶到了客棧,讓小二給自己換了兩間大的客房,讓翡翠和楊問春住一間,這也是出於為楊問春考慮,她怕楊問春被這事打擊到了,一時想不開尋短見,讓翡翠和她住,也算是有個照應。
雖然寇珠在京城裡的生意開始賺錢了,可是要讓她一時拿出兩千萬,那也是不現實的事。想了想,只好不怕暴露,找小二求見司斫了。
小二對她知道司斫有些奇怪,開始不想幫忙,寇珠無奈,只好說:「你去幫我轉告,就說是司爺的乾孫女寇珠求見,他會見我的!」
以寇珠對司爺的瞭解,她知道司家的人一定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就抬出了司爺的名頭,這也為自己向司斫借錢打下基礎,免得還要再報一次身份。
聽到司爺的名字,小二總算動容了,立刻轉變了態度,趕緊去報信。
寇珠就在客棧等著,過了兩個時辰後,小二來請,說是司斫有請。寇珠就跟著小二去了另一棟樓,進屋一看,屋裡坐了兩個男人,一個老一些,和司爺差不多大的年紀,雖然滿頭白髮,個子很小,看上去卻精神矍鑠。
另一個有些清瘦,三十多歲,一雙眼睛細長,卻炯炯有神。
小二稟道:「五爺,寇小姐來了!」
司斫起身看向寇珠,眼睛裡掠過一抹詫異,沒說話,狐疑地打量著她。
那老者也看著寇珠,也是一臉的疑惑。
寇珠早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坦然地一笑,問道:「兩位可是覺得我像你們認識的一位故人?」
司斫和老者互相看看,司斫倒吸了一口冷氣說:「巴爾大叔,她像不像當年邏冥的聖女?」
老者點頭:「像……太像了,簡直就是年輕時的素素……丫頭,你母親可是遙素素?」
寇珠呵呵一笑說:「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遙素素,因為從來沒人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從我記事時,她也沒和我說過一句話!如果你認識的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女人叫遙素素,那就是她了!」
「怎麼回事?」老者詫異地揚眉,一縷很長的白眉就從他眉峰上掉了下來。
寇珠看著有趣,莫名地覺得這老者很親切,就聳聳肩說:「據說她中毒了,生下我後就躲著等人救她,所以她沒機會和我說話!」
老者動容,蹙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沒問下去。
司斫招呼寇珠坐下,說:「小九不是說你和老爺子一起來邏冥了嗎?怎麼不見一起來?」
寇珠簡單地把司爺和司侃有事去辦的事說了,又說了今日在交易場買下翡翠和楊問春的事,最後毫不忌諱地向司斫借二千萬周轉一下。
司斫聽到她用兩千萬買下兩個女人,也沒露出詫異的表情,反而頜首道:「雖然用兩千萬買兩個人貴了點,不過丫頭你今天做事的方法值得稱讚,交易場不是能用武力解決的地方。如果今天你逞勇想用武力帶走她們,我可能就要去幫你們收屍了!瀾逐那小子,你別看著他好說話,狠起來連他老子都敢殺。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他前兩年為了個女人和他老子差點翻臉,帶了一幫人殺到他老子的巢裡,把他老子逼得自斷一臂才熄了他的怒火。」
他說到這感歎道:「這兩年交易場明是他老子的,實際上卻是他做主,他老子就擔了一個虛名而已。你要是敢和他硬來,下場只有一個……死!而且還死得很慘!因為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壞他規矩的!」
寇珠相信司斫的話沒有危言聳聽,一個能為了女人和自己老子翻臉的男人,要多無情才做的出來啊!她很慶幸自己用錢做了結。
