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殺!殺光這些暴民!」幾十個士兵闖進一座村莊。起先他們只是來搶點東西,在臨江王共敖手下當兵,不像凌毅的士兵那樣,每月多多少少還有些響錢。共敖為人苛刻,就算有錢也不會給。更讓這些當兵的忍受不了的是,最近幾月竟然連頓飽飯都混不上。
巴郡的百姓富足這已經成了周圍幾國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這些士兵吃不飽的時候,就來這邊要一些。百姓們分不清誰是誰的兵。以為這些兵也和凌毅的兵一樣,開始的時候百姓們很樂意拿出一些吃的給他們。時間長了,百姓們察覺出了問題,如果這些兵來過,家裡的東西總得少幾樣。為此百姓們還專門讓人想縣令報告。一查之下,知道了問題的關鍵。
這天中午,這些臨江國士兵又來的時候,村子裡家家開始關門。士兵們覺得不對勁,敲門也沒人理他們。為首的隊長闖進一戶人家,抓住幾人一問。原來士兵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所以才不給他們吃的。隊長怒了,老子不就是要些吃的嗎?又不要命!好既然你們不給,那就動手。
士兵們開始搶,百姓們自然不願意,雙方立刻動起了手。自然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遭了秧。臨江國的兵將整個村子付之一炬,所有村民全部斬殺。此事驚動了蜀國和臨江國的上上下下。
臨江國國相緊張兮兮:「大王,這可不是好事,凌毅這個人最護短,咱們是不是派人去向凌毅致歉?」
「致歉?」共敖冷哼一聲:「致什麼歉?不就是殺了幾個百姓而已,我還找他要我的兵呢?我可不是劉邦,正等著凌毅來呢,上次的帳我的好好和他算算!」
凌毅得知此事,匆忙從南鄭趕回成都,當即下令將巴郡太守周文和駐守巴郡的彭越叫回。兩人在回來的路上,心裡就七上八下。雖然說只是一個村,幾十口人,而且那些鬧事的臨江國士卒已經被抓。可心裡就是覺得不舒服,他們瞭解凌毅。凌毅和他們一樣都是百姓出身,最見不得的就是欺負百姓,看來臨江國要倒霉了。
「你倆是怎麼當這個官的?」凌毅一臉怒氣,在周文和彭越面前來回踱步:「如果幹不好,趁早給我滾蛋,我這裡不養活廢物,口口聲聲保家衛國,你們保誰的家衛誰的國?臨江國的人隨隨便便就能進入巴郡,你們不知道?去,問問那些死人,他們死的情願不情願!」
周文和彭越低著頭一聲不吭。凌毅罵的對,他們無法反駁。李由道:「大王息怒,我們和臨江國的邊界最長,又沒有什麼好的屏障,蓬將軍手下只有數萬兵馬,維護這麼長的地方的確有些難!」
「別說什麼原因,既然做了這個官,就做好!」凌毅看著兩人比自己大的多,平時都已兄長相稱,今天被自己這孩子罵了,便緩和了一下語氣:「邊界長就不能守了?他們能來,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去?讓你駐守巴郡不是讓你一味的守,只要機會合適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出了事情我替你們擔著!」
「彭大哥,周大哥!」凌毅將兩人安撫到座位上:「今天我說話可能重了點,向你們道歉!」彭越和周文連忙起身,凌毅揮揮手,讓兩人別插話:「事情出了,那就要解決,我給你們一個建議,將那些鬧事的傢伙腦袋多下來送給共敖,讓他知道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同時可以組織幾隊兵馬時不時的去臨江國騷擾騷擾,讓他們防著咱們總比咱們防著他們強,你們說呢?」
「大王放心,微臣一定妥善處理此事!」彭越和周文急忙保證。
凌毅點點頭:「將此事通報巴蜀、漢中,讓所有將軍引以為戒,同時,扣發彭越和周文半年俸祿,他們的生活所需從我這裡拿!告訴所有人,我不想再聽到這樣的消息!」
此次事件在整個蜀國引起了一場小小的風暴。百姓們群情激奮。各個學舍中的學子紛紛向屬衙請命,正在訓練的部隊也請命,就連種莊稼的老農也請命。特別是成都這樣的地方,不少人聚集街頭大聲喊著滅了臨江國的口號,為死去的百姓報仇。有甚者直接給霸王項籍寫信,請項籍處置臨江王共敖。
項籍看了信,輕蔑道:「不就是幾個百姓嗎?有這麼嚴重嗎?三弟也不管管,蜀國太亂了!」
范增搖搖頭:「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凌毅這是在給自己找借口!」
「找什麼借口?」項籍問道。
「你們說呢?」范增反問:「凌毅拿下了漢中,北方安穩,而留守三秦的劉邦已經沒了當年的風采,凌毅隨時都可以滅了他,而南面就不同了,臨江王共敖、衡山王吳苪這都是大王的親信,而且兵強馬壯,可是凌毅要想出蜀,臨江國和衡山郭就是擋在他面前的兩塊大石頭,只有把他們搬開才能出來。」
「那就打不就行了,幹嘛搞的這麼複雜?」鍾離昧道。
范增捋著鬍子:「這就是凌毅的高明之處,他要打你,還要讓天下人知道你該打,從道義上他就已經勝了三分!」
「呵呵!」項籍呵呵笑道:「亞父呀!你怎麼辦所有人都看的和你一樣老奸巨猾,三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有時間我的好好和他聊聊,順便請教一下怎麼和亞父你這老狐狸說話!」
幾個將軍跟著項籍一起微笑。范增歎了口氣:「如果大王不信,那就等著看好了,不出三月,凌毅必然兵發臨江國,共敖的臨江國一破,下一個便是吳苪的衡山國,到那時江南大半就在凌毅手中,大王就會覺得老朽今天所言不是胡說。」
共敖也聽說了蜀國的躁動。國相提醒共敖早做準備。共敖呵呵一笑:「蜀國內亂,咱們準備什麼?霸王讓我看著凌毅,可沒讓我進攻蜀國,再說了打下那種地方有什麼用,巴蜀之人全是刁民,不要也罷!」
「大王!」國相道:「我不是讓你進攻蜀國,是要放著蜀國偷襲我們!」
「他敢?」共敖眼睛一瞪:「凌毅連國內的暴亂都處理不了,還有心情出兵,我的身後就是霸王,我就不信他敢動我一下!」
成都的各種請命很快便向周邊輻射開去,蜀郡的普陽、綿陽,漢中的南鄭、城固、房陵,巴郡的江州、居忍等等,幾乎蜀國所有大城全都爆發了各式各樣的請願。年輕人踴躍參軍,百姓們獻出家裡的糧食,商人們紛紛出錢,就連那些歌妓也自願前往軍營為士兵們免費表演歌舞。蜀國上下,進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態,這種高漲的情緒急需尋找一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