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妤提說到是什麼書,造就了那幽冥鬼,劉靜心裡就『咯登』一下,暗自道;是『死靈之書』?
想到『死靈之書』大腦裡一些模糊,還沒有沉澱零碎的記憶,就像序幕一般緩慢的展現在腦海裡。幽暗潮濕的地窖,陳俊、澤林、朱大嫂、通體上下渾身是蛆蟲的怪物。
劉靜想起;幽冥鬼就是蛆蟲怪物,也就是出現在地窖裡和自己溝通的怪物?頓時渾身毛孔一緊,緊張程度可想而知。可是讓她始終不明白的是,自己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的?
「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思妤的爺爺突然就從一顆靜態樹後面閃出,伸手牽住思妤對劉靜說道。
「我自己救了自己?」劉靜自問道。
「對,是你心裡放不下一些事情,導致在被邪惡力量挾持時,跌入三度空間裡來。」爺爺肯定的語氣。
「那你們是怎麼回事?樓層垮塌了,你沒有死?」
「我們是記憶幽魂,不會隨便就死了,除非你們把我們忘記。」
「記憶幽魂?」劉靜乍一聽老人家的話,忍不住一激靈渾身一冷,胳膊上頓時旋起一層凹凸不平的雞皮疙瘩。
老人家的話,不無道理,誰會把自己至親忘記,在鬼節那一天,就會有成千上萬,乃至上億,都在哀思,心情無比沉重的祭奠親人。
劉靜算想明白了一些,話說也就是在現實空間裡,祭奠親人們的他們,讓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自然形成一個虛無縹緲的形體,直到輪迴再次投生做人。
「對,我們都是你們造就的,包括剛才垮塌的樓層,你記得嗎?那是你幼時居住的地方,翠翠你是認識的,只是你害怕一直把她沉澱在記憶深處,從未去觸及。沒有觸及的記憶不是不存在,而是就這樣一直保留下來。」
翠翠?這個名字出現在老人家的口裡,並且提及到是劉靜認識的人。
劉靜努力拼湊零碎記憶,在印象中出現了一個子高高披髮,模樣長得很洋氣的女孩。
劉靜和她是高中時期的同桌,這位同桌性格乖張,傲嬌,並且酷愛音樂,彈得一手好吉他。
同桌家裡條件也比一般同學都好,她最喜歡戴上索尼cd隨身聽,悠然自得走在校園裡,惹來眾多同學驚羨的眸光的同時,也滿足了她心裡小小的虛榮心。
那一天,剛剛下課,同桌就戴上她心愛的cd獨自離開教室,劉靜知道此同桌喜好吃零食,她對學習不感冒,要不是家裡條件好,她那有錢人的媽媽隨時給學校領導送錢什麼的,說不定早就讓她背起書包回家了。
同桌用零食賄賂成績稍好的同學,用cd隨身聽來換取幫她完成作業的籌碼。無論是誰,只要想聽她的cd就必須答應幫她完成作業的條件。所以這位同桌的作業是亂七八糟,七拼八湊,作文更是讓人忍俊不住,啼笑皆非,一篇作文有幾個人給她完成。
劉靜滿以為這位同桌去買零食,可是臨到上課都還不見她進來,就覺得奇怪,身為班幹部的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老師,就有學長跑來說同桌出事了。
當劉靜她們跑到同桌出事的地方一看,她差點沒有嚇暈過去。
這位同桌出車禍了,由於她過馬路時戴著隨身聽,沒有注意車輛,一輛載重車從她腿上碾壓過去,腦漿迸裂,雙腿碾壓碎裂,血液流淌一地……
遠在外地,翠翠的家人得知這一消息,除了無比的悲痛,已經沒有什麼別的表達。翠翠媽媽無比痛心,懊悔告訴別的同學,其實都是她這個不稱職的媽媽害死了女兒,在之前翠翠就抗拒讀書,都是她和翠翠爸爸給女兒施加壓力,逼迫她屈服,原以為讓女兒在這裡混三年,年齡大點就可以帶入社會,讓女兒掌握一些做生意的竅門,孰料到女兒會客死他鄉。
翠翠媽媽不想看見女兒引來悲痛傷心,就把女兒的器官捐獻給醫院,當然除了頭顱和碎裂的雙腿,其餘的都可以派上用場。
劉靜想起翠翠,一陣陣寒氣撲來,頓時感覺到無比的寒冷,她不停揉搓胳膊,耳畔傳來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聲音。
「思妤是你的女兒,也是你懊悔之中記憶的一部份,你看見別的孩子就想起她來,她在你記憶的想像中成長。我和她奶奶是兒子記憶造就的,你和他相濡以沫,你們倆的記憶相互影響,所以你才會看見我們。」
劉靜頓了頓,調整了一下神態,繼續問道:「那兩位老人家和思妤為什麼沒有去投胎再世為人呢?」
老人家滿是褶皺的面龐露出一絲苦笑,對劉靜說出一個驚天大秘密,這個秘密此時還不能說出來。
劉靜在聽到這個秘密時,驚愕得許久沒有說話。稍傾之後,她吁了口氣,看著思妤說道:「我可以把孩子帶走嗎?她在這裡好可憐。」
「她是你的女兒,要帶走不是不可能,而是你把她帶到屬於你們的那個世界之後,她就會灰飛煙滅,永遠不存在了,也就失去了再次投身為人的機會,我們在這裡苦熬就是想把訊息傳遞給你,想有朝一日可以脫離苦海,獲得新生。」
「不,我不要她消失。」劉靜蹲身,伸出芊芊細手,輕輕的撫摸女兒稚嫩的面龐,激動的說道。
「思妤帶你媽媽趕緊的走,幽冥鬼隨時隨地有可能追上你們,到時候就來不及了。」老人家擔憂的口吻對女孩說完,又看著劉靜一字一頓的說道:「孩子記住,『芳草萋萋,寸草心,過臍難,需謹慎。』『暗黑之中一明燈,』照直走,無須回頭望,切記切記!」
劉靜雖然不明白老人家的話,但是看著老人家一副凝重的神態,不像是說來玩的,目測這對自己返回現實世界有什麼幫助?還是別的暗示?
「媽媽。」思妤突然有些焦躁不安,神態反常,眸光凸顯驚恐狀看著不遠處,並且一把摟住劉靜,口裡不住的低叫道。
「怎麼啦?」劉靜舉目四看依舊安於靜態的環境,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不解的撫弄了一下女兒散亂的頭髮,關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