這也算是經驗吧!在現代她就遇到過類似的事,有很多初出茅廬的兄弟,以為在道上混就要夠狠夠霸道才能讓別人買自己的帳,卻不知道這些有地位的人,最恨的就是這樣的自以為是。你斷人家財路,壞人家規矩,人家能容你才怪,必然是要拚個你死我活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司斫二話沒說,讓人去給寇珠準備銀票送給瀾逐,才坐下給寇珠介紹老者。
這老者的身份讓寇珠吃了一驚,原來他竟然是邏冥的首席鑄劍師,是各路人馬想爭奪的人才。
眾所周知,一把寶劍要鑄成,需要的不止是上好的鐵、上好的松燙,上好的水,還要一個有天賦的鑄劍師。偉大的鑄劍師把鑄劍當做一種本能,他不但有高超的鑄劍技藝,還有驚人的直覺念力,能感知劍的『精髓』。
寇珠聽人說過,說一個好的劍客不一定是好的鑄劍師,但是一個好的鑄劍師,卻必定是一個好的劍客。因為他『知道』劍,懂劍,所以能和劍『人劍合一』。
看面前這老者其貌不揚,卻精神矍鑠的樣子,寇珠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一個用劍的高手。
巴爾對遙素素的下落很感興趣,拉著寇珠問東問西,當得知這些年遙素素是被莫晉改頭換面藏在北齊時,巴爾忍不住的感歎:「莫晉竟然能為素素改名換姓到北齊從頭來過,這份癡情也算難得啊!」
寇珠對莫晉沒好感,也不附和,反倒對巴爾的身份很感興趣,問道:「巴爾爺爺,邏冥半個月後就要舉行劍會,難道邏冥第五大神劍已經出世了嗎?」
提起這事,巴爾就愁眉苦臉地扯自己眉上的白毛,鬱悶地說:「就是沒出世啊!你不知道,一柄舉世無雙的寶劍的練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巴爾估計煩惱多時找不到傾訴者,一逮到寇珠就絮絮叨叨地說起來。
寇珠以前就聽說過一柄名劍的出世絕不僅僅是依靠個人的力量就能鑄成,據司爺他們說,早在利器未成之前,它的精氣就存於天地之間,只等時機成熟,凝聚天時、地利,人和三道歸一,神劍就自成。
邏冥出產最好的鐵,水,也有最好的鑄劍師,可是幾百年來寶劍出了不少,能稱之為名劍的卻只有寥寥數只,據說就是缺少這種出名劍的精氣。
邏冥人喜劍,鑄劍,所以他們也信劍神,聖女在邏冥就是僅次劍神,大巫師的存在,她是神的精靈,是劍神的使者。她有過人的能力,能預知未來,能與神交談,傳播神的旨意。
所以,有時聖女比大巫師更受邏冥鑄劍師的歡迎。
當年的遙素素是邏冥最有靈性的聖女,據說她能看見靈異的事物,還能幫人釋夢卜凶。她能憑感覺找到最好的藥草,還能指引鑄劍師鑄出好劍,巴爾和她合作,打出了許多好劍。
巴爾打這第五大神劍得到的神鐵也是出自遙素素的指引才得到的,他原本還指望和遙素素合作一起打出自己這輩子最好的曠世寶劍,哪知道遙素素被莫南吸引,墜入了情網,毅然將聖女的職位傳給了族中一個也有靈性的少女,就跟著莫南走了。
「小珠兒,素素這樣走了是對我不負責啊!」巴爾扁著嘴,老小孩一樣對寇珠訴苦。「可憐我才拿到神鐵,正需要她的指引,她就不管不顧地丟下我走了,新上任的聖女雖然說有靈性,卻遠沒她出色,害我有幾年對著神鐵一籌莫展,愣找不到感覺!」
寇珠失笑:「可是你現在也練出來了啊?不是說要出世了嗎?應該是成功大半了吧?」
「不……不……這你就是外行了!」巴爾也不管自己纏著寇珠說話讓司斫一句話也插不上,說道:「一把神級的好劍從開始選鐵到鍛打、滲碳,淬火、出爐到開封、精磨需要很多很多工序,而越往後這些工序就越重要,如果哪一道工序出了一點差錯,這整把劍就報廢了。平常說百煉成鋼,可一點都不假!爺爺我從開始鑄這把劍就戰戰兢兢,生怕毀了這塊得之不易的神鐵。你說成功快大半,那是世人不懂才這樣說的,事實是,離成功還遠著呢!」
