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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4 少年蘇廷煜 文 / 半點墨

    寵唯一趴在沙發上,翹著一雙細腿翻看著婚紗集,各式各樣的婚紗看上去賞心悅目,讓人心情舒暢。

    「有喜歡的嗎?」裴軾卿剛剛洗完澡,看到她在看婚紗集,於是坐到她身邊,邊擦著頭髮邊問道。

    「都很漂亮,但是不夠搶眼。」寵唯一想了想這麼評價丫。

    「你想穿什麼樣的婚紗?」裴軾卿饒有興味地問道。

    「不知道,」寵唯一道:「我不會設計,但是只要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應該算是符合標準了。媲」

    裴軾卿刮了刮她的鼻尖,「你這個要求太難了。」

    寵唯一輕笑,「我的婚禮,肯定不能那麼庸俗。」

    「嗯,那你想要個怎樣的婚禮?」裴軾卿問道:「我對這方面可沒有什麼建設性的建議。」

    「反正也還早,到時候再說吧。」寵唯一拿過吹風跪在他背後替他吹頭髮。

    「的確也不急。」裴軾卿順從地垂著頭,道:「如果舉行婚禮能讓周圍的人規矩一點,還是很有必要的。」

    寵唯一幾乎要為他的霸道拍手叫絕,她偏頭啄了啄他剛毅的臉頰,打趣道:「誰敢跟你裴四少搶老婆啊,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裴軾卿唇角彎了彎,卻故意裝出認真的模樣,「總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人。」

    「就算不怕死,也要能挖到牆角才算。」寵唯一笑容燦爛,「敢搶我的男人,我弄不死她。」

    話是狠話,用她那副笑瞇瞇的樣子說出來,沒有半點殺傷力。

    「這是跟誰撿來的腔調?嗯?」裴軾卿握住她的手,丟了她手裡的吹風,順勢把她壓倒在沙發上,「何昭尉?」

    「裴叔叔真聰明,一猜就中。」寵唯一笑得無辜。

    啄了啄她的唇,裴軾卿歎道:「我覺得讓他們離你遠點比較安全。」

    「為什麼?」寵唯一雙手抵在他胸膛上,「昭尉和羅茂都是我的好朋友。」

    裴軾卿凝視了她一眼,又低頭將呼吸埋在她的頸子裡,「這些人守在你身邊,我總不放心。」

    「昭尉他們對我很好。」寵唯一小聲辯解。

    「就是太好了才不對。」裴軾卿鎖住她的腰,佔有慾暴露無遺,「我不喜歡。」

    「他們遲早都會結婚的。」寵唯一柔弱無骨的小手放在他寬闊的背上,輕輕地撫摸著,無聲地演繹著愛人之間的親暱。

    「我看那幾個小子,沒有一個死心的。」裴軾卿有些悶悶不樂,比起另外幾個,他的年齡已經構成劣勢。

    「原來是在吃醋呢!」寵唯一摸摸他的頭髮,笑道:「他們才是寵家的根基,寵家將來還要靠他們呢。」

    「我當他們是親人是朋友,是陪伴我長大極為親密的人,但是裴叔叔是特別的。」

    裴軾卿頓了頓道:「將來你不能繼承寵家,我們的孩子又太小了。」

    寵家遲早會衰落,這從寵錚道死的那一天開始就可以預知了,年邁的寵正宏是無法保證寵家三代繁榮的。

    寵唯一神色黯了黯,想到了一個人。

    「如果可以,我不想看到那一天。」她喃喃道。

    「唯一……」裴軾卿突然叫住她,餘音未消卻又說道:「算了,不說這個了。」

    「我不怕的,」寵唯一抱住他,低聲道:「即使爺爺不在了,寵家不在了,我也不會害怕。」

    裴軾卿拍拍她的肩膀,「別說這樣的話。」

    寵唯一想自己是自私的,她明明知道怎麼去挽救寵家,卻不肯告訴裴軾卿,她只是……只是有點矛盾而已。

    「別想那麼多了,睡吧。」裴軾卿用手蓋住她的眼睛,「明天還有事呢。」

    「嗯。」寵唯一摟著他的脖子讓他把自己抱上.床。

    這一晚寵唯一沒有睡好,心裡總壓著一件事情,這讓她覺得呼吸都有些不順,隨後做了幾個噩夢,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而她身上也出了一層汗。

    身邊的人已經離開了,寵唯一吐出一口濁氣坐起身來,抓了抓頭髮,眼神裡帶著剛剛睡醒的迷茫。

    打了個哈欠,她想幸好裴軾卿不在,不然她也不知道怎麼掩飾自己的心情。

    洗漱過後下了樓,她先繞到花園裡看寵正宏打太極。

    余媽端了杯果汁過來,對寵正宏道:「老爺,可以用餐了。」

    寵正宏收了架勢,笑呵呵地朝寵唯一走過去,「今天起的這麼早。」

    寵唯一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跟著他一道往餐廳走,邊道:「爺爺每天早上都要打太極嗎?」

