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戰從將赤驥拖上馬車到將它埋好,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鳴蟄幾人跟在他後面,想幫他的忙,他只是靜靜地推開了,弄得幾人惶惶然,都不敢說話地跟在後面。
太子幫他們解圍後,莫玄戰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還是鳴蟄去感謝了他。齊天祐看看赤驥和莫玄戰的樣子,也沒和他們計較,只是對鳴蟄說:「這事交給我解決,你們等我的好消息。」
鳴蟄點點頭,齊天祐頜首,帶人走了媲。
赤驥被莫玄戰拉到了郊外一座山上,他將它埋在了一個大坡上,從這裡可以看到山下,視野很好。從頭到尾,都是莫玄戰一人做的,挖坑掩埋,就像對自己的情人一樣,莫玄戰溫柔耐心地做著每一個細小的動作。
楊問春看不下去了,想上去幫忙,被樂震和鳴蟄拉著走遠。
「別打擾他,讓他做吧,只有這樣,他才能減少心裡的悲傷!」樂震歎道。
鳴蟄也點頭,在地上坐了下來,幾人互相看看,都蹙眉不展。
過了好一會兒,楊問春才歎息道:「不知道小敏那邊怎麼樣了,新郎不到,她該怎麼收場啊!」
趙守瞪了她一眼,罵道:「現在你還有閒心考慮她啊,你怎麼不想想我們,都沒地方去了!駱將軍那回不去,還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把我們的罪名洗了。如果洗不掉,我們全部是逆黨。」
鳴蟄安慰道:「這個你別擔心,太子肯出面幫我們,一定是十拿九穩的,估計是想趁這機會把我們拉去他那邊吧!」
韓弘毅扶額:「這……那我們去不去啊?太子和寇曼珠有仇,玄哥又對寇曼珠有情,他如果去跟太子,額……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樂震看看那邊給赤驥堆土的莫玄戰,沉聲說道:「太子如果能幫我們,那是好事。可是如果想以此要挾玄哥做什麼他不願意的事,我是不會跟他的。不管玄哥選擇哪條路,我都會尊重他的選擇。」
鳴蟄看了一眼楊問春,點頭:「我也是,以後誰再哭對我也沒用,別怪我狠心!」
楊問春鬱悶:「看我幹嘛,難道我會哭啊!金小敏的事誰知道會這樣的結局啊,早知道會害死赤驥,我也不會同意的!」
趙守又瞪了她一眼,罵道:「你們女人就是事多,看吧,現在鬧出事了才知道後悔!」
楊問春氣惱地衝著他罵:「你事不多,那小敏哭時你為什麼答應呢?你還不是不想玄哥和那妖女在一起才同意的!大家都別埋怨金小敏,你們誰敢說自己不是一樣的心思?」
眾人都被她說中心思,都默默垂下頭,暗自反思,為了自己,他們是不是太逼莫玄戰了。
看著那邊莫玄戰堆好土,移了兩棵樹栽在赤驥墓前,鳴蟄突然脫口問道:「如果今天死的是寇曼珠,會怎麼樣?」
楊問春嗤鼻:「那妖女能和赤驥比嗎?她才認識玄哥多久啊?就算玄哥對她好,也不會有多難過!」
樂震搖頭,他是最清楚莫玄戰和寇曼珠關係的人,上次寇曼珠掉了孩子昏迷時,莫玄戰的樣子也沒比現在好多少。雖然莫玄戰一直嘻嘻哈哈地對寇曼珠,做的事也像是逗著她玩,可是樂震聽到司侃說莫玄戰把自己的存銀拿了一大半給寇曼珠,他就知道莫玄戰是認真的……
「你們如果還想跟著玄哥,那對寇曼珠還是寬容一點好!」
樂震想了想決定說出那件事,他苦笑道:「你們知道玄哥為什麼堅持不娶金小敏嗎?我想那是因為前些日子……寇曼珠她,她掉了一個孩子,孩子是玄哥的!在玄哥心裡,已經認定了寇曼珠就是他的娘子,他又怎麼可能另娶他人呢!」
「什麼?掉了孩子?」楊問春驚叫起來,難以相信地看著樂震。
樂震苦笑:「這事當時是我和顧婆婆處理的,玄哥不准說,怕你們更誤會寇曼珠。可是他那些天是把寇曼珠當自己娘子一樣細心照顧的。玄哥的為人你們知道,寇曼珠這樣……他怎麼可能再放得下她呢!本來我想著孩子也沒了,金小敏這樣,說不定真的能把玄哥拉回來,就同意幫你們。」
