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一笑,走下自己的座位,將彭越拉起來,笑道:「我這個主公是兄弟們抬舉才坐上來的,頗感力不從心,這些天以來我一直觀察彭大哥,彭大哥精明強幹,我早就想將主公只為讓給大哥,各位,今日我凌毅對天明示,從今往後所有事情都聽彭大哥的!」
彭越急了,往後退了兩步,拔出自己的寶劍架到脖子上:「兄弟說此話就是看不去我彭越,我彭越雖然是盜匪出身,可也知道什麼叫做忠義,既然我已投奔兄弟,自然奉兄弟為主公,我彭越要是有二心天打雷劈,兄弟再說這樣的話,我彭越就死在兄弟面前。」
眾人苦勸,凌毅只得作罷。彭越這才放下寶劍,凌毅道:「哥哥心意,小弟明白,不過此去凶險萬分,一著不慎就可能回不來,為了不讓其餘兄弟擔心,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回不來,哥哥就……」
「兄弟放心!如果兄弟回不來,哥哥我帶著其餘兄弟殺進秦軍大營,就是戰死也把兄弟救出來!」彭越撲通一聲給凌毅跪下,身後眾將全都跪伏於地。
凌毅從軍中挑選了百十個身手矯健,身強力壯的作為先遣隊,跟隨自己一同前往定陶。入夜,飛月端著一碗粥進了大帳,凌毅正趴在案上看定陶附近的地形圖。飛月將粥輕輕放下,替凌毅將掉在地上的斗篷撿起來重新披到身上。凌毅被驚醒,扭頭見是飛月微微一笑,看見案上的粥,笑道:「還是夫人疼我,這幫兔崽子,我早就餓得不行了,也沒人給我弄點吃的!」說著話端起粥大口大口的喝。
飛月甜蜜的笑笑:「慢著點,還有點燙!」
凌毅三兩下將粥喝光,一把抱起飛月放到自己腿上:「來,讓我親一口!」
飛月任憑凌毅在自己身上胡亂的摸著,低聲問道:「這次去定陶你有把握嗎?」
凌毅一笑:「說什麼呢?你男人什麼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這次又不是真的去救人,只要拿到項梁的信,我立刻就走,我們就百十人,在秦軍中間看都看不見,放心很快就回來。」
飛月知道凌毅是怕自己擔心,故意說的這麼輕鬆。他一把摟住凌毅:「我真不想你去!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就算死,咱們也死在一起!」
「胡說八道!」凌毅緊緊的摟著飛月:「你還沒給我生兒子呢,我凌家的香火可不能斷了,你不准再說死字!」
兩人相互摟抱著。大帳裡面格外的溫馨。古月一挑簾子闖了進來,一眼就看見姐姐和姐夫抱在一起,急忙轉過身,嘿嘿笑道:「我什麼也沒看見,沒看見!」
飛月急忙從凌毅腿上下來,將凌毅拉開的衣服急忙整理好,臉羞的通紅。凌毅一抖自己的長袍,衝著古月叫道:「你小子這麼晚不睡跑來幹什麼?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看我怎麼收拾你!」
古月這才慢慢的轉過身子,嘿嘿笑了兩聲:「還別說真有大事,剛剛從定陶傳來消息,章邯已經感覺到有人要救援項梁,準備立刻動手進攻定陶,如果大舉進攻,定陶撐不了多久!」
「除了我們還有誰要救援定陶?」凌毅問道。
「趙國!說是趙國大將張耳親自領軍十萬,已經過了大河,從聊城而來!」古月走到地圖前一邊說一邊比劃:「來勢洶洶,看樣子一定要救下項梁。」
「趙國?」凌毅想了想:「武臣應該不會這麼傻吧!雖然說趙國兵強馬壯,可也沒有必要這麼早就要和章邯決戰。」
古月一笑:「姐夫有所不知,如今的武臣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風光的將軍了,他被張耳和陳余給耍了,陳勝兵敗被殺,這兩人立刻立趙國後人為王,給了武臣一個長信君的封號,將其軟禁起來,如今的趙國是張耳和陳余說了算,他們兩人一個自任國相一個自任大將軍,他們才是趙國的實權人物。」
「哦!原來如此!」凌毅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著急救援項梁呢?」
「彭城的消息說,項籍已經答應,只要趙國出兵,等將來滅了秦國,他願與趙國平分天下!」古月說的頭頭世道。凌毅非常滿意,當初讓古月做情報頭子他心裡還有些七上八下,現在看來他的這些想法完全都是多餘的。
凌毅大聲道:「既然如此,咱們也不能閒著,傳令下去,先遣隊現在就出發!」
月黑風高,從胡陵通往東郡的道路上馬蹄之聲大作。百十個黑衣騎士一聲不吭,一匹接著一匹戰馬在大路上飛馳。附近村莊裡那些聽見馬蹄聲的人急忙用被子將自己完全包住,似乎這樣就把自己完全隔絕起來。凌毅也是一襲黑衣,身後背著他的霹靂劍,騎著戰馬當先開路。
東郡是自己的家鄉,他對這裡頗為熟悉,一座山一條路全都瞭然於胸。拐過一個岔口,凌毅一帶馬韁,戰馬前蹄揚起嘶鳴一聲原地站定。後面百十個騎兵也跟著紛紛停了下來。看著東邊已經微微泛白,凌毅一揮手:「下馬休息,今天就走到這裡!」
所有人全都下馬,將戰馬牽進旁邊的樹林,有人將馬蹄印打掃乾淨。他們這次是潛入定陶,所以不能明目張膽的行軍,凌毅制定的計劃是,趁著夜色趕到定陶,先想辦法與城裡取得聯繫,然後混進城去見項梁。所以他們晚上趕路,白天休息。
吃了幾口隨身攜帶的乾糧,又喝了幾口水,凌毅將衣服緊了緊靠在一株大樹上閉眼休息。隨行的英布就沒有他這麼輕鬆,雖說這裡是一片樹林,可是離著定陶已經不遠了,誰知道會有什麼情況發生。為了凌毅的安全,他一進林子立刻安排哨兵四下查看。大個子更是形影不離的跟著凌毅,有這兩個生死兄弟在,凌毅才能這麼舒服。
凌毅是被英布推醒的,揉了揉眼睛。英布道:「已經是下午了,是不是啟程?」
凌毅看了看,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他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不用這麼著急,等黑透了再說,從這裡到定陶已經不遠來,今天晚上一切便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