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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7 結婚 三 文 / 半點墨

    趁寵正宏離開了奉一園,寵唯一也溜了出去,悄悄開著車子到了薔薇園。張伯正在草坪裡清理落葉,乍然看她從薔薇籐下爬出來,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噓!」寵唯一撥開頭上的葉子,衝他眨眨眼睛,「我知道裴叔叔不在,我就是來看看。丫」

    「哦……」張伯訥訥地點頭,又偏頭看了看她背後,這裡竟然有個狗洞,他怎麼沒有發現?

    「我去書房,張伯給我準備布丁好嗎?」寵唯一笑著踩著鏤空樓梯上了二樓。

    張伯還沒反應過來,看她「登登登」地上了樓,才喊道:「書房有……!媲」

    剩下的半句噎在喉嚨裡,因為寵唯一已經消失在了樓梯的盡頭。

    興致勃勃地推開門,寵唯一萬沒料到書房裡竟然有人,有幾分熟悉的背影立在窗口,她頓下動作,斂了斂笑容,喚道:「亦庭叔叔?」

    裴亦庭轉過身來,與裴軾卿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上揚起和煦的笑,「一一來了,坐。」

    原本好好的興致被打斷了,寵唯一心中一時有些不快,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兩人各自在沙發上坐下,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最遠的距離。

    「亦庭叔叔怎麼在薔薇園,裴叔叔不是離開b市了嗎?」

    裴亦庭摩挲著手裡的相框,目光也停留在上面,淡淡道:「一直沒有時間,今天剛好過來看看,到了才知道他不在。」

    「原來亦庭叔叔不知道。」寵唯一將信將疑,裴軾卿的動向,他真的不知道?

    「一一很喜歡老四?」裴亦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有點沒話找話的嫌疑。

    「亦庭叔叔有喜歡的人嗎?」寵唯一不答反問。

    裴亦庭眸光微凝,撩起眼簾看了她片刻,復又低下頭去,手指無意識地在相框的邊沿摩擦,「秦霜。」

    寵唯一眼底掠過譏誚,真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文優。

    認真地打量了他一會兒,寵唯一覺得這個人是裴家最難懂的一個人,無慾則剛,在裴亦庭身上,從來都沒有「波瀾」這兩個字,遇到任何事,他都是冷漠應對,明明面帶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溫度。他是裴家最有錢的人,可見他善於斂財,不過也不見得他就真正喜歡這個。文優,對他來說是特殊的嗎?

    「你手裡……是什麼?」原諒她,她也找不到話題了。

    裴亦庭眉心一舒,抬起頭來,同時將手裡的東西扶正給她看,「你瞧瞧。」

    寵唯一目色閃了一下,照片裡的主角是個女人,穿著青色長裙坐在薔薇花牆下,烏黑的長髮披在肩側,神色柔和,看面相就是個溫順的女人。

    「她的名字,叫薔薇。」裴亦庭勾起唇,「最喜歡薔薇花。」

    寵唯一心刺了一下,倔強地對上他的眼神,「你想說這是冷薔薇嗎?」

    「我沒有這麼說。」但是你要這麼以為我就沒辦法了……

    「她是誰?」寵唯一問道。

    裴亦庭將相框面朝她立在桌上,「她是……老四最重要的人。」

    看著寵唯一的眉心擰起來,裴亦庭滿意地笑了笑,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對了,這張照片放在書架左側的暗格裡,看完別忘記放回去。」

    門拉開,又合上,寵唯一的目光卻沒從照片上移開。照片上的這個人就是冷薔薇嗎?

    軍功赫赫的冷薔薇竟然是這麼溫順的女子?

    不是她的錯覺,照片上的女人,眼角都是柔順的,長年軍旅生涯的人怎麼會有這麼溫順的眉眼,秦霜不也是滿臉英氣嗎?

    轉頭看了眼書架,她眸子幽暗,在書房裡進進出出這麼多次了,她竟然不知道書架上有個暗格。

    再看一眼桌上的照片,她心中不是滋味,拿起之後找到裴亦庭口中所說的暗格放了進去。

    暗格就只有一個相框的大小,裡面還有幾張紙片素描,全是仿著照片畫的,署名是大寫的q!