樂震內疚地看看那邊赤驥的墓,澀聲說:「問春罵的對,我們都是自私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犧牲玄哥,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沖這一點,我們和金小敏也沒什麼區別,的確沒有權利責備金小敏!」
「寇曼珠和玄哥……」韓弘毅哀歎,喪氣地說:「孩子都有了,的確等同玄哥的娘子,我們再反對,這不是欺人嗎?仔細想想,那丫頭也沒做錯什麼事,都是她老爹做的惡,我們的確不該算到她頭上。算了算了……我不反對了,玄哥喜歡就行!」
「沒原則!」楊問春嘀咕道:「誰知道那孩子是不是玄哥的,她不是被丟進青樓嗎?那麼多……」
「問春。」鳴蟄生氣了:「你別亂說話好不好……那晚是玄哥……你,你最好別在玄哥面前說這話,否則我們都不幫你!你和金小敏是姐妹護她很正常,可也別糟蹋人家……」
楊問春委屈地拉了拉趙守,趙守只好幫腔:「算了,都別說了,這是玄哥自己的事,讓他自己做主吧!」
眾人正說著,鳴蟄眼尖,看見山下有兩匹馬跑來,他站起身,看到司眴和司琳兒騎在馬上,他立刻高興地迎了上去。
「琳兒,你們怎麼來了?」
楊問春也趕緊跑過去叫道:「琳兒,小敏怎麼樣了?」
司琳兒氣呼呼地從馬上跳下來,叫道:「以後別和我提那個女人!我就沒見過這麼勢利的女人,玄哥才出了事,她立刻拜了駱將軍做義父,還主動要求嫁給張業,現在堂都拜了!」
「啊……」眾人愕然。
楊問春不知所措:「怎麼會這樣?你有沒有弄錯?」
「弄錯什麼?」司琳兒氣惱地叫道:「現在你們全軍都知道了,我還能弄錯嗎?那個張業,還跑去叫玄哥的人去喝喜酒,我還不相信,跑去看,她真的嫁給了張業。」
「是張業讓人射死了玄哥的赤驥,她不知道吧!」楊問春還幫腔。
司琳兒給了她一個白眼,逕直過去看莫玄戰。莫玄戰已經栽好了樹,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去解馬車上的馬。
司琳兒叫道:「玄哥,赤驥的死我很難過,我錯了,我不該幫助金小敏逼你!」
莫玄戰頭也不抬地繼續解馬,司琳兒訕訕地問道:「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駱將軍那回不去了,難道真要去投奔太子?」
莫玄戰還是不出聲,司琳兒無奈地沖司眴使了個眼色,司眴過來笑道:「玄哥,那你想不想去找九爺,他和司爺去邏冥了,聽說隨行的還有珠珠姐……」
莫玄戰一怔,抬頭盯著他,司眴呵呵說:「他們前天就走了,所以今天你見不到他們!」
莫玄戰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又平靜無波,解下馬一躍而上,就丟下眾人自己走了。
「玄哥……你去哪啊?」楊問春氣急敗壞地叫道,莫玄戰聽而不聞,打馬跑的更快。
楊問春氣的轉頭一把抓住司眴叫道:「哪個珠姐?是不是寇曼珠?玄哥為了她拒絕娶金小敏,她倒好,什麼表示都沒有,就這樣趕著和別的男人出去遊山玩水了?」
司眴苦笑:「問春姐你這話被別人聽到會誤會的,別的男人一個是我們司爺,他可是珠姐的干爺爺,另一個是我們九爺,可都不是什麼不正經的男人啊!」
司琳兒笑起來,楊問春臉紅了,瞪了司眴一眼,罵道:「那我也沒說錯,玄哥在這差點被人殺死,她卻跑去遊山玩水,不管玄哥就不對,不是嗎?」
鳴蟄搖頭:「問春你不講理,今天早上前你都還想讓玄哥娶金小敏,如果沒有意外,現在玄哥早和金小敏拜了堂。你卻要求人家寇曼珠留下來,怎麼,讓人家看著玄哥和別人拜堂傷心你才滿意啊?」
楊問春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嘟囔:「我哪有那麼惡毒……」
語氣裡,對寇曼珠倒有點同情了。都和玄哥有過孩子了,看著玄哥娶別人,多少總會傷心的,她不鬧不吵自己走了,也是不想玄哥為難吧!