巴爾說著又苦惱地揪自己的白毛,瞟了一眼寇珠,沮喪地說:「我現在需要素素那種有靈性的聖女指點一下迷津,丫頭你是素素的女兒,你有沒有繼承你母親的一點靈性啊,給爺爺一點指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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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珠汗顏,苦笑著聳聳肩說:「對不起啊,我很平凡,可沒你說的那種靈性!幫不了你!」
巴爾不相信,盯著寇珠看,似乎要把寇珠的靈魂看透似的。還邊搖頭邊說:「不可能吧!邏冥的聖女雖然說都是挑有靈性的女子擔任的,但是很多聖女都是世襲的,她們的能力都能傳給下一代,只是多少的問題,不可能一點沒有!丫頭,你別和爺爺藏著拗著,你幫了爺爺,爺爺不會虧待你的!」他想了想,指著司斫說:「你向他借的那兩千萬銀子,爺爺幫你還了,另外再送你幾顆爺爺辛苦練的丹藥,外加一把寶劍,行了吧?」
寇珠呵呵笑道:「巴爺爺,不是我不幫你啊,我真的沒靈性,幫不了你,怎麼能答應你誤了你呢!你還是找別人吧!」
巴爾看寇珠不像開玩笑,就蹙眉盯著她,一會轉頭對司斫說:「司小子,外面看著去,別讓人打擾我們!」
司斫也不生氣,真的走了出去。
巴爾對寇珠笑道:「丫頭,不是爺爺不相信你,而是事關爺爺一輩子的辛苦,爺爺不能放過任何可能的機會,丫頭,你如果真的誠心覺得爺爺可以相交,就讓爺爺試試你有沒有靈性,行嗎?」
寇珠挑眉,想了想覺得巴爾應該不會害自己,就點頭說:「好吧,你試吧!」
巴爾拉過椅子放在自己對面,示意寇珠坐下,邊說:「一會你什麼都別想,閉上眼睛,也別抗拒,聽爺爺的話,順從自己的內心走,不管遇到什麼,想怎麼做就去做什麼,等爺爺叫你,再睜開眼,好嗎?」
「嗯,好!」寇珠點頭,閉上了眼。
感覺巴爾將手放在她太陽穴兩邊,他低沉的聲音就在頭上響起,嘰裡咕嚕,竟然是一種她聽不懂的,近似唸經的聲音。
寇珠聽著,一會就覺得自己頭昏昏地想睡覺,她有些不安,巴爾似乎感覺到了,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頂,掌心中的溫暖就透過頭頂緩緩流向了她的四肢百骸,寇珠覺得很舒服,就像以前媽媽的懷抱……
她下意識地貪婪地享受起這種溫暖,鼻間有些發酸,似乎想把這些年受過的苦,不能對別人說的委屈都通過這溫暖得到彌補似的,她放任自己徜徉在這溫暖中……
朦朦朧朧,寇珠覺得自己走到了一個山谷裡,山谷裡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她甚至能嗅到花的清香味,她睡在花兒中間,頭上是藍天白雲。
突然間,一陣腥風刮過,白雲沒了,天色暗了下來,一陣狂風捲過,她竟然看到了那只赤煉蛇又揮舞著鋼刀似的尾巴向自己捲過來。她大駭,轉身沒命的跑,想在周圍找棵樹或者找件武器來對付赤煉蛇。
可是,周圍除了那些柔弱的草和花,什麼都沒有,赤煉蛇的尾巴捲住了她,她身上的衣服被它蛇身上的毒液腐蝕,冒出一股股黑色的濃煙,眼看自己的身體也被這毒液燒灼的一片片潰爛,寇珠似乎又聞到到了自己皮膚焦臭的味道……
不……她大吼著,想掙脫毒蛇的環繞,可是赤煉蛇越繞越緊,緊得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被擠裂似地狂跳起來。
一陣陣劇痛從胸口傳來,腦中響起了遙暮風對自己的告誡,她大駭,害怕自己就這樣死了,掙扎著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可是手被蛇尾緊緊地和身體捆綁在一起,她根本無法移動絲毫,眼看赤煉蛇吐著血腥的信子向自己襲來,她甚至可以清晰地聞到它口中的臭味。
她被熏得閉住了氣,在腦中發狠地想,如果我有一把寶劍,我一定斬了它的頭!
