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打開,門外的那些士兵飛奔著湧進城裡。凌毅有些後悔,這些士兵好像惡狼一樣,進關後一陣瘋搶,能拿的拿能吃的吃,全然不顧百姓的死活。五萬大軍一瞬間將小小的函谷關攪的烏煙瘴氣。想要制止已經遲了,凌毅歎了口氣,請田臧進府。
田臧一屁股坐在凌毅的位子上,左右看看:「不錯,不錯!凌校尉把這裡收拾的不錯,先弄點吃得來,兄弟們已經餓了好幾天了!」
田臧說話的樣子和口氣非常令人討厭。英布就要往上衝,被凌毅拉住。派人弄了些吃的,那些跟著田臧一起來的將軍、副將、都尉、校尉狼吞虎嚥全然沒有一點教養。一邊吃一邊大呼小叫,好像凌毅欠他們的一樣,對凌毅指手畫腳,呼來喝去。
凌毅呢?極為的自然,既不生氣也不著急,誰叫都是滿臉和氣的答應,痛痛快快的去辦。而那些人更加變本加厲,竟然讓凌毅去給他們找一些歌妓來。凌毅微微一笑:「各位將軍見諒,這個函谷關是個小關,幾次戰鬥下來,百姓們已經逃的差不多了,找歌妓的事情實在是辦不到。」
田臧道:「行了啊!凌校尉有吃有喝的伺候著我們,還找什麼歌妓,等打下咸陽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飛月正好從府門口路過,被一個傢伙看見。匆忙扔下手裡的吃食,三兩步衝出府門攔在飛月面前:「哦?這女人長得不錯,讓你找個歌妓你說沒有,原來全都收到你府裡來了,今天就是他了!」說著話就伸手過去。
飛月杏眼一瞪反手抓住那傢伙的手腕,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那傢伙的下陰處:「滾!再敢動手,我廢了你!」
七八個軍官圍了過來,見飛月動了手,有幾個已經拔出了佩劍。凌毅急忙上去圓場:「各位,各位,這是內子,還請各位手下留情!」
那個被踢倒的傢伙,雙手捂著褲襠蹦躂了好長時間才緩過來:「媽的,竟敢打老子,信不信我把你的衣服扒了拉出去遊街?」
「你敢!」飛月瞪著他。
凌毅不斷的說著好話,而那些人卻不依不饒。田臧看著這一切,自顧自的吃著,微微的笑,沒有一點制止的意思。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英布等人。大個子和英布帶著四五十個兄弟,拿著兵器就跑了過來。一個都尉眉毛一揚,道:「怎麼?你們還敢犯上?」
英布道:「就你們這些貨色,爺爺還看不上和你動手,吃完了趕緊給我滾蛋,在這裡鬧事小心你們的腦袋!」
「哈哈哈哈……」屋裡傳出田臧的笑聲:「哎呀!都是自己人,你們這是何必呢?不就是一個女人嘛,行了,都回來吧!咱們還是有大事要商量,凌校尉你也來,我正好要問問秦軍的情況!」
雙方罷手,重新回到堂上,其他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只留下門口的一個位子是凌毅的。田臧道:「聽說章邯的秦軍很厲害,一戰便將周文的十萬大軍葬送?」
凌毅道:「不,秦軍並不可怕,周將軍一時疏忽,被秦軍鑽了空子,才有此敗,要不然章邯那是周將軍的對手!」
田臧點點頭:「嗯,那你看我這五萬大軍能打贏章邯的三十萬秦軍嗎?」
「能!這是必然的!」凌毅回答的相當痛快。眾人心裡也是格外的高興。
「話說的好聽,可我擔心章邯也趁我不備偷襲與我!」田臧笑著道:「自起兵以來,我一直覺得凌校尉是個難得的打仗奇才,取大澤,奪項縣,攻陳縣都是凌校尉的功勞,對於和章邯的此戰我想聽聽凌校尉的看法。」
「田將軍見笑了,那些都是僥倖。」凌毅很客氣:「既然田將軍問到,那我就說說,說的不對之處,希望各位將軍多多指教。」凌毅起身對眾人拱拱手:「章邯的三十萬大軍本事驪山修建皇陵的囚徒,這些人也都是百姓出身,如果能將這些人爭取過來,章邯不戰自敗。」
「哼!」那個被飛月踢了一腳的傢伙輕蔑的哼了一聲:「爭取他們?三十萬囚徒兵哪有我們五萬精兵厲害?不用他們,我們照樣能打的章邯屁滾尿流,哪像有些人,被章邯嚇破了膽子躲在這個破地方都不敢出去!」
「是是是……」凌毅連連點頭:「我一個小小校尉,手下就幾千兵馬,哪敢跟三十萬人對戰,現在好了,有田將軍和各位將軍來了,章邯自然是屁滾尿流,屁滾尿流!」
「哈哈哈……」滿屋子的人一陣狂笑。對於這樣的侮辱,凌毅都收了,只能說明凌毅的無能,這些傢伙自然興高采烈。
田臧也笑了幾聲:「既然是這樣,我決定,只要章邯敢來,咱們就迎頭痛擊,徹底將他擊退!」
「諾!」眾人異口同聲。
有了田臧的指示,眾人越說越高興,好像他們已經進入了咸陽城,正躺在秦皇宮的大殿上一樣。說著說著,話題又拐到了女人的身上。說起飛月,這些傢伙哪見過如此漂亮的姑娘,一個個眼睛冒火。有人就提議,讓凌毅將飛月讓給田臧。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從大堂裡出來,凌毅朝後看了一眼,嘴角露出笑意,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本來這五萬義軍就是來送死的,那就讓他們高高興興的去死吧。田臧佔了守將府,凌毅帶著飛月、古月便搬到了自己的軍營。踏進軍營,英布立刻迎了上來:「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和這些害群之馬有什麼好說,還卑躬屈膝,我可從來沒見你這樣過,怎麼你害怕了?」
蒯徹笑道:「咱們五千人,人家五萬人,咱們的命攥在人家手裡,不卑躬屈膝一點,咱們這五千人怎麼離開函谷關?忍忍吧,等咱們出了關就好了。」
當天晚上,田臧派人告訴凌毅,為了鞏固函谷關的防守,他要擺出一個犄角陣型,讓凌毅領著他的人馬現在就出關,在離關二十里的山頂之上安營紮寨。凌毅愣了半天,正想和派來的人說些什麼,那人扔下一句好自為之便走了。蒯徹大笑著從屏風後面轉出來:「還正在為離開函谷關擔心呢,沒想到田臧竟然把我們要趕出去!」
「正好,咱們立刻收拾東西走人,和這些傢伙待在一起難受!」英布道。
蒯徹搖搖頭:「不可不可,這麼迫不及待田臧會起疑心的,最好是主公去找找田臧,說些好話讓他把我們留住,那樣的話咱們走的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