楊問春自己在腦子裡替寇珠說話,卻渾然不覺,寇珠走根本不是因為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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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當晚就讓人聯繫鳴蟄了,說皇上已經重新下旨,解除莫玄戰和金小敏的賜婚,同時宣佈莫玄戰將軍之位仍繼續保留,莫玄戰那支隊伍,由他繼續帶,直屬皇上。
說是皇上,鳴蟄他們心知肚明,這是屬於太子直接帶了。只是本來大家都要去邏冥,太子又是四皇子的副將,這到底歸屬誰還不清楚呢!
太子的人才走,四皇子帶人親自上門了,對鳴蟄說,今日之事是誤會,是駱將軍行事急躁了,他也很後悔,不該為了個女人毀了父子親情。
四皇子表示願意在其中穿針引線,讓兩人冰釋前嫌,讓鳴蟄勸勸莫玄戰,別和駱將軍計較,更別做下什麼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鳴蟄苦笑,莫玄戰自己走了他們都不知道他去哪,怎麼勸呢?更何況,當時那種場面,就一句「行事急躁,後悔」就能冰釋前嫌的嗎?不要說莫玄戰寒心,就是換了自己,估計也不會再回去的。
四皇子估計看出他的不滿,歎了一聲說:「駱將軍這事做得的確過分了,再怎麼說玄戰也是自己人,跟了他這麼多年,怎麼還比不上一個女子呢。駱將軍估計也是氣蒙了,人老了總會有糊塗的時候,鳴蟄你勸勸玄戰,不念他平日對自己的好,也該念駱家一家人對他的好,這樣撕破臉,大家都會難過的。我來前,紅蓼都還拉著我哭,說一定要讓我把玄戰勸回去呢!」
鳴蟄才不相信駱紅蓼會真心念莫玄戰的好,又不好反駁四皇子,只好點頭支吾;「我盡量勸勸他吧!」
四皇子淡淡一笑,掏出一疊銀票遞過來說:「玄戰的愛馬損了,你讓他節哀順變,這點銀子是我的一點心意,讓他拿起重新買匹好馬吧!」
鳴蟄隨便掃了一眼,見那些銀票都是大額的,加起來有上千萬兩吧!他頓時嚇了一跳,慌忙推過去說:「殿下,這銀票我不能收,被玄哥知道的話會罵死我的,你改日見到他再親自給他吧!」
四皇子執意要給,鳴蟄已經吃過一次虧,打死也不敢收,最後看四皇子臉色都有些不對了,索性跪下說:「四殿下你就別為難我了,今天累玄哥死了赤驥,鳴蟄已經後悔得想撞牆,要是再不經他同意做下他不喜歡的事,鳴蟄直接可以去死了!四殿下的心意我會如實轉告玄哥的,反正來日方長,四殿下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見他說到這份上,四皇子也不好再勉強,只好收了銀票,起身走人。
兩邊的人都想拉攏莫玄戰,鳴蟄頭痛,四皇子這邊不好得罪,太子那邊也不好投奔,到底怎麼辦呢?