    猛地將暗格合上,她背靠著書架揚起了頭,好像這樣才能順利的呼吸。

    究竟裴亦庭是刻意在這裡等她還是巧合不得而知,但暗格裡的照片和素描不會錯,她從來不知道裴軾卿的素描竟然畫的這麼好……眉眼,髮梢,體態,宛如真人!

    薔薇園,她走到窗邊,看著下面枯萎的籐蔓,貼著玻璃的五指漸漸收緊,爺爺說他母親喜歡百合,薔薇園,真的是為他母親修建的嗎?

    深吸了一口氣,她拍拍自己的臉頰,這一切還沒得到證實之前,她不應該懷疑裴軾卿,何況他也沒有對自己說謊的理由,就算薔薇園真的是為冷薔薇修建的。

    但是書房她卻待不下去了,沉悶到讓她窒息!

    直到她匆匆離開了薔薇園,一直隱匿在薔薇園的裴亦庭才走出來,一成不變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

    寵唯一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閒逛,清冷的街道時不時穿過捂著領子遮風的人,今天的風很大。

    攏了攏頭髮,她感覺包裡的手機在震動,一個不認識的號碼,接起來才是裴軾卿。

    「在做什麼?」裴軾卿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微微一笑,她乾脆停在路邊,專心地聽電話。

    「我偷偷溜出來了。」她道:「爺爺今天不在奉一園。」

    「調皮勁兒,回去要挨訓。」裴軾卿朗聲而笑,又道:「現在準備去哪兒?」

    「唔……我也不知道,」寵唯一四處望了望,「格格的咖啡屋也關了,到處都找不到對口味的。」

    「文優不是閒著嗎?」裴軾卿提議,「找她陪你走走?」

    「嗯,我正打算呢。」寵唯一興致不太高。

    裴軾卿也聽出來了,遂問道:「今天怎麼了?」

    「裴叔叔……」寵唯一話湧到嘴邊卻停住了,裴軾卿聽不到下文便追問道:「想說什麼?」

    她搖頭,「沒有,你什麼時候回來?」

    再有半個月就是她的生日了,裴軾卿以為她欲言又止是為了這個,於是道:「你生日那天我一定趕回去。」

    寵唯一眼裡終於有了笑意,道:「我等你。」

    直聽到他掛了電話,她才重重地舒了口氣,憋著話不說從來都不是她的作風,剛剛明明要問,但卻不由自主地嚥了回去,這就是戀愛中的忐忑嗎?

    輕輕按著悸動的心,她將陰霾全部趕走,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了文優的家。

    就在樓下打了電話,寵唯一沒有進門的意思。

    文優也果然在家呆著,接到她的電話就著急忙慌地跑了下來,一照面就把她拉到角落裡,小聲道:「照片是怎麼回事兒?!」

    寵唯一以為羅茂他們的動作夠快,沒想到連文優都看到了,下意識皺了皺眉,「素素知道嗎?」

    「我敢讓她知道嗎?」文優橫眉,「照片裡的人我看著挺像佐驍的,那狗東西對你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寵唯一按住她因過分激動而聳起的肩膀,「不過照片裡的人不是他,而是裴叔叔。」

    「四少?」文優怪異地看著她,「你……」

    寵唯一無辜地眨眨眼,「有人巴巴地給我製造機會,我不利用一下太可惜了。」

    文優默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一手搭住她的脖子道:「你這麼跟老爺子說的?」

    寵唯一點頭,「爺爺暫時同意了。」

    「什麼叫暫時同意了?」文優不解。

    「爺爺的意思,是等我二十歲的時候再說。」

    「這樣啊,」文優瞭然,「那也挺正常的,畢竟你還小。」

    「不過老爺子看到這種照片沒被氣得急火攻心簡直都是奇跡!」文優辟里啪啦地說著,「你不知道那天我跟老爺子說漏了嘴多慌啊,結果緊跟著就出了這事,隨後又是佐氏的問題,嚇得我連電話都不敢給你打,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罪過大了!」