    「我說不用了,蔣和非得讓我這麼做,說是能活絡手腳。」寵正宏滿不在乎地道:「其實我身體好的很,單手都能把他提起來,用的著打太極這麼虛的招子?」

    寵唯一扯了扯嘴角,「爺爺,您別逞強了,我覺得蔣叔說的對,再說了,打會兒太極就出了這一身汗,還能做什麼?」

    聽她拆穿自己,寵正宏也不惱,道:「好了好了,就知道揭爺爺的底,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忠言逆耳。」寵唯一蹙眉睨著他,「這點我和蔣叔站在一邊。」

    寵正宏搖搖頭,「果然是女生外向。」

    「爺爺!」寵唯一沒好氣地道。

    「行行行,爺爺說錯話了,我們進去吃飯吧。」

    吃早餐的過程中,寵唯一猶豫了幾次才下定決心,問道:「爺爺,如果寵家有一個男孫現在肯定一切都不一樣了吧?」

    寵正宏手上的動作停住,抬頭來看著她,「怎麼這麼說?」

    「如果是的話,現在就有人繼承寵家了。」寵唯一假裝低頭吃飯,避開他的目光。

    寵正宏不假思索便道:「寵家有個你我已經夠頭疼了,再來一個,恐怕屋頂都要被掀翻。」

    一聽他話口就知道他沒當真,寵唯一頗有些無奈,但又不能直截了當地問,這讓她也有些鬱悶。

    「寵家的閨女跟兒子是一樣的,不能繼承家業又怎麼樣,說不定生個兒子出來還不如閨女,別到時候沒給寵家添光,反而添了亂,還不如不要。」寵正宏一本正經地說道。

    寵唯一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不過心裡卻微微放鬆。

    「爺爺,喝牛奶。」她倒了半杯牛奶送到他面前。

    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早餐就結束了。寵正宏接到一個電話就帶著蔣和離開了奉一園,偌大的園子又只剩下寵唯一一個人了。

    她百無聊賴地窩在床上上網,實在閒得慌就把文優和殷素素幾個拉出來聊天。

    文優在守畫廊,殷素素和阮繪雅在上課,大家都有忙的,就她一個人閒的發慌。

    「要不你到尚悅廣場去淘淘畫源吧!」文優提議。

    畫廊的生意,雖然大部分是靠名畫撐起來的,但是名畫數量有限,買的人更有限,所以長期下來要維持畫廊也有些困難。這種時候,開源就成了首要任務。

    有些還沒出名的畫家會售賣自己的畫作,b市這類的人基本集中在尚悅廣場,邊畫邊賣,邊賣邊畫。

    「如果能挑到一兩個好的,買斷他的畫也行。」殷素素很相信寵唯一的眼光,上次找來的畫全部都賣光了。

    寵唯一想自己也沒事,乾脆就過去看看。

    換上襯衣牛仔褲,配上一雙帆布鞋,拿了一件外套,瞧了一眼鏡子裡素淨的自己,寵唯一準備出門了。

    讓司機在前一個街口把自己放下,她買了杯奶茶才慢悠悠朝廣場走過去。

    尚悅廣場從早到晚都不會缺人,表演街頭藝術的人也喜歡彙集在這裡,整個b市這裡恐怕是最熱鬧的廣場。

    寵唯一沿著畫攤慢慢走,咬著吸管漫不經心地評判著地上的畫,走了幾乎快一半她才終於看到了一張像樣的。

    那是一張人物的肖想,是個蒼老的婦人,手裡捧著一碗米飯,額頭掛著汗水,但嘴角卻噙著笑。

    她蹲下來自己看,賣畫的人連忙問道:「小姐,你要買畫嗎?這幅畫只要兩千。」

    寵唯一看了他一眼,雖然畫不值兩千,但是在這個地方兩千算是高價了。

    見她不說話,對方有些侷促,面色微微發紅,猶豫了一下又道:「要不一千八?」

    「你很缺錢嗎?」寵唯一問道。

    其實看也知道,賣畫的人穿著洗白洗舊的牛仔褲和短袖棉布大t,鞋子的邊全都磨破了,邊上還露著補過的黑線。不過他看起來很小,最多十八。

    他不知道寵唯一的意思,臉卻全紅了,囁嚅著道:「是不是太貴了?」

    寵唯一不說話,他又解釋道:「雖然我比其他人賣的貴,但是我的畫絕對不值這個價錢,你買了不會後悔的!」

    寵唯一咧開嘴笑起來。

    少年抓了抓頭髮,不好意思地問道:「你笑什麼?」

    寵唯一取了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一家畫廊的地址,你帶著你滿意的作品去找這裡的負責人,他們會買你的畫的。」