他跑去找樂震商量,樂震也沒什麼好的計策,讓他還是等莫玄戰自己做主好了。
鳴蟄出來,想了想又跑去地宮,他覺得如果莫玄戰要在,也只可能在地宮。路上,想到莫玄戰可能沒心情吃東西,他又去夜市買了點鹵燒,帶著趕向地宮。
果然,一走進去就看到有光,鳴蟄走過去,看到莫玄戰睡在龍床上,一手搭在了額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怒還是傷心。
鳴蟄知道他能聽到自己進來的聲音,就說道:「玄哥,今日之事是做兄弟的不對,玄哥要打要罵兄弟都守著,別這樣不理人好不?我受不了!」
他這樣說,又覺得自己矯情了點,索性抽出劍說:「要不,兄弟自砍一手,大哥你就原諒我們吧!」
他說著提起劍就往自己手上砍去,一邊拿眼看莫玄戰。
莫玄戰手沒放開,也沒說話,他一狠心,真的砍了下去。
「叮……」劍劃破手臂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東西飛了過來,撞到了劍上,將劍撞飛了,鳴蟄一脫手,劍掉了下去,他手臂上被劍鋒拉開一條傷口,他卻大喜,跪下叫道:「玄哥,你原諒我們了?」
莫玄戰坐了起來,冷冷地看著他,砸過一條乾淨地布,罵道:「滾……別污了我的地方!」
鳴蟄卻嘻嘻笑著撿起布條隨便把自己的三裹上,邊說:「不會的,我會幫你擦乾淨的!保證比原來更乾淨!」
莫玄戰瞥了他一眼,逕直站起來,走過去櫃子邊,拿了一罈酒出來,鳴蟄狗腿地爬起來,跑過去把自己帶來的滷菜拿了過來,慇勤地說:「玄哥,給你帶的,咱們邊喝邊吃!」
他也不等莫玄戰同意,自己跑去取了罈酒來,在莫玄戰對面坐下,和莫玄戰喝起來。
「玄哥,太子和四皇子都找我了……」
鳴蟄把兩人的話都告訴了莫玄戰,最後說:「我誰也沒答應,玄哥你看著辦吧,韓弘毅他們都說了,你跟誰我們都跟誰。」
莫玄戰默默喝酒,他帶去的滷菜也不吃,鳴蟄看著焦急,把滷菜推過去說:「玄哥,空肚子喝酒傷身,你就吃點吧,我保證這次裡面什麼都沒加!兄弟我真的知道錯了,再有下次,讓我娶不了司琳兒,上戰場就被亂箭射死,像今天赤驥一樣……」
這話一出,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緊張地看莫玄戰,莫玄戰冷冷一笑,撇了撇嘴,歎了一口氣才嘲諷道:「你可沒赤驥的能耐,你估計兩箭就爬下了……」
鳴蟄一聽莫玄戰肯和自己交流了,慌忙點頭:「那是那是,赤驥可是寶馬,我又不是寶人,自然是不能比的!」
提到赤驥,自然就想到它今天的慘狀,鳴蟄倒說不下去了,那麼多的箭射在它身上,他都替它痛得慌,莫玄戰是它的主人,那種心疼又怎麼是自己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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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開頭,莫玄戰和鳴蟄的對話就多了起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大多是回憶莫玄戰得到赤驥,和每次上戰場赤驥的勇猛和神速。
馬對於戰士是最好的戰友和最好的兄弟,失去赤驥,對於莫玄戰,的確是什麼都不能比的疼痛。猶如被砍掉了手臂,那種錐心的疼感鳴蟄懂,所以也不打擾莫玄戰,讓他對自己發洩著。
他也知道,莫玄戰不會真正生他們的氣,所以今日才仗著他對他們的好做下這種事,如果不是赤驥的死,他們可能都沒意識到他們的錯。他感謝赤驥,才沒讓他們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莫玄戰喝多了,抱了酒罈還在念叨著赤驥,鳴蟄看他眼睛半睜半閉,才想起來問道:「玄哥,今天你不是中了軟骨散嗎?怎麼什麼事都沒有?」
也幸好沒事,否則他們去的時候豈不是不止見到赤驥的屍體,還有他的屍體嗎?