這種想法在赤煉蛇的信子舔到她的臉時以幾何的速度倍增,寇珠狂喝一聲,騰地只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全部湧到了頭頂,臉上的熱度可以和練鐵的溫度相比了……
「啊……」她大吼著,一頭撞了過去……
一道紫紅色的光芒閃過,寇珠看到了烏黑的血漫天飛舞,她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時就聽到一聲沉悶的叫聲。
「額……丫頭你回來吧……」
遠處有人在叫自己,寇珠回頭,漫天的污血沒了,她又看到來時的鮮花,微風吹過,淡淡的花香席捲了她……
寇珠眨了眨眼,再睜開,她看到自己面前一地的茶盅碎片,地上灑了一地的茶水。轉頭,看到窗戶的木欄都碎了,窗框上的糊窗紙一片片地隨風飄著……
門口,司斫和幾個陌生的男人站著,都驚訝地看著她。
而自己身後,剛才還像聖誕老人的巴爾跌坐在地上,唇邊一縷鮮血蜿蜒而下,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儼然已經濕透了。
「怎麼回事?」寇珠才說出這話,就覺得自己胸口劇痛,她臉色頓變,緊抓住胸口,下一刻,豆大的冷汗滴了下來,她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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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珠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等再睜開眼睛,看到屋裡已經點起了油燈,她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感覺嘴裡有淡淡的香甜味,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她回味了一下,正疑惑自己吃了什麼,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人輕罵道:「死老頭,我不管你是誰,你弄得小姐受了傷,你就該負責,把你的藥全部給她吃,否則別怪我搶了!」
巴爾無奈的聲音:「年輕人,我已經說了,一顆藥就夠了,她還不醒不是我的藥不起作用,是她身體裡的金針在作怪啊!你要怪就去怪給她下禁制的人,別怪我!」
「將臣?」寇珠掙扎著坐了起來,胸口的痛不用力幾乎無法察覺,一動隱隱有些痛,不過已經沒有剛才痛了!
見她醒了,將臣跑了過來,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心疼地叫道:「小姐,你怎麼樣啊?我不過出去一會,你怎麼就弄成這樣?這死老頭到底對你做了些什麼啊?」
寇珠有些疑惑,才覺得將臣話裡有什麼不對,巴爾已經興奮地跑過來,一把推開將臣叫道:「丫頭,你還說你沒靈性,這下你可不能再這樣說了!我已經試出來了,你的能力很強大,比當年的素素還強大……哈哈……你不知道吧!剛才你那一吼,把整個客棧的人都驚到了,很多窗戶都被震裂了,弄得司小子頭疼不已,一下午就忙著去善後……」
巴爾興奮的語無倫次,呵呵笑著直搓手,那架勢如果不是寇珠現在還臉色蒼白,估計他立刻就要把寇珠擄走去邏冥幫自己練劍了。
將臣也不客氣,一把將他推到了另一邊,吼道:「你沒看到她臉色蒼白嗎?死老頭,趕緊把靈藥交出來,否則我真搶了!」
巴爾扁扁嘴,白了他一眼,估計寇珠醒了他心虛就沒了,直了脖子叫道:「你這混小子,我不是說了嗎?那靈藥是匯聚了百種藥草煉製的,一顆就夠治她的內傷了!吃多了也沒用!再說了,你當是大白菜啊,動不動就要全吃,真要救命的時候,就沒了!」
將臣無禮地說:「不能全吃也要給,留著她下次吃!」
巴爾無語,轉頭看寇珠說:「你哪裡認識的這蠻子……土匪啊!」
話雖這樣說,巴爾還是掏出一個青玉色的瓶子,搖了搖說:「還剩兩顆,丫頭,我就大方點送給你吧!算是累你受傷的彌補!不過丫頭……你和我說說,你身體裡的金針是怎麼回事啊?如果沒有這金針禁制,你的能力還要更強,是誰給你下的禁制呢?」
「我不知道!」寇珠也不客氣,接了他送的丹藥往自己懷中一塞,一邊站了起來,雖然對方一個是老人,一個是自己熟識的人,可是她不習慣和人在床邊談事。
「怎麼不知道啊?難道你連你自己身體裡有金針禁制都不知道嗎?」巴爾追過來圍著寇珠轉悠,還伸手揪了揪寇珠的頭髮。
寇珠瞪他,這人老頑童啊,當自己是小孩嗎?
