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一伸手,掐住了喬佳音的脖子。
是!他是恨不得讓她去死!
可是,她卻三番五次的跟他玩手段,而這一次,有了女兒的事情居然隻字未提。
喬佳音,你以為你真想死嗎?你不就是想我激起我的盛怒,然後再在心裡衡量一下,你在我的心裡有多重要嗎?
他一早就說過,喬佳音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她有著慎密的邏輯思維,她知道怎麼樣做利益最大化。
而她再一次成功的讓他明白,他下不了手!
喬佳音靜靜的凝望著他,他離她好近,好久好久了,他都沒有離她這麼近過了。
她也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
心與心的距離,是遙遠的,而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是那麼遙不可及。
喬佳音在他的眼裡只看到了無比的盛怒,對不起,卿,我不想讓你生氣的,這是喬家欠你的,我還,我本來應該讓你高興的,可是,我天生沒有幽默細胞,也不像其她的小女人那般會討男人歡心,這已經是我能做的極限了。
怎麼?還是生氣了嗎?
別……別生氣。
你長得這麼俊美,生氣了就不再帥了哦!
你要掐死我,是嗎?作為對手,能死在你的手上,是一種榮耀,作為女人,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心甘情願。
最後,讓我再看你一眼,一眼就好。
讓我永遠記得你的模樣,即使是喝了孟婆湯,即使是過了奈何橋,即使幾生幾世不能再見,等到修夠了福份,我們還能再見時,我依然記得你,也只記得你的模樣。
喬佳音閉上了眼睛,靜候著歲月的逝去,靜等著輪迴的到來,靜候著生生世世的再見,靜靜的,和他告別。
只是,希望我們再見的時候,我不是你仇人的女兒,而你,也不是我家所害的後人,我們只是本應該素不相識的兩個人,然後偶然的邂逅,邂逅在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邂逅在山清水秀的地方,邂逅在一個美麗的日出之時,我們的感情也會像陽光一樣溫暖。
那,該有多好。
上官卿的手在顫抖,目光所及之處,手術台上還放著一張家屬簽字的文件,由於病人前期動過大手術,現在手術可能會引起的併發症……
她,曾經深入虎穴搜集了霍威爾的證據,給全軍戰士一個交待。她,曾奮不顧身的護住他的身體,為他擋了子彈。她曾無數次的煲著湯,在溫馨的燈光裡等他回家。她,曾小心翼翼的問過他,會不會趕她走?她,亦曾問過他,如果她有了他的前世小情人,他會不會給她一個機會?
是!他下不了手!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不再狠心,一次又一次的放了她?
他只知道,他這一刻裡比月圓之夜還要憤怒和難過。
終於,上官卿慢慢的鬆開了她的脖子,說了兩個字:「回家。」
喬佳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他時,他已經轉過身,大步朝手術室外走去。
他一向是吝嗇於多講幾個字,就像他一向是吝嗇於對她的感情一樣。
喬佳音慢慢的從手術台上下來,她靜靜的扶著手術台站立,好一陣才能回過神來。
當張紅醫生將喬佳音送出醫院門口時,上官卿也剛好去開車,他的車上被交警貼著一張罰單,懲罰理由:亂停放車輛和超速行駛。
喬佳音看著那張罰單,想起了她和他最初的交集,除了月圓之夜的那一晚,她和他也是這樣慢慢進展了感情的。
兩人的舊時光中,總是針鋒相對的太多,而浪漫開心的太少,即使有過相濡以沫,最好也是相忘於江湖。
這樣,是不是大家都覺得好?
只是,孩子是最大的牽掛。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了孩子,或者戲早已落幕,人全部散場了。
張紅將喬佳音扶上了副駕駛坐上,「喬小姐,你的身體受過重傷,現在懷孕一定要多加注意,若不適隨時就診,另外我也寫了規定時間就診,請你一定按時來,好嗎?」
「謝謝。」喬佳音點頭致謝。
上官卿開著車,一路載著喬佳音回家。
而那張罰單就還壓在了雨刮器的下面,他接到了張紅的電話之後,馬上開車飛奔而來,哪還管得了超沒超速,哪還管得了有沒有違章停車。
喬佳音,她早已經將他的冷靜打亂,交他的絕情打破了,你還要怎麼樣?
兩人回到了家中,喬佳音有些累了,她坐在客廳裡沒有說話。
上官卿坐在她的對面,凝視著她。
終於,他先開了口:「將孩子生下來吧!」
喬佳音「嗯」了一聲。
「有什麼要求,直接告訴我?」上官卿乾脆利落。
喬佳音凝眸,她在他面前不需要偽裝,她直接說道:「我想和孩子們呆在一起。」
這一句孩子們,當然包括上官瑜,還有她肚子裡的這個小女兒,至於上官卿還願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她不敢再提這方面的要求。
「我同意。」上官卿應了她。
聽著他公式化的對白,喬佳音就覺得,他們是在談判的兩個人,只有利益的多少問題,不存在於交心的感情問題。
只是,這一次,她是不敢再提和他結婚的事情了。
沉默了一陣,喬佳音道:「我們之間還有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沒有。」他道。
上官卿卻是凝緊了她,雙眸銳利直視她的心底:「你呢?你又有什麼沒有告訴過我?」
喬佳音迎上他的視線,她曾有說,只是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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