    「真笨!」寵唯一調侃她。

    文優面上打著哈哈過去了,心中卻有些不安,她和陸雲蕭說好的是寵唯一在她的公寓裡面過夜的,但實際上那天她在家裡,沒想到寵正宏竟然真的打電話到她手機上了,預先準備的說辭還沒有說完,文謙就出現在了她背後,一句「媽還等著你出門呢」讓她徹底漏了餡兒,寵正宏由此暴怒,她也不知道如何收場,才趕忙聯繫了陸雲蕭。

    這應該是巧合,文謙不可能那麼巧掐到寵正宏給她打電話的時機,但說這是巧合,她又隱約有點其他的感覺……但寵唯一沒出事就最好。

    「你趕快跟四少結婚吧,世界上少了兩個禍害,我們這些凡人不知道多清淨!」她不喜歡陸雲蕭,所以非常看好裴軾卿。

    寵唯一看她還穿著拖鞋,推了她一把道:「快去換鞋子,我們出去吃飯。」

    「那你等著我!」文優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去。

    寵唯一靠在門旁等,沒想到文優把文謙也帶來了。

    「一一,現成的司機!」文優拍著文謙的肩膀。

    在景區的那件事寵唯一還記憶猶新,但是看到文優滿臉期待的模樣,她只得點了頭。

    文謙風輕雲淡的恪盡職守,一路上專心開車,很少搭話。這也是臨出門時文優跟他的交代,阮繪雅的事本來也是他的錯。

    當然文謙不這麼認為,就算他和阮繪雅之間是誤會,但男歡女愛這種事能說誰對誰錯嗎,幹嘛非得說的就像他佔了多大便宜似的,誰都不關心關心他後悔不後悔!

    「文謙?」文優連著喊了他三聲,最後是推了他一把才拉回他的魂,「綠燈了!」

    後面的車子已經在不停的按喇叭了,文謙這才有所動作。

    費昂餐廳。

    三人各點了菜,寵唯一才打量起店內的裝潢,西餐和中餐不同,最講究用餐的氛圍,但她卻覺得熱鬧遠勝於冷清。

    「這裡很別緻吧?」文優笑問道:「我才淘到的,環境倒是其次,東西才是最棒的。」

    「聽說是歐陽集團旗下的。」文謙說出真相。

    文優斜了他一眼,「你吃飯的時候能不能別說給人添堵的話?」

    文謙毫不在意,「這不是還沒開始上菜嗎?」

    文優別開眼,「總之,姓歐陽的和佐家是一路貨色,別看他們平時爭的你死我活,說到底還是穿一條褲子的奸商。」

    「奸商來了。」寵唯一用下巴指指她身後。

    文優回頭去看,冷不丁的就看到歐陽百輝和佐驍兩張距離她不到兩米遠的臉,一盆冷水兜頭澆,她僵硬地轉過頭,咬牙切齒地道:「寵唯一,你就不能早點說嗎?!」

    寵唯一聳聳肩,「我覺得你說的沒錯,而且這樣的好話是要當著人說的……」

    她說到這裡抬起頭去對佐驍一笑,「表揚的話肯定要當著人的面說。」

    歐陽百輝很是無奈,他只是想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自己先被招呼了。

    至於佐驍,一張臉是鐵青的,當著歐陽百輝他沒法發作,可表情他是控制不住的,他想捏死寵唯一!佐氏的事暫且不提了,可一看到她不懷好意的笑容,他就想起了翟薄錦那支針管,何止那個部位不舒服,簡直全身都不舒服,那就是她的主意吧,絕對是她的主意!

    寵唯一單手托著下巴,對歐陽百輝道:「歐陽先生,一起用餐吧。」

    歐陽百輝怕自己再不走佐驍就要破功了,雖然不清楚其中緣由,但鑒於上次的地皮事件,這次佐氏的股票動盪可能與眼前的人有關,他笑了笑道:「三位的單記在我賬上,實在是公司的事抽不開身,今天就先失陪了。」

    文優幸災樂禍地看著佐驍的模樣,對歐陽百輝投以鄙視的眼神,兩人剛走她就迫不及待地道:「你們看到了嗎?佐驍的模樣!」

    寵唯一點點頭。

    「太解氣了!」文優大笑,「賠了夫人又折兵說的就是他吧!」

    文謙無奈地放下水杯,「姐,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兒嗎?」

    「嫌吵滾一邊兒去!」文優翻臉不認人,一個冷眼丟給他。

    文謙緊緊閉起嘴巴,他就不該跟她一塊兒出來!

