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溘然從睡夢中醒來,身邊空蕩蕩的感覺到劉靜似乎沒有存在過,被單上的一抹嫣紅,卻讓他幸福了許久。
翻身穿衣起床,心裡有所托的感覺真不錯,靜兒已經是我陳俊的妻子,雖然沒有名分,但是在心裡她是最重要的,最寶貴的。
這樣一陣臆想後,吸拉拖鞋,這才注意到屋裡根本就沒有劉靜的影子。大早她會去哪?陳俊匆忙起身拿起電話撥通……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靠……這丫,搞什麼?慌神之中,心一陣莫名的不安。
在親子dna鑒定中心,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早早就來到門口,填寫好相關資料,交付費用。接著從包裡拿出倆橇髮絲,遞給窗口的檢測員。
陳俊是一路驅車疾駛在通往西環路郊區的路上,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前方的同時,也啟動藍牙耳麥把公司具體情況給扼要的安排了一下。
原本是很平常的紅綠燈提示,卻讓陳俊萬般的焦躁不安,從昨晚劉靜一度的反常狀態外露的情況來看,她一定是在做一件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
驅車到達劉靜舅舅家,一問方知,她先一步來,卻又離開了。
陳俊想劉靜不會去上班吧!按理她已經休假,不會傻帽到自己去上班的,那麼此時她會去哪裡呢?
劉靜來到珍生前的做宅,聖櫻豪華住宅小區。
進門得在門衛室登記,然後到物管出示身份證件領取鑰匙。
當劉靜說道:「……a—17座4號。」
驚愕的目光,『咕嘟』吞嚥唾沫的聲音,劉靜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她面不帶一絲表情的就像一尊塑像那麼仁立在對方面前。
「那房子……死人後,裡面的傢俱什麼的都還按照家屬的意見保留原樣,目的是想讓死者頭七過了才打算搬走。一直沒有人住,你是想入駐,還是?」物管阿姨凸顯驚愕神色之後,故作鎮定的恢復職業性的微笑,語氣平緩問道。
「可以租住嗎?」繼續保持一副冷然的神態,生硬的口吻,讓這位熱心腸的阿姨,感覺渾身涼颼颼的不自在。
「呃……可以的,可以的。」阿姨依然保持職業者的風度,笑容繼續挽留在臉上,只是有點僵直感,渾身極不自然。
「那你帶我去,看好了,再決定。」劉靜瞥一眼對方,對方的樣子卻給她一種熟悉感,蹙眉好一陣苦思冥想,卻是沒有絲毫頭緒。
「那隨我來。」阿姨領頭前走,蠟黃的面容略帶些許病態。
「那位死者你認識嗎?」劉靜隨口問道,抬手習慣的撩開劉海,環顧一下四周靜悄悄的環境。
「認識,叫珍,平日裡帶孩子來玩得勤。」
「那平日裡都有些什麼人來找她?」
「哎!在你之前,就有公安局來問過了,她平時也就玩玩麻將,倒是沒有看到和誰來往密切什麼的,只是她來這裡沒有住多久,就出事,讓這個區的居民都害怕,有些已經搬走了,還有的把房子賣了,你看看這……」
劉靜黯然聆聽著物管阿姨的話,思維卻飄悠在早上和林媽媽那一番對話中……
「林媽媽,小傑口中的七個爸爸是誰?」劉靜鼓了好大的勇氣,才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小靜,你對珍的好,咱們都記得,可是這些都是小傑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亂叫的,你怎麼也信?」林媽媽,通紅的臉,極力忍耐怒氣道。
「阿姨,你知道嗎,珍……」劉靜很想把真實情況說出來,可是這卻要關乎於林家的臉面問題,林爸爸是一個要強,大男子主義特別重的人,不知道他如果聽到自己的女兒……
「小靜,以後你還是別來咱們家了,你看看這多不好,讓你破費,還讓你……」林媽媽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我可以見小傑嗎?」
「呃……可以,不過他現在在幼稚園,還得中午才行。」林媽媽說完就扭身不搭理愣在那的劉靜,林家的一反常態,讓原本就有著敏感心態的劉靜,桑心了。
劉靜從林媽媽的話語裡,彷彿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在煩自己了,頻繁來林家自然人家會煩的。眼裡隱忍就快要掉下的淚珠,一溜小跑,躲避在無人處,偷偷拭去眼淚。
告辭舅舅,劉靜突然有些茫然,感覺到自己真的好孤單,陳俊……真的跟小傑沒有關係嗎?結果還得等到一個禮拜後。
珍死亡時間已經五天,還有兩天就是她的頭七,劉靜在幼時聽外婆講過,一個人在死亡後的七天會返回自己的住處。
a—17座4號到了,你各人去看,我的事挺多,還得盡快去處理。你要是滿意或則有問題,就撥打屋內的電話。
物管閃爍其詞的話語,讓劉靜感覺她似乎心存疑慮,故而不想進入屋內,這才借口離開。
看著女物管離去的背影,劉靜一呆,覺得她纖弱的背影似乎在那看見過。
進屋,安靜,靜寂的感覺迅速包圍劉靜。偌大的客廳,華麗,陽光的裝飾風格,這都是珍喜愛的顏色。屋裡四周都籠罩著一種陰沉的氛圍,置身在這裡,她彷彿看見珍和孩子一起嬉鬧的影子。
沙發,傢俱,等物品都用一層白色的棉布遮蓋住。劉靜記得在珍死亡的當天,這裡是嚴禁進入的,直到後來確實證明珍是死於自殺,這裡才完全的解除警戒線。
劉靜走到窗簾處,拉開窗簾,一縷久違的陽光斜刺刺的射進客廳,映照在沙發上,茶几上,光圈裡旋轉的灰塵顆粒洋洋灑灑就像飛絮一般。
這棟房子最低也要好幾千一個月的房租,雖然是兩室一廳,但是面積卻大過於劉靜和陳俊那棟兩室一廳的面積。
推開浴室門,這就是珍死亡的地方,浴缸上面還有斑點血跡,地上凌亂的堆積著一些髒污的衣物。
劉靜忽然感覺好冷,浴缸潔白的顏色和血跡成為鮮明的對比。在當地有一個傳說,那就是死得年輕的人,都有一股邪惡的煞氣,但凡運氣不好的給撞上了,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
珍,頭七會回來嗎?劉靜暗自道:她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會引起別人的非議,嘴角微不可見的勾起一絲笑紋,想起那天在化妝室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