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陳俊緊鎖眉頭,話說和劉靜呆在一起也有好今年,他看重的就是她與眾不同,生在大都市,卻沒有那種拜金女的虛榮心。家裡條件也不錯,偏要自己固執己見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空間,沒有那種依賴心,獨立性強,陳俊個人覺得劉靜具備了他所需要過一輩子那種伴侶的條件。
可是事與願違,珍的死亡就像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把他和劉靜之間的距離無形的劃開來。
來到舅舅家,舅媽親暱的一個勁給劉靜夾菜。舅舅則客氣的和陳俊寒暄,酒什麼的自然是少不了。
「靜兒,你剛才是不是去了林家?」飯畢,舅舅一根牙籤在手,隨口問道。
「嗯!去看看珍的孩子,小傢伙挺逗的。」劉靜拿著遙控板,把玩著,卻沒有心情摁開電視來看,一旁的陳俊,坐臥不安,不時的抬頭瞥一眼她,廚房裡舅媽稀里嘩啦的在洗碗。
「我說靜兒,那啥,林家的事情,你還是少管為妙。」舅舅愜意的用牙籤刺激牙齦,半瞇眼叮囑劉靜道。
「呃……為什麼?」
「有些事情啊!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林家閨女不學好,當初你姥姥深怕她把你帶壞了,嗯!還好,咱們靜兒生來就是一副好脾性。」舅舅詞不達意的對劉靜說,目測也是故意當著陳俊炫耀自己的甥女似的,接著他話鋒一轉繼續道:「你們倆什麼時候辦喜事?我這把老骨頭可是等得不耐煩了。」
「舅……」劉靜哼聲道。手裡緊抓住遙控板,愈發的心慌意亂起來。
「舅舅,你看她就是這樣,一提到這事,就急,哎!沒事,咱等……」陳俊倒會打圓場,說著話的功夫雙手呈上一隻煙卷,趁坐下之際偷窺了一眼劉靜的神色。
劉靜惦記著下午同事說要把珍的屍體從凍庫裡提出,解凍後化妝,當下她就告辭舅舅,舅媽,和陳俊返回市裡。
陳俊還想試探解釋在林家的事,劉靜卻擰開音樂播放器,一首輕快柔韌的天空之城在車內迴盪。陳俊只好專心開車,劉靜閉眼假寐,一路兩人幾乎沒有多說話。
陳俊在半途接了一個電話,公司有事,他只好把劉靜送到他們所謂的家。黃昏時分劉靜坐在電腦前,
把從林家的搜集到的故事,拼湊起來。
門口傳來陳俊進屋的聲音,她急忙起身關閉電腦。來到客廳,陳俊身子有些搖移不定,看情形貌似喝酒來的。
劉靜沒有做聲,靜靜的盯著他。
「靜兒,咳咳,今天高興,喝了一杯,這不,居然會醉……嗝……」陳俊身子搖晃,醉眼朦朧,紅臉張飛的笑說道。
「陳俊,你今晚去你那個家吧!或則是我離開?」劉靜看著對方醉醺醺的樣子,心裡就茲生出莫名的恐懼感。說著話,就退身進屋『呯』一聲關閉房間門,一顆心『突突』跳過不停。
「『匡匡』靜兒,你開門,我有話給你說……」陳俊身子靠在房門上,嘴裡冒出一股股的酒飽嗝喊道。
劉靜沒有搭理他,獨自上床拉過被褥,蓋住身子,雙手摀住耳朵。許久之後門口似乎沒有了動靜,歎息一聲,劉靜緩緩起身,輕輕打開臥室門,躡手躡腳的走到客廳。
客廳沙發上,陳俊衣衫不整,滿地都是吐出的污穢物,客廳裡一股噁心的發酵之後的酒味道。劉靜隱忍著噁心感,從臥室裡抱出毛巾被給他輕輕搭上。
拿起戳箕,掃起污穢物體,用帚帕抹乾淨地磚……
「靜兒,你咋就不相信我,我愛你愛到心底……你是我的唯一……靜兒,我願意為你死……珍算什麼東西……那孩子……」
劉靜走近說胡話的陳俊,探手摸了一把他的額頭,『嗖』的縮回手,暗呼;好燙……想回身去拿毛巾給他敷,卻發現陳俊什麼時候拉住她的衣角,佈滿血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她。
「放開,你幹什麼?」劉靜心裡一凜,慌忙想掙脫開來。
可是陳俊卻沒有鬆開揪住她的手,反而翻身一把抱住劉靜,噴著酒氣的嘴巴強行的吻了下去……
「放開……」劉靜奮力的掙扎,腦海裡突兀冒出那恐怖的一幕,一個黢黑雷雨之夜,一個女孩奔跑著……不停的回頭張望,後面有一個鬼魁似的黑影追來了。
陳俊把劉靜按在沙發上,雙腿死死的壓住她,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同時在劉靜的腦海裡,出現了另一幕恐怖的景象……渾身濕透的女孩,無處可藏……
追來的黑影人,一把拉住女孩強行按在地上,女孩發出尖叫,聲音卻被『嘩嘩』的雨水聲音掩蓋……