「我知道我身體裡有金針,可是我不知道誰下的,行了吧?」寇珠在桌邊坐下,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自己住的房間,那是誰把自己送回來的?
「丫頭,那有沒有辦法取出來啊?」巴爾焦急地問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幫自己的人,可是她身體裡卻有這樣的禁制,這肯定會影響她的能力,所以他急啊!
「有是有,不過要到東陵去!」寇珠瞟了一眼他,說:「東陵遙家,知道嗎?他家的族長遙暮風說能幫我把金針取出來,你覺得我該相信他嗎?」
「遙暮風?」巴爾撫著自己的白眉,臉色有些變了,看了看她說:「金針禁制,我以前聽說過,據說是遙家的族長用來懲治自己門下不聽話的門人的一種手段。只有族長才會下禁制,也只有族長才能解除禁制。難道你的金針禁制是你母親下的?」
寇珠挑眉,疑惑地問道:「遙暮風和遙素素,難道他們是一家人?可是不對啊,遙暮風是東陵的,遙素素不是你們邏冥的聖女嗎?他們怎麼會扯上關係?」
巴爾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遙素素的婆婆本來就是我們邏冥的聖女,後來和遙家的男人有了孩子,就是素素的母親。聖女不能嫁人,她就把素素的母親當養女收養,自己後來也沒再嫁人,一直把素素的母親撫養長大。素素的母親不喜歡做聖女,拒絕當聖女,就嫁了我們一個族人。素素母親懷著她的時候,那族人上山採藥不幸跌下谷死了,等素素出生時,她母親也因為難產死了。素素婆婆就讓她跟著母親姓,從小就培養她做邏冥的聖女。」
聖女如果不出意外,一生就是要奉獻給神的,素素和母親一樣,小時候還沒自己的主見就什麼都聽婆婆的,素素比母親更好的一點是她很孝順婆婆,雖然不喜歡做聖女,不忍心讓婆婆失望就做了聖女。
婆婆很欣慰,把自己所會的東西都教給了素素,甚至把遙家很多秘密都告訴了素素,她的本意本來是不想讓這些秘密跟著自己裝進棺材裡。誰知道卻讓素素產生好奇心,她偷跑去東陵,想看看自己的爺爺和其他的家人。
結果也不知道是她的靈性得到了遙爺爺的賞識,還是邏冥聖女的光環讓遙家對她青眼相加,她被遙爺爺留在了遙家和遙家眾人相認了。
遙素素就在東陵住下,婆婆幾次催她回去,她也不回去,等認識莫南後,遙素素更起了不做聖女的決心。婆婆知道後氣得臥病不起,遙素素接到消息後趕回邏冥,只見了婆婆最後一面。
等埋藏了婆婆後,遙素素把聖女之位傳給了別人,就離開了邏冥,回到了遙家,沒多久,就被遙家風風光光嫁給了當時的大皇子莫南。
「所以,嚴格算來,你也是遙家的人,遙暮風也算你堂兄,你找他幫忙解金針禁制,他沒道理不幫你解吧!」
巴爾說完又疑惑地問道:「可是,如果真是素素給你下的禁制,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寇珠冷笑,說不出話來。遙素素給寇曼珠,這個自己的親生女兒下禁制。莫晉對她不管不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一樣的絕情。這兩人還真是一對做父母的楷模啊……都是一樣的無情無義!他們還真般配啊!
