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王秋榮翻來覆去睡不著,母親在晚飯前告訴她,明天帶她去相親。她含著溢滿眼眶的淚珠,摀住嘴,害怕不小心哭出聲之後招來母親的惡罵。
王秋榮不想就這麼離開家,離開剛剛熟悉的工作環境。雖然因為自身原因不能讀書,但是她卻在哥哥的書本上偷偷的識了很多字,她可以在破紙屑上,歪歪斜斜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在第二天,王秋榮想到醫院給周阿姨請假什麼的,均被母親和哥哥阻止。在嫂子張秀芝的帶領下,一家人匆忙的趕赴外縣一個名叫蓮花鎮的地方。
在後來,周阿姨想方設法的打聽王秋榮的事情,都被王母以各種理由推諉。後來才從別人的口裡得知;王秋榮讓母親和哥哥以伍佰元賣給一個,也是殘疾人的男子,據說這男子年齡大過王秋榮一半之多,還是癲癇病人。
這位癲癇男子家徒四壁,父母雙亡,懶惰成性加上身體有病,僅靠拾破爛為生。在拾破爛的幾年裡,也積攢了千把塊錢,他就四處托人想找一生娃子的女人,要求就是只要是女的,年齡不限,樣貌不限,就是一個要求,那就是能夠生孩子的就可以。
張秀芝的親戚,把王秋榮介紹給這位想婆娘想得發瘋的男子,從中得到兩百塊錢的介紹費。
癲癇男子又在當天買了幾斤豬肉來款待他們,還得給一部分錢給王母,這位癲癇男子的千把塊錢也就花得七七八八,所剩無幾了。
王秋榮死活不願意,用拒絕吃飯來抗拒這件荒唐的相親。其母卻執意的把她留下,在酒足飯飽之後,悄悄的和媳婦張秀芝從那家人屋裡溜走。
那一晚王秋榮猶如從地獄走了一遭,兩間破舊的茅草房,她腿腳不方便,嚇得早早的跑到屋裡躲起來。可惜的是,那房裡連一樣像樣的櫃子都沒有,更不必說可以找到安全的地方躲避起來。
一扇木門搖搖欲墜,王秋榮無法一直堵在門口,只能用淚水來哀求男子放過她……
那一晚,王秋榮的長髮被癲癇男人撕扯得亂糟糟的,衣服撕得七零八落,渾身粘滿癲癇男人的口水,下體更是火辣辣的疼,她欲哭無淚,心如死灰,她恨,恨給了自己生命,卻無情的把她拋棄的人。
當然這些都是張秀芝在和丈夫發生矛盾時,用報複式的口吻罵出來,然後有鄰居聽見傳至周阿姨的耳朵裡。
自小就帶殘疾的王秋榮不能和同齡一起玩,性格孤僻,有自卑心理,在醫院做清潔工時,就沉默寡言,除了幫助她的周阿姨可以跟她交流幾句,其他的人都以為她是啞巴來的。
周阿姨是講述故事的,看得出她也是性情中人,一段故事下來,已經老淚縱橫了。
陳俊和悶墩聽到這兒,內心無比震撼,話說虎毒不食子,沒想到現今社會還有這樣子的母親。
那麼王秋榮後來的事情怎麼樣?周阿姨只是搖頭,她說:在後來聽人說,王秋榮生了一個孩子,好像是男孩。那癲癇男人也在一次癲癇病發作時,栽倒在一處溝坎裡淹死了。
周阿姨的話和王秋實的話,明顯有一定的差距,他們倆究竟是誰在撒謊?
王秋實說:妹子王秋榮恨他們,是因為身體殘疾,深恨自己的母親把自己生成殘疾的身體,所以才恨。
而周阿姨說:王秋榮是因為身體殘疾,加上缺乏關愛,心承載沉甸甸的自卑心理。然後被當成一件物品,以低廉的價格賣給了別人,才造成性格孤僻,不善於和人溝通,且對世間充滿恨意的另類人物。
陳俊在想王秋實母子的死因,小鬼的變化,在旅行社它驅趕那些地痞,在青龍鎮它卻邪惡的殺人。人可以有多種性格,鬼怎麼可能會有?除非它是受人控制。
周阿姨提著垃圾桶離開,陳俊和老友一陣感歎之後,話題再次提及到強子身上。
兩人重新走回到走廊,悶墩伸手在陳俊肩膀上一拍提醒他道:「俊,你之前不是說強子有什麼事嗎?」
陳俊點點頭說道:「你得有一個心理準備,強子他……」
「他怎麼啦,不是好好的,昨天還來我這裡……」悶墩不解的口吻道。
「什麼?去!別嚇我,強子出事了,怎麼可能還來找你?」陳俊被悶墩的話驚得汗毛一炸,不由得四下看看,之後加重語氣說道。
「我嚇你幹嘛,昨天他來我科室,進來一句話沒有說,坐一會急走了,當時我忙著給病人看病,也沒有來得及和他招呼,等我空閒下來,人已經走了。」
看著悶墩一本正經的模樣,也不像是在玩笑來的,陳俊一呆,說道:「嘶!這算什麼事?強子的遺體還在殯儀館呢?你這廝的話怎麼聽起來怪嗔人的。」
「你~說什麼?」悶墩反而被陳俊的話嚇住了,他愕然的看著俊,取下眼鏡框撩起白大褂衣角抹擦了一下,鏡片,重新戴上。那一抹詫異的眸光透過鏡片,就像看陌生人似的看著陳俊反問道。
陳俊揪了一把嘴角,感覺到嘴角的隱痛,目測沒有做夢吧!亂套了,汗!
陳俊一時也不好給悶墩解釋什麼,看對方狐疑的神態,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讓他相信,強子已經不存在了。
「那算了,你如有空,跟我去另外一個地方看看,怎麼樣?」
悶墩抬腕看看表,說道:「好,馬上就下班了,我跟你去。」
陳俊把小西他們喊到一起和悶墩準備,到強子所負責的工地去看看,究竟他們會看到一個什麼樣子的狀況,待會來告訴你。
周阿姨因為剛才陳俊還有悶墩在醫生住宅區嘮嗑,被同在醫院做清潔工的另一位阿姨看見,所以在周阿姨提起垃圾桶,返回工作崗位時,她就好奇的詢問他們剛才在說什麼。
我把這位阿姨暫時稱之為,無名阿姨,也好比沒有稱呼的好!
周阿姨就把陳俊他們打聽王秋榮的事給無名阿姨說了一遍,無名阿姨又告訴周阿姨關於王秋榮的另一件事,這件事很邪乎的,她在說話的時候面色顯現出驚懼的神色。
事情還得從王秋榮的丈夫死了之後說起,丈夫死了,她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傷心狀態,而是神情麻木的把丈夫的骨灰燼數拋灑在河裡。
王秋榮的孩子嗷嗷哺,奶水不夠,她就熬米粥給孩子喝。孩子模樣兒就像她,但是卻有一樣屬於哪個死了的男人的,那就是可怕的癲癇病,老天真的是不公平,賜予她這樣的命運,還賜給她一位有遺傳病的丈夫,還間接生下有癲癇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