陳俊繼續侵犯劉靜,嘴唇炙熱就像火焰。一步步點燃她的各個敏感神經部位……劉靜拚命掙扎,此時她完全進入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裡。
……
劉靜完全把陳俊幻想成為,那個一直尾隨在女孩身後的黑影人,他瘋狂的撕裂著女孩的衣服,狂暴的把舌頭舔舐在滿臉是雨水淚水的女孩臉上,女孩緊閉嘴唇,雙腿奮力的掙扎,身子下面的冰涼的雨水讓她幾乎絕望……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雨霧裡傳來:「打死你這個王八蛋。」女孩看著立在黑影人旁邊的另一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她勇敢的舉起半截磚頭狠狠的砸在趴伏在女孩身上的黑影人……
陳俊繼續侵犯,手肆意的蹂躪著劉靜的每一寸肌膚,一番熱浪撩撥著她的耳輪,脖子,豐滿的雙峰……舌頭巧妙的啟開劉靜緊閉的嘴唇,接著就肆無忌憚的吻進她嘴裡……
「哎喲……嘶……」陳俊摀住嘴,舌頭被劉靜咬了一口,一時吃痛,頓然清醒。翻身坐起。驚愕的看著由於氣憤,眼裡冒火,胸部劇烈起伏,渾身顫慄,噙滿眼淚卻是沒有流出來的劉靜。
劉靜慘白的臉,沒有多說什麼,一下子神經質的彈跳起來,一溜煙的跑進裡間臥室。『呯』一聲沉重的關門聲,把錯愕,懊悔不已的陳俊驚得一愣。
劉靜背靠在門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曾經在自己記憶裡是埋葬來的,今晚卻在陳俊酒後失態的侵犯下猛然復舒。
雨中突然出現的女孩,現如今已經死亡,可是那段塵封的記憶卻在此時清晰的重複在腦海裡……珍……是你在雨中救了我,我卻不能救你……劉靜嗚嗚嚎啕大哭,蹲身在地,任由陳俊不停的敲門,她就是沒有給原諒他一次的機會。
陳俊這是第一次酒醉失態,也是最後一次,他拍打自己的腦袋,罵自己混蛋。原本是想借酒澆愁,卻把狀況搞得更加混亂。
陳俊搬出了和劉靜合租的屋子,卻在離開時,交付了十年的租金……
劉靜在第二天繼續給珍做儀容,珍,安靜的仰躺著,這具冰冷的屍體,是那麼的親切,卻是陰陽相隔。劉靜有很多話想問珍,可是卻只能是自言自語。
「珍,你告訴我,你離開我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眉毛彎點好,還是粗點好,唇色淡點好,還是濃點好。珍,我看見小傑了,可惜他不認識我,卻喊了俊……」
劉靜再也做不下去了,蹭開椅子,退身到洗手池脫下塑料手套。看著鏡面,揉了揉眉心,抬頭從鏡面裡……駭然,手術床上空空如也,仰躺著的珍,屍體不見了……
劉靜的心,『咚』的一跳,強迫似的急速回身,珍躺在手術床上好好的,根本就沒有離開……
暈……暗自吁一口氣,繼續套好塑料手套,接下來就是給珍畫唇線……
劉靜下班,陳俊照例在殯儀館門口守候,待看見她出來了,就默默的鑽進自己的車裡。安靜的看著你劉靜的車子從身邊駛離開去,這才緩緩啟動車子尾隨在身後。
劉靜從後視鏡裡探看到最近幾天一直有車輛在跟蹤,她故意放慢速度,對方也趕緊的放慢速度。劉靜掛檔,踩油門,搖動離合器,加速,後面的車輛也加速跟隨。
當劉靜駛進附近不遠處的家樂福超市停車場,下車,環顧四周,貌似又沒有什麼車子存在跟隨的嫌疑。電話響了,接起一看是陳俊打來的,接起……
「喂……什麼事?」
「靜兒,最近天氣轉涼,你注意別感冒,夜裡老是愛蹬開被褥……」陳俊體貼的話語,一陣溫馨湧上劉靜的心頭,可是想到那一晚他的無禮侵犯,一分鐘的熱度馬上就幻化成寒冰。
「謝謝,我這麼大的人,知道怎麼照顧好自己,你還是趕緊的找一個適合你的伴侶吧!以後咱們各自安好。」
劉靜沒有等到對方說話,就掛了電話,在超市裡買了許多兒童喜好的零食,順便在玩具區買了一個巨型變形金剛。
陳俊不放心劉靜,因為她的駕駛技術還不是很熟絡,當劉靜驅車到郊區舅舅家的方向去時,陳俊公司打電話來說有急事需要他去處理,無奈的他只好再次給劉靜發了一個短信,希望她小心開車等關心的話語。
劉靜側身看了看副駕駛上擺放的給小傑買的零食和玩具,嘴角牽扯出與生俱有的母性柔韌笑意。突然,她從後視鏡裡又發現那輛詭秘的車子,尾隨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