    少年雙手接過,將信將疑地問道:「真的嗎?」

    寵唯一笑了笑,「你不相信我,總要相信錢吧。」

    少年更加靦腆,一張臉紅的就像番茄一樣。

    「這幅畫我要了。」寵唯一又指了指地上的肖像,「一千五怎麼樣?」

    少年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她居然還討價還價。

    寵唯一砍他的價,是因為他的畫在這樣的市場絕對買不到這麼好的價錢,但是給了他相對高的價錢,卻是認同了他的話。

    又看了一圈,的確沒有找到什麼像樣的,回頭要走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地方已經換了別人,本以為那個少年會迫不及待地找到畫廊來,沒想到過了兩天也沒見到他人,寵唯一雖說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多上心。

    將近十來天,寵唯一又去畫廊的時候,他才找上門來,給他的名片已經捏的皺巴巴的了,還弄濕過,像是從垃圾桶裡翻出來的。

    對方顯然對她有印象,吃驚之餘便問道:「你們真的肯買的我的畫嗎?」

    文優愣了一下,畫廊裡只有寵唯一的名片是特製的,只標注了畫廊的地址,既然她給了這個人地址,應該是很看好他的。

    先邀他坐下,又給他倒了茶,文優才笑道:「你帶畫過來了嗎?」

    「在外面。」他答道。

    「你……怎麼稱呼?」

    「我叫蘇廷煜。」

    「蘇先生,」文優禮貌地道:「把你的畫拿進來吧,如何附和畫廊的要求,我們會買的。」

    蘇廷煜不確信,這麼高級的畫廊竟然肯買他的畫,他看到了牆上出自名師之手的畫,他的畫真的能和這些畫擺在一起?

    強烈的自卑感讓他蔫了下去,來時豁出去的心情也跟漏了氣的氣球一樣軟噠噠的了。

    他的確帶了很多畫來,為了搬這些畫,他還特地請鄰居幫了忙,找了輛小貨車才拉過來。

    文優看到畫源源不斷地搬進畫廊的時候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悄悄回到寵唯一身邊,低聲道:「這孩子也太老實了吧!」

    「他就是缺錢而已。」寵唯一一針見血地道。

    因為退無可退,所以才破釜沉舟。

    大大小小的畫大概搬了有二三十幅,文優正想去檢查的時候,寵唯一卻斷然道:「這些畫我全要了,無論大小,每幅五千。」

    蘇廷煜驚呆了,他知道畫廊都是和畫家分成,畫要賣出去之後才能按照一定的比例來分錢……

    「這些畫不一定能賣得出去……」他艱難地說著,如果畫全賣了,這就是一筆可觀的錢!

    「唯一?」就連文優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蘇廷煜再有潛力也不可能幅幅都能賣出好價錢,一次性買這麼多,鬧著玩兒嗎?

    寵唯一卻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示意她稍安勿躁之後對蘇廷煜說:「如果一個月內你能拿出一幅讓我滿意的畫,畫廊就可以和你簽合同,你的畫以後都可以掛在這家畫廊裡賣……」

    「不過,當然不是這些東西。」她指了指地上的畫,道:「以前的舊畫不作數,這一個月時間你能交一幅我滿意的,這些畫我就不退給你。」

    蘇廷煜眉頭擰緊,左右思索,他不想背信,但是這筆錢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好!成交!」

    送他離開後,文優才看著地上的一堆東西問道:「這些你打算怎麼處理?」

    寵唯一挑挑眉,「你選一選,能拿得出手的就賣了,其他,堆在庫房吧!」

    看她若無其事的喝著茶,文優不解道:「一一,你這是拿錢打水漂啊!」

    寵唯一目光沉了沉,卻篤信自己的決定沒錯。

    蘇廷煜能拿著這麼多畫來,肯定是不準備拿回去了,如果不能賣掉,他多半是想毀了,毀了畫不可惜,毀了這點天分才可惜。

    文優幾轉幾轉明白過來,蘇廷煜來時候的臉色不好看,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原來你這是在發善心。」她打趣道:「寵唯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和善可親了?」

    寵唯一眉眼一彎,「訓練他為我賺錢,這才是我的最終目的。」

    文優聳聳肩,「你說的對,還沒撈到半點好處就砸出去幾十萬,的確很『賺』!」

    「優優……」寵唯一拖長了聲音喚她。

    「好,」文優舉起雙手,認命道:「我整理這些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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