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陳俊三幾個大男人看著這一堆破衣爛衫,心裡莫名的茲生出驚秫之感來。這要是都是死人的衣服,那麼屍體呢?如果是莽娃自己家的衣服,他除非神經病來的,才會把好好的衣服埋葬在地下,任由它腐朽破爛。
按照粗略計算,這堆腐朽的衣物少說也是十幾個人隨身穿的,其中有男裝,也有女裝。陳俊和民警詢問村支書,他丫的是一問三不知。
這位村支書大人什麼也不知道,推得乾乾淨淨的,陳俊一頭想起在農村不是每一個小組,都會有一個基層小組的。
當陳俊把此話一問出,人家村支書又說話了;只因為這窮山惡水的,沒有誰願意出來做小組長,特麼的他是又當爹來又當媽,把村上和組上的事都攬到,累得夠嗆。
看著這些破碎的衣物,村支書告訴陳俊他們一件事,莽娃的祖輩都是脫屍皮來營生的,到了他這一代就更加窮途未路了。
事實上不管莽娃是做是什麼的,事實就是事實,民警還得撥打電話,調遣人員來把這些個衣物運走,以此來做指證莽娃的證據。
另一間屋子在撬開這間廂房時,他們就仔細的搜查過了,陳俊掃視著這間面積不大的屋子,破舊的窗框鴿子鑲著玻璃上,佈滿灰塵。一塊破舊墨綠色的窗簾布,永久性整個遮蓋著外面的光線,以至於屋裡的氣味沒法揮發出去。
因為光線不好,屋裡的電燈昏暗,陳俊在屋裡搗鼓一陣地面,拋挖出衣物碎片來,所以也就適應了屋裡的暗黑。在民警和村支書離開這間屋子裡時,他視線隨意的一掃,熾然看見在屋子最裡邊的角落出,擺放著一隻木箱。
木箱上積滿灰塵,在陳俊伸手觸及到木箱蓋子時,奕到有點膩糊糊的粘手。他輕輕的把木箱蓋子滑動開,盡可能的讓灰塵不在震動之下,發揚開來。
在木箱蓋子打開後,木箱的深度還是足有一尺半的樣子,黑乎乎的也看不見木箱裡究竟裝的是什麼。陳俊伸手試探性的看似乎可以把木箱整個端起到外面去看,他滿以為木箱肯定很沉,結果在端起來時,卻是輕飄飄的,沒有什麼份量。
外面的小婉正恰逢無聊之極,忽然看見陳俊捧抱出一木箱,就趕緊的湊上來看。
「是~什麼?」小婉啟齒剛剛想喊出俊哥來,霎時想起之前的尷尬,急忙剎住結巴著問道。
陳俊急忙制止道:「別湊近,有灰塵。」
那位民警和村支書剛好在莽娃家的茅房搜查過來,看見陳俊手裡抱著木箱,其中一人趕緊的上前一步,穩穩接住木箱,輕輕擱置在地上。
「呸!」陳俊大口哈氣,劍眉一挑,重重的吐了一口。
「這是什麼?」民警說著話,就伸手把木箱蓋子掀開,掀開的木箱蓋子再次揚起一襲灰塵,洋洋灑灑的消失在空氣裡。
三人~是四人同時把眸光投向木箱裡,只看見木箱裡足一一寸厚的什麼東西,貌似生了一層白色的黴菌。民警狐疑的瞥了一眼木箱,抬抬眼皮,從衣兜裡摸出手套套在手指上,就伸下去摸了一把。
民警摸到一把細顆粒的物體,他抓住一把攤在手掌心,細細的一看……哇!驚得陳俊他們是大驚失色,攤在民警手掌心的分明就是,人類的牙齒,牙齒上殘留下的肌肉組織,已經冒出一層白色的絨毛黴菌體,並且還要細小的蟲子在爬動著。
湊近了來的小婉,鼻息裡駭然嗅聞到,一股淡淡的腐肉臭味,隱隱的從木箱裡飄溢出來。加上看見攤在民警手掌心的是牙齒,頓時就感到噁心至極。喉嚨一陣蠕動就想嘔吐,她急忙摀住口鼻,瞬間離開老遠,不願意在靠近一步。
陳俊也有注意到,村支書在看見生毛的牙齒後,臉色巨變,跟看見鬼似的顯現出驚懼之色。
看著眼前這一切,每一個人的心思都在蠢蠢欲動,各種猜測……
這些證據雖然,足以證明莽娃存在殺人嫌疑。但是另一個疑問浮現在他們的腦海,那就是莽娃為什麼要殺人,殺人總要有動機吧!單憑面前搜查到的一切,也不可能就定他的罪,這些個衣物,牙齒什麼的,也可以解釋為莽娃變態性收藏愛好。
再說了,現在的各種收藏愛好是層次無窮,莽娃的愛好就是收藏死人物品,據榆樹村的地理環境來看,他們這裡的死人都是土葬,就是把死人穿戴好埋葬。
可以設想莽娃就是脫屍皮的人,他的祖祖輩輩都是靠脫屍皮營生的人群,傳至他這一代。脫屍皮已經是違法的,所以莽娃就偷偷把埋葬下的死人衣服脫了,收藏在屋裡,來滿足自己的成就感。
村支書在恢復常態之後,又說出另一番話,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在榆樹村只聽說有失蹤人口,而沒有聽誰說,那一家人的墳墓讓人給破壞了。
什麼是失蹤人口,為什麼就不能說是死亡人口呢?失蹤和死亡是有區別的。死亡的人,一般是見到屍體,就可以宣佈這個人死了。但是失蹤人口,就大不同了。一沒有見人,二沒有見屍,所以就宣佈這個人失蹤,直到找到為止。
民警和村支書好一陣各種推敲,無論怎麼樣的猜測和推敲,都不能成為事實依據,一切還得重審莽娃才能知悉事情真相。
陳俊一直沉默不語,可心裡卻折騰開了,暗自道;榆樹村果然有怨氣,那一晚看見路牌流血不是偶然的,而是有某種鬼魅的東西故意給他們看,目測就是想吸引俊他們的注意力來的。
陳俊很想把那一晚在這裡來,所見到的事情告知他們,可是轉念一想,提及到路牌有血,那就是搞封建迷信的說法。反而會讓人誤會自己,那就不好了,想到這兒,欲冒出喉嚨的話,啞聲在舌尖吞嚥進肚腹,用沉默來代替心中的疑問。
現在看來事態比他們預計的還要複雜,民警當即決定合同來運破碎衣物的同事,一併返回局裡,連夜提審莽娃。至於小婉所說的老君拗,實在是沒有時間去查看,再說了,村支書之前也就說,那地也就是戴平和莽娃家林園交界處,老嚴頭之所以在臨終前提到那地方,可能是不放心莽娃和戴平的恩怨吧!
可就在民警準備離開榆樹村時,村支書給他們講述了一個關於莽娃的故事,這個故事似乎跟莽娃收藏死人牙齒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