真不知道寇曼珠前世欠了他們什麼,才投胎到這樣的人家!
「啊,那小姐你有沒有危險啊?」將臣擔心地叫道,邊急急地說:「不行,我們還是趕緊去東陵找遙暮風吧,一定要盡快把你的金針取出來!」
巴爾呵呵笑道:「找遙暮風不用跑到東陵,我昨天在街上都還遇到遙家二小子,二小子在,遙暮風也一定在隆陽。等我讓司小子去幫你打聽一下他在哪落腳,我去幫你找他來給你取金針。他就算不認你,總不能不賣我的面子。」
將臣一聽這話,立刻轉變了對巴爾的態度,急急說:「那巴爺爺你就趕緊去找吧!早一天取出來,我……我們才能放心!」
巴爾好笑地瞟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手臂的肌肉,說:「我幫你家小姐,你給我什麼好處啊?小伙子,要不去邏冥給我打幾天鐵吧,你這胳膊有力呢,一定比我那幾個徒弟打得好!」
將臣猛點頭:「行,只要你幫小姐取出金針,讓我做什麼都行!」
巴爾呵呵笑著,對寇珠擠擠眼說:「這小伙不錯,丫頭你有眼光!」
寇珠心不在焉,也沒聽出巴爾的言下之意,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沒注意將臣笑得滿臉桃花開。
巴爾就以為兩人真是自己想的那種關係,呵呵笑著就出去找人了。
寇珠還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將臣體貼地給她倒了杯水,問道:「小姐,餓了嗎?我給你去端點吃的好嗎?」
寇珠沒說話,將臣就往外走,快到門邊,寇珠突然叫起來,說:「將臣,你不是說能找到莫晉嗎?你出去給他傳個信息,就說我想見他!」
「莫晉是誰?」將臣奇怪地問道。
寇珠一愣,才反應過來將臣還不知道莫晉就是寇靖山,只好說:「寇靖山,莫晉就是寇靖山!將臣,白給你跟著他這麼多年,估計你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他可是東陵的三皇子莫晉!」
「是嗎?」將臣雖然有些意外,卻沒太大的表示,反正自己的主子都是他,叫什麼名字有什麼身份和自己都沒太大的關係。
「小姐,你怎麼又直呼相爺的名諱了?」將臣有些不贊同地搖搖頭,見寇珠有些不以為然,就蹙眉說:「小姐,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和前幾天有些不一樣了?」
寇珠橫了他一眼,覺得他的話很奇怪,就問道:「將臣,你說夢話啊,前幾天你和我在一起嗎?我都還沒問你呢?你那天出去了一晚,跑哪去了……」
「小姐!」寇珠還麼說完,翡翠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叫道:「小姐,問春姐不見了!我不過去了一趟茅房,回來她就不見了!怎麼辦啊?」
額,寇珠頭痛地站了起來,天都黑了,那女人跑哪去了?難道吃了一次虧還沒學乖啊,就不知道隆陽是龍潭虎穴,不是她那種涉世不深的小白兔可以亂闖的地方嗎?