一想到這,鳴蟄就後怕不已,如果因為他們的錯害得莫玄戰死了,那才是真正的後悔莫及。
「沒事……毒對我沒作用,珠兒給我吃了……苦膽汁……」
莫玄戰的聲音越來越低,鳴蟄也沒聽清楚,還以為寇曼珠給他吃了什麼好東西才讓他沒有中毒,倒有些感激寇珠,笑道:「如果她對你好,我們就無話說了……我們都想過了,以後你和她的事我們都不干涉,隨你喜歡吧!」
莫玄戰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抱著酒罈頭垂了下去,鳴蟄半天不見他回答,低頭看,他發出了輕微的鼾聲。鳴蟄搖搖頭,取來被子給他蓋上,窩在一邊睡下了。
第二天,鳴蟄醒來,莫玄戰不見了,他嚇得跳起來,剛想出去找,就見桌上有張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我進宮去,你們如果還認我做大哥,就去軍營等我,我們今天出發去邏冥。戰。」
鳴蟄頓時清醒了,蹙眉想了一下,莫玄戰難道是想去追寇珠嗎?不管怎麼樣,跟著玄哥總沒錯。他飛快地出了地宮,就趕去通知韓弘毅和趙守他們。
眾人互相通知,不到兩個時辰已經集合等在軍營裡。楊問春也得到消息,一身男裝跑來,說要和他們一起去。鳴蟄讓趙守勸她回去,趙守撇嘴說:「行,你要是能把司琳兒勸回去,我就命令她回去。」
鳴蟄愕然,剛想問清是怎麼回事,就見司琳兒一身男裝,跟著樂震一起進來。
「琳兒,你……我們是去打仗,又不是去玩,你來做什麼,快回去!」鳴蟄趕緊跑過去,扯著她就要出去。
司琳兒一扭身,喝道:「姓鳴的,你做什麼,別拉拉扯扯,我可不是跟你去,我是去給樂大哥做助手,之前就說好了,玄哥也同意的!」
「不可能,我怎麼不知道?」鳴蟄叫道。
司琳兒一翹鼻子,冷哼道:「玄哥知道就行!又不要你批准,你不知道也沒什麼!」
鳴蟄暈,其他人都笑了起來。楊問春說道:「鳴哥你就讓她去吧,正好和我作伴,你放心,我會照顧她的!」
「我照顧你還差不多!」
司琳兒跳過去,摟著楊問春笑道:「妞,晚上給大爺我暖床吧!我不嫌你!」
眾人都笑起來,鳴蟄氣得臉都青了,吼道:「司琳兒,你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麼啊!你是女人,女人要淑女懂嗎?」
司琳兒翹鼻子:「哼,要找淑女去找駱紅蓼去,她就是標準的淑女……」
司琳兒說著扭扭捏捏地學著駱紅蓼走了幾步,回頭拋了一個媚眼給楊問春:「春春,我淑女不?」
楊問春捧腹大笑起來,連連點頭:「淑……太淑了……我估計你要這樣出去走上一圈,全軍的人都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鳴蟄再也受不了,過去將她拉到身後,小聲道:「姑奶奶,你就繞了我,讓我多活幾年吧!」
司琳兒瞪眼:「那你還讓我學淑女,我這才開始學你就受不了,那你到底是要我怎麼做啊?」
「行,姑奶奶,你愛怎麼就怎麼吧!」鳴蟄投降,無奈地搖頭。偶然回頭,看到莫玄戰倚在營帳門前看著他們,唇角掛了一縷淡淡的笑。他身上已經換了一身玄色的鎧甲,頭盔抱在手中。
「玄哥,怎麼來了也不說聲!」鳴蟄大叫一聲,跑過去,問道:「怎麼,進宮怎麼說?」
「我答應幫皇上拿下那些藩王,皇上就封我做先鋒官,我帶你們先行一步,大軍三日後出發!」
莫玄戰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去,把那些副將叫來開會,我們分好兵力,二個時辰後出發!」
「是!」鳴蟄收斂了笑,轉身出去通知各支的副將開會,樂震見他們要談正事,就示意楊問春和司琳兒跟自己出去。
楊問春遲疑了一下,走到莫玄戰面前,剛想開口,司琳兒見狀就一把扯著她走了出去。
「你幹嘛?」楊問春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司琳兒氣洶洶地問:「我才問你想做什麼呢?你是不是想問他金小敏怎麼辦?我告訴你,你要敢在他面前再提金小敏,別說我不幫你!」
楊問春囁嚅道:「我是想我們都要走了,難道留下金小敏一個人嗎?好歹讓玄哥見她一面,否則……」
「楊問春,你氣死我了,你是不是看今天玄哥給我們點笑臉你就以為他沒事了?我告訴你,你如果還想跟去,就別提金小敏,否則你自己留下吧!」