    文優很多地方都很優秀,模樣好,身材好,學歷高,有眼光,有見識,可唯獨一樣學不好,那就是禮儀。跟親近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更是肆無忌憚,而且尤其討厭別人用這個教訓她。

    「你不渴嗎?」寵唯一把水杯給她推過去。

    文優端起杯子大喝一口,氣都沒順過來又興致勃勃地說起來,寵唯一保持手托下巴的姿勢,時不時點點頭,實際上已經魂遊天外。

    「一一,裴軾卿吃起來很美味是吧?」

    「嗯……嗯?!」寵唯一被她拽回了神。

    文優連生氣都沒力氣了,趴在桌上哀怨道:「連你都這樣,我沒法兒活了!」

    她的五官正在寵唯一視線下方,從這個方向恰好能看到她上翹的眼角,精緻的妝容。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文優沒名沒份地跟了裴亦庭好幾年,隨時保持漂亮也是為了一個男人。

    文優是她們三個中最苦的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實際上卻做不到殷素素一樣的健忘,裴亦庭給她的每一道傷口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格外地需要發洩口。

    寵唯一是真的很不喜歡裴亦庭,但是她卻不能不顧文優的感受,有些東西一碰到就脫不了身,即使毒藥也甘之如飴。

    轉而看了眼沉靜的文謙,這一對兄妹,果然還是有共同點的。

    結束後是文謙送的寵唯一回奉一園,比起之前,文謙更加內斂,所以一路上兩人也沒有說一句話,讓沉默擠壓著整個車子。

    下了車,文謙才突然開口,「小心那,寵唯一。」

    寵唯一擰起眉,正要細問,文謙卻關上車門絕塵而去。

    小心?小心什麼?寵唯一聽不懂這突如其來的一句。

    進院子裡的時候余媽急匆匆迎了上來,「小姐,老爺已經回來了。」

    「爺爺現在在哪兒?」寵唯一脫下外套。

    「已經睡了,」余媽道:「好像喝了點酒,回來問了一句就休息了,我說你先睡了。」

    「嗯。」握了握她的手,寵唯一道:「謝謝。」

    余媽示意她趕快回自己的房間,寵唯一點了頭就加快腳步上了二樓。

    寵正宏早就知道她出去了,包括裴亦庭那齣戲在內他都知道,他現在躲在房間裡也是一樣,裝作不知道很簡單。

    撥了個電話出去,他簡潔地說了兩句就掛了,之後心中卻難以平靜,他對著黑沉如墨的天空在心底起誓:如果這一次還攔不住他們,他就同意他們在一起!

    昨夜的一切彷彿雁過無痕,寵正宏沒有多問,寵唯一也沒有多說,早晨還是像往常一樣,不同的是今天送過來的報紙。

    她和陸雲蕭的照片佔了一半的篇幅,最大的一張是她和陸雲蕭手牽手,旁邊一些也從不同角度顯示了她和陸雲蕭的親暱,而周圍的風景就是奉一園外的山道。

    這些記者也太厲害了,竟然追到了奉一園!

    折好報紙,她坐到餐桌旁,對上寵正宏探究的目光,道:「爺爺也知道的,就在奉一園外面。」

    寵正宏勉強點頭,並沒有多問。

    早飯之後,寵唯一打開電視和電腦,她和陸雲蕭的報道已經鋪天蓋地了,什麼「b市新貴的神秘女友」、「日耀公子密會女友」的搶眼標題到處都是,有些更猜測她就是陸雲蕭的未婚妻,甚至連兩人婚期不遠的話都說出來了,媒體猛於虎,不見識不知道。

    b市的媒體,不認識她的人恐怕沒有吧,不過卻沒有一篇報道提起她的名字,連她的臉也好心抹了一半。

    扯起唇角,她合上電腦,頗有譏諷的味道,這些人,消息沒坐實就算是捕風捉影也不敢亂寫她的名字,真是難為那些人,不怕辛苦的跟到了奉一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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