「翡翠,你回屋裡等著,我去找人找找!」寇珠顧不上問將臣,起身就往外走。
將臣愣了一下,趕緊追上來問:「小姐,問春是誰啊?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問春是趙守的女人……趙守是莫玄戰的兄弟,哎……到底會跑哪去啊?」
寇珠心煩,隨意地回答著將臣,腳步沒停地跑下樓去。
莫玄戰的兄弟?將臣又呆了一下,疑惑地站住了腳,小姐不是說和莫玄戰吵翻了嗎?怎麼莫玄戰的兄弟的女人都要關心啊?他記得小姐可沒這麼愛管閒事。
怔了一下,才發現寇珠已經跑下樓,他趕緊追了下去,已經不見寇珠了。
將臣站在院子裡,東張西望著,突然看到寇珠在對面樓梯上,他忙追了過去:「小姐!」
樓梯上的女人站住,轉頭看他,蹙眉問道:「將臣,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半天了!快回屋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
她說著蹬蹬地跑上樓,將臣愣愣地看著她,眉頭皺緊了,他記得剛才寇珠是穿了一身白色的男裝,頭髮是她以前愛扎的馬尾。跑下樓時他都還看到她的馬尾一甩一甩的,怎麼才一會功夫,她就梳了個雙環髮髻,換上了一身粉紅色的衣裙……
額,他好像記得寇珠說過,她最討厭粉紅色……
可是,這一路來,好像寇珠穿的都是粉紅色啊……將臣睜大了眼,前幾天沒感覺,現在一想起來就全不對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將臣?怎麼不上來?」寇珠都跑到樓上了,看他還沒跟上來,就轉頭疑惑地問道。
將臣呆呆地看著她,被樓梯口的燈籠照著,上面的女人明明是寇珠啊!一樣的眉眼,一樣因為生氣就往上吊的眉角,嘟嘴的樣子……除了那身粉紅色的衣裙和髮髻,完全是一個人啊?
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寇珠有必要一瞬間就換了衣服和髮型嗎?
「快點啦,再磨蹭我不等你了。」寇珠一轉身就走向房間。
將臣搖搖頭,雖然一時想不通寇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清楚她不喜歡等人的性格,還是趕緊跑上樓去追她。
進屋一看,寇珠真的在收拾行李,將臣問道:「為什麼要急著走?難道爺爺已經幫你找到遙暮風了?我們是不是去找他取出金針啊?」
寇珠正在收拾行李的手停了下來,轉頭疑惑地問道;「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爺爺?什麼金針?」
將臣奇怪地問道:「你怎麼啦?一會兒功夫你就忘記了?不是巴爾爺爺說要去找遙暮風幫你取出你身體裡的金針嗎?怎麼你一下樓就忘記了?」
「我……」寇珠眨了眨眼,皺起了眉頭,用手揉著太陽穴,撒嬌般地嘟了嘴說:「人家不是和你說過嗎?我一頭疼就會忘事,一定是忘記了!」
「怎麼了?又頭疼啊?」將臣走過來,伸手幫她揉了揉太陽穴,放柔了聲音說:「等讓遙暮風幫你檢查一下,是不是金針影響啊!」
「將臣!」寇珠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聲說:「你放心,我把什麼都忘記了,我也不會忘記你的!」
將臣呵呵笑了,更溫柔地幫她按摩頭,半天才問:「好點了嗎?」
「嗯!」寇珠離開他的肩膀,甩甩頭說:「剛才你和我說話的時候,我們本來是想去做什麼的?」
將臣就把翡翠進來說的話給她重複了一遍,最後有些吃味地說:「你不是說和莫玄戰吵翻了嗎?怎麼莫玄戰兄弟的事你也管?」
寇珠垂眸,眼裡掠過了一抹狠戾,嘴上卻說:「我沒管,當時是一時衝動,一轉身想通了我不是就來找你了嗎?來,我們趕緊收拾東西走,免得她們纏著我!」
「嗯!」將臣轉身去收拾行李,想著又覺得不對,問道:「小姐,翡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你不是說她留在京城嗎?她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啊?」
寇珠怔了一下,走過來說:「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啊?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自己跑來了!你走不走啊,不走我自己走了!」
她一把抓起床上的行李,胡亂地包起來,將臣看不下去,彎腰說:「我來吧!我也沒說不走啊,才問兩句你就發火,真是炮竹性格!」
寇珠站在身後看著他,忽然伸手從後面摟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身上,柔聲問道:「將臣,那你說,我這樣的性格你喜歡嗎?或者……你喜歡我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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