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金的事情……」周文問道。
凌毅呵呵一笑:「當初沒有安身之所,要重修固陵當然需要錢,如今有了上蔡,就這麼算了!不過這幾個人,要等我們到了上蔡才放!」商量妥當,陳勝很有些心不甘的帶兵回去。
將自己的幾個人質看押起來,凌毅長出一口氣:「這次可真懸呀!要不是陳勝實在捨不得他的這些寵臣,咱們就危險了!」
蒯徹笑道:「陳勝雖然氣量小,卻明白自己的斤兩,沒有這幾個寵臣,他連泗水都走不出來,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手這幾人的!」
酈食其點點頭:「陳勝雖然答應給我們地盤、糧食和錢物,可要遷移如此多的百姓,也是一件難事,即便到了上蔡,一座廢城要向重新建設起來談何容易!」
「我們可以讓百姓們干呀!」英布道:「那裡就是他們的新家了,他們不修建,誰來修建?」
蒯徹搖搖頭:「靠他們,只怕十年也未必能建起一座城!」
飛月一直沒有吭氣,直到現在他才道:「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拿一樣東西!」
時間不大,飛月雙手捧著一個包袱回來。看飛月的樣子,就知道裡面肯定裝著好東西。輕輕放在几案之上,將包袱打開。裡面是圓柱形的物體,還有一個口袋套著他。打開口袋,露出一卷都快要散架的竹簡。模模糊糊的幾個字寫的歪歪扭扭不似秦國的文字。
「鴟夷子皮!」酈食其慢慢的念出這幾個字,猛然間倒吸一口涼氣,指著竹簡,看著飛月:「這是,這是……」
飛月微微一笑:「酈先生猜的不錯,正是越國大夫范蠡所著的商經!」飛月一邊說,一邊慢慢的將竹簡打開,眾人聚攏腦袋一起看。竹簡上的文字是用楚國的文字寫的,筆畫飄逸,字體瘦長。和目前的秦國文字相比,要婉轉很多,期間點綴不少語氣字,讀起來陰陽頓挫,格外的晦澀。
酈食其看了幾眼,問飛月道:「如此寶書,你是從何得來?」
飛月一笑:「我們墨門的祖師墨翟在開創墨門之初,雲遊各國途中經過楚國,見一老人,兩人相談甚歡,老者便將此書相贈,後來才知道那老者便是范大夫!此書輾轉數百年,都是我們墨門至寶,只有鉅子才能看,憑著此書我墨門才有強大的財源支持,雖然幾經沒落,卻從未凋零!」
「造化!造化呀!哈哈哈……」酈食其哈哈哈大笑:「有了此書,今後財源滾滾不愁吃喝了!哈哈哈……」
蒯徹笑道:「瞧瞧,你個老傢伙就這麼點出息,幸虧你沒見過什麼大世面,要是看見金山銀山,還不樂死過去!」
「那這書上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讓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重建上蔡?」凌毅問道。
眾人急忙安靜下來,都盯著飛月。飛月臉一紅,微微點頭:「我記得其中一篇叫《易貨論》,說的用貨換貨和用錢換貨的區別,我就想咱們能不能這樣,到了上蔡之後,不要急著給百姓們分發糧食,咱們用陳勝的五百金僱傭這些百姓修建上蔡,然後讓他們用錢買糧,這樣一來百姓們不但可以吃飽,還能提高他們的積極性!」
眾人低頭沉思。英布撓了撓頭:「這和讓百姓幹活,給他們飯吃一樣嘛!」
凌毅很快從中就悟出了些東西,連忙擺手:「不不不,不一樣!給他們吃的,他們就有惰性,讓他們自己掙錢自己買,就是靠本事吃飯,自然幹勁十足,好方法!」
酈食其也點點頭:「對!這人哪都有一個毛病,越舒服就越懶,用一條鞭子在後面抽著他,他反倒跑的更快,咱們現在手裡的鞭子就是五百金,就是錢!用這些錢當鞭子用,不出三月,上蔡必然能重建起來!」
凌毅的七千人馬,帶著三萬百姓,浩浩蕩蕩的從固陵出發。一開始,凌毅就頒布了一條法令,此次行程他們不負責給百姓提供糧食,不過百姓可以用錢向他們購買,沒有錢的好辦,幫著他們幹事情,搬東西,抬傷員,做飯、燒火、洗衣服等等等,都能賺錢。
此令一出,有些人都不相信,自秦建立以來,百姓給官府辦事從來就是徭役,全都是免費的。凌毅能發給他們工錢嗎?有人就試了一下,沒想到還真的給了錢,這一下士氣高漲,行軍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從固陵到上蔡原本計劃要走十天,沒想到八天就到了。
接收了陳勝送來的黃金和糧草,凌毅禮送張耳、陳余、武臣三人離開。臨別之時,凌毅笑著道:「各位,等我建好了上蔡,希望各位常來!」氣的武臣眼睛瞪的老大,卻有不敢怎麼樣。
按照飛月的主意,所有上蔡百姓和從固陵遷過來的百姓一起開始重建上蔡。凌毅將屬衙變成了一個大倉庫,就讓飛月在此負責發錢,賣糧的事情。英布負責訓練軍隊,酈食其和蒯徹負責監工上蔡的重建。幾經討論,凌毅決定上蔡城不能建的太好。他們在這地上是呆不長久的,假如造的和咸陽城一樣,一是沒有那麼多的錢,二是如果有天回來,這裡就成了最難啃的骨頭。
和別的城一樣,土坯城牆,沒有護城河,哨塔也是臨時搭建。沒用半個月,上蔡的城牆就建了起來。開墾土地,種莊稼這些全都是百姓的事情,他們不願插手。每天凌毅帶著大個子走在大街上,看著那些剛剛從工地上下來,手裡捧著幾個錢的男女老幼。看著他們笑容,凌毅覺得老百姓其實是不錯的,就是朝廷壞了。
這天中午,凌毅和往常一樣,在街上溜躂。突然有一匹戰馬衝進城門,將街邊修建房子的架子撞翻了好幾個。凌毅眼睛一瞪:「大個子,把那馬給我弄了!」
大個子答應一聲,一步上前,就站在街道中央,看著那匹戰馬衝著自己過來。馬上的騎士不斷的喊叫:「閃開,閃開!」
大個子不躲不閃,戰馬來到大個子面前。大個子一個側身,讓過馬頭,順手抓住馬韁,大吼一聲,往懷裡一拉。戰馬一聲長嘶。馬頭不由自主的就掉了過去。速度太快,根本剎不住,戰馬在街道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將背上的騎士扔出去老遠,前蹄一軟倒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