司琳兒氣惱地推開她,氣沖沖地往前走,走了幾步,看到那邊營帳前站了一個小個子的男人,遮頭遮臉的,正鬼鬼祟祟地偷看她們。
司琳兒才覺得那人面熟,就見他轉身匆匆跑走了,司琳兒看他背影有些熟,愣了一下迅速追了上去。她怕驚動別人,不敢大叫,楊問春見她跑,也跟著跑了過來,叫道:「琳兒,你追誰啊?」
司琳兒也不回答,一直跑,等跑出軍營,見那人還跑,就冷笑道:「金小敏,都來了還跑什麼,站住,有什麼話說清楚了再走。」
楊問春驚得張大了嘴,見那人還跑,就和司琳兒對視了一眼,兩人包抄過去,堵在了金小敏前面。
金小敏用頭巾遮住臉,叫道:「你們都不喜歡我,我走還不行嗎?閃開,讓我走!」
「你的臉怎麼了?」
楊問春眼尖,已經看到她眼睛周圍的黑圈,說著就猛地欺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扯下她的頭巾。
金小敏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去捂臉,可是晚了,兩人都看到她眼睛周圍的一大圈淤青,還有唇角邊也是烏青,有一處還被打破了皮,都腫起來了。
楊問春脫口而出:「誰把你打成這樣?」
金小敏退後兩步,眼睛裡泛上了淚花,搖頭說:「我說了你們會相信我嗎?你們現在都覺得我是罪人,對不起玄哥,你們怎麼可能會幫我呢?」
「那要看你說的是誰?」司琳兒冷笑道:「你說的是實話,我們自然會幫你,說說看,是誰?」
楊問春也急道:「是啊,你不說是誰把你打成這樣,我們怎麼幫你啊?」
金小敏捂臉,搖頭說:「你們肯幫我,那玄哥呢,他也肯幫我嗎?赤驥死了,他一定在怪我,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
司琳兒不耐煩地說:「你什麼都沒說,怎麼知道我們不會幫呢!快說吧,我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聊!」
「是寇曼珠……她昨晚闖進我的新房,二話不說就打了我一頓……問春姐,你怎麼這種眼神,你不相信我?」
金小敏還沒說完,就見楊問春往後退,一臉狐疑地看著她,頓時急叫著衝過去抓住她的手臂叫道:「真的是她,我沒說謊,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司琳兒撇了撇嘴,轉頭就往回走,楊問春搖頭,掙開了金小敏,厭惡地說:「小敏,我第一次有些後悔幫你了!你怎麼這樣啊?都嫁人了,還不肯放過玄哥和寇曼珠嗎?寇曼珠就算配不上玄哥,你也不該污蔑她!」
「污蔑?問春姐,你怎麼這麼說?我說的是實話啊,真的是寇曼珠那個醜八怪!她臉上的那塊印記我沒看錯,就是她!」金小敏急叫道。
楊問春忍無可忍地叫道:「夠了,金小敏,你連我都要騙嗎?也許你不知道吧,寇曼珠已經和司侃離開了京城,前天就走了!你告訴我,她要怎麼來打你,飛回來嗎?」
金小敏愣住了,楊問春厭惡地罵道:「你讓我們給玄哥下藥,我們都做了!你知道不知道,幸虧寇曼珠給玄哥吃過一種藥,才讓他沒中軟骨散,否則昨天我們就把玄哥害死了!你還來騙我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朋友?夠了……以後別來找我,我不會再聽你的任何鬼話!」
說完,楊問春氣沖沖地走了。
金小敏愣愣地站著,自言自語道:「可是……真的是寇曼珠打的我啊?我沒說謊!問春姐,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金小敏摸著自己腫脹的唇,垂頭想起昨晚的事。
她譴走丫鬟後,躺在床上,不知道多了多久,就聽見門響了,她以為是張業來了,就坐了起來,哪知道就看到了寇曼珠。
她冷冷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走了過來。金小敏叫起來:「寇曼珠,你想做什麼?」
寇曼珠一語不發,飛身過來,照著她的臉就給了她一拳,金小敏明明看見她的拳頭打來,卻來不及閃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她頓時害怕起來,寇曼珠不是不會武功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出拳的速度快得驚人!連自己都不是對手!
