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思考原因和線索,大眾的車尾燈距離兩人已在咫尺。
柳萱雙手懷抱著唐天,就地使勁的滾了好幾圈,使得兩人的身軀離大眾車的既定軌跡偏移了驚險的數寸距離。
柳萱靈敏的反應和這短短的數寸距離,令兩人重獲了生機。
黑色大眾車再次與兩人擦身而過。
柳萱可是深市刑警大隊的副隊長,自然是不習慣被動挨打的人,黑色大眾車第二次撞人失敗後,柳萱已經反手從腰間掏出了手槍。
動作利落的打開保險,一拉槍栓,柳萱抬手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後,黑色大眾車的右側車窗被打穿,車窗玻璃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彈孔。
車內的司機呆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居然有槍,僅僅是一秒鐘的遲疑後,黑色大眾車轟然發動,飛一般的逃離的現場,朝東面飛馳而去。
這說來話長,其實一切都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唐天橫穿馬路,到黑色大眾車加速撞人,再到柳萱飛身撲救,並且朝黑色大眾車開槍,其過程也就半分多種的時間。
唐天趴在地上,兩眼睜圓,剛才發生的那凶險的一幕他沒有任何的知覺,到現在他都沒有從幻象中清醒過來,任由柳萱緊緊的壓在他身上,渾身不自覺的劇烈的抽搐著。
街邊的行人們看呆了,直到黑色大眾車跑的沒影了,大家這才反應過來,於是行人們有的驚聲尖叫,有的掏出了手機開始報警,還有不少熱心人飛快的朝著柳萱和唐天跑來,想看看兩人是不是受傷了。
柳萱也是愣住了,剛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下意識的求生反應,可唐天為什麼無端的發瘋?這輛黑色大眾車為什麼要撞他?這件事從頭到尾是人為的預謀還是偶然的事件?
柳萱很是不解,此刻她的心被身下這個不住抽搐的男人狠狠的揪著,根本不能冷靜下來思考,看著唐天那一副痛苦不堪的面孔,她感覺到一種刻骨的刺痛,在心間蔓延開。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柳萱覺得自己也快要瘋了。
熱心的路人剛接近他們,柳萱的眼皮一跳,立即抬起手槍,冷聲道:「任何人都不許靠近,不然我開槍了!」
現在的情勢很亂,驟變之下她根本不知道這些路人裡是不是藏有殺手,柳萱不敢冒險,只有與這些路人保持一段距離她才能放心。
路人們一呆,接著急忙後撤,他們從這個女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她說的話並非是威脅和恐嚇,如果他們靠近,這個女人絕對敢開槍的。
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路人們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紛紛嚇得連連後退。
這個時候,謝雨諾已經追了過來,她畢竟是個普通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體力與速度根本不及唐天,所以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大口喘息的追過來。
見到柳萱緊緊的壓住唐天,而唐天依然是不住的抽搐的時候,謝雨諾的淚水再次迸出,顧不得喘息休息,急忙向柳萱唐天跑來。
柳萱雖然精神一直處在緊張的狀態下,但她還是分得出來人是誰,剛想舉起槍,見到是謝雨諾後,精神為止一鬆。
看著唐天那空洞的眼神,謝雨諾禁不住淚如雨下。
輕輕的捧起他的臉,謝雨諾哭的撕心裂肺:「唐天,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柳萱低聲道:「這件事的前因我不清楚,但是我看得出剛剛那輛車的司機是想撞死唐天,這件事肯定有某後指使者,這裡不是久待的地方,咱們必須盡早離開這裡。」
謝雨諾一愣,急忙止住了淚水,點了點頭。
兩女咬了咬牙,費力的將半昏迷狀態的唐天攙扶起來,不顧路人的目光,柳萱將唐天背起,很快,三人便鑽入了一個小巷道裡,消失在了路人的視線。
巷道很黑,一盞路燈都沒有,一百六十多斤的唐天壓在柳萱的身上,猶如一座山一般沉重。
等到柳萱的體力不支的時候,再換成謝雨諾背著唐天,這位出身優越家庭裡,從未吃過苦頭的大小姐,此刻卻是爆發出驚人的毅力,咬著牙硬是背著唐天足足走了一里多地。
兩女在這個漆黑的巷道裡七拐八拐,不知道走了多遠,直到兩女都迷路了之後,確認殺手不會追來後,這才在某條不知名的小街道上將唐天放下,兩女相互喘著大氣癱軟的坐在唐天兩側。
休息了一番後,兩女繼續背起唐天,又走了一段路後,兩女終於發現了一家普通簡陋的小旅館,心中一喜,兩女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大隱隱於市,如此偏僻的地方,不起眼的小旅館,或許才是最佳的隱蔽之所。
開了一間房,在旅館老闆愕然的目光下,謝雨諾給老闆多甩了幾張鈔票,最後筋疲力盡的兩女才將唐天拖入房間裡。
小心的將唐天放在了床上,兩女渾身的力氣彷彿一瞬間消失了般,軟軟的癱坐在床邊的地板上。
一晚上的擔驚受怕,一晚上的辛苦逃脫,無盡的疲憊湧上心頭,謝雨諾強打起精神,掏出了手機。
非常時期,任何人都不能相信,除非……是他的過命兄弟。
謝雨諾幾乎未經思索的撥通了宋炎的電話。
她知道,宋炎是唐天眾多師弟中與唐天關係最要好的,也是最值得相信的。
「宋炎,快來,唐天出事了……」
這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孔世龍端著酒杯,默然的站在窗前,看著窗下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的嘴角露出了一股微笑,只是他端著酒杯的右手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著。
是興奮,還是害怕?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對於唐天,這一段時間他調查的很清楚,知道唐天有與那神秘男人一樣恐怖的身手,而且在深市更有龐大的hei道勢力,殺不了唐天,反倒是被唐天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後,等待他的將是無窮無盡的絕境。
路天祐就是個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