金小敏下意識地去抓自己的劍,卻抓空了,她才想起來為了拜堂,她將劍卸在了酒樓的後院裡。
沒等她爬起來,寇曼珠下一拳又打了過來,金小敏一縮頭,寇曼珠的拳頭打在她唇邊,頓時她就覺得嘴裡全是血腥味,頭也暈乎乎的。
後面更沒反抗的力氣了,被寇曼珠拖下床爆打了一頓。
她抱著頭護著自己的臉,到最後忍不住哭著求饒,寇曼珠才踢了她幾腳,揚長而去。
金小敏等她離開半天,才苦著臉爬起來,掙扎著走到銅鏡前,看到自己的臉腫得像豬頭一樣。她想了半天,不想讓張業看到自己這樣子,就換下了喜服,找了塊頭巾包著臉,趁天黑溜走了。
她不敢回去,怕張業去找,躲到了自己一個姐妹家,今天越想越不對,怕張業告到駱家,就想來找楊問春她們幫忙,哪知道一到就看到莫玄戰也在。
她不敢上前,怕莫玄戰不相信自己的話,更怕莫玄戰把赤驥死的怒氣發洩到自己身上,只能躲在遠處看著,結果被司琳兒發現了!
「昨晚寇曼珠明明在京城,為什麼問春她們要說她和司侃離開了京城呢?」
金小敏越想越疑惑,站著看了一下,不見問春她們回頭,心下淒然,自己真的變成眾矢之的了嗎?她們不但不幫自己,還不相信自己說的話,難道要她找到寇曼珠,她們才相信她真的打了她嗎?
金小敏越想越惱火,轉身決定去找駱將軍,如今能為自己做主的只有駱將軍了!
金小敏來時怕被人發現,將馬留在山坡下,這時走下去也是躲躲藏藏,快走到自己藏馬的地方,就看到有幾個士兵抓著自己的馬往上拖。
她剛想衝過去,就見樹林裡鑽出一個頭領模樣的人,他邊提褲子邊罵道:「媽的,昨晚喝多了,肚子壞了……」
抬頭,他對上了金小敏的眼睛,兩人都愕然地睜大了眼。
「張業……」
「金小敏……」
兩人同時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金小敏心虛,想到自己昨晚洞房花燭夜跑了,怕被張業罵,轉身就想跑。
張業褲子都顧不上提,一個餓狼撲食飛撲過來,就從後面將金小敏撲到了。
「臭娘們,我讓你跑……」
張業伸手揪住了金小敏的頭髮,往後一扯,就給她頭上狠狠砸了一拳,罵道:「你讓老子昨晚沒面子,老子今天讓你沒臉見人!
他挽著她的頭髮將她狠狠往地上一砸,金小敏頓時覺得自己額頭上流出了血,眼前全是星星……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張口,就覺得額頭上的血流進了口中,又痛又噁心,她頓時委屈地流出了淚……
張業哪肯聽她解釋,昨晚喝得醉醺醺的,被手下的士兵簇擁著去鬧新房,結果去到才發現人去樓空,他以為金小敏不願和自己洞房花燭才偷偷跑了,此時見到她從軍營那邊下來,想到她和莫玄戰的事,就以為她是來找舊情人的,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下手自然不會留情。
那幾個士兵見他打人,開始還不知道打誰,好奇地跑過來一看,竟然是個女人,就起哄道:「張大哥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啊,怎麼打女人呢?」
張業沒好氣地說:「滾開,老子打自己的女人!這女人不打不長記性,老子今天就要好好管教管教她!」
那幾個士兵昨天是喝了他的喜酒的,也跟著去鬧新房,自然知道金小敏逃走的事,此時見到金小敏被抓到,都不壞好意地笑道:「大哥下手輕點啊,昨日不是沒能洞房花燭嗎?打壞了就沒人給大哥***了!」
被幾個士兵一提醒,張業頓時想起昨天見到的金小敏,立刻心癢癢起來,一把提了她的頭髮,看到她滿臉的血就厭惡地皺了皺眉。低頭一看,脖頸倒是白嫩白嫩的,他不假思索就伸手過去,一把扯開了金小敏的衣襟,就看到一大片的春光……
「不要……」金小敏還有意識,看到周圍幾個士兵都色迷迷地看著自己,慌亂地去捂胸……
這動作就刺激了張業,一想到金小敏是從軍營來,說不定早給莫玄戰那個什麼了,他就不假思索地又給了金小敏一個耳光,邊罵道:「媽的,你裝什麼裝,爛貨一個還裝貞潔,說不定早就便宜了別人給老子戴綠帽了,還說不要……」
金小敏又羞又氣,一把推開張業就想跑,只是還沒爬起來就被張業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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