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打馬狂奔,碰見人就問。繞了幾次道之後,終於確定了張良的具體方向。張良跑的還真快,幾個時辰,竟然已經跑出去百十里。凌毅的追風果然是匹寶馬,不但速度快,耐力還好,一路上始終保持著最高速度。兩個時辰後,便要追上了。
「張良,你給我站住!」遠遠的,凌毅看見一輛馬車在前面飛快的移動。凌毅夾緊追風的肚子,追風長嘶一聲,又加快了速度。
張良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人追來。首先,他動手的時候沒人看見;其次,聽見山下有人,他就急忙出了山洞,躲進了樹林,確信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第三,回到城裡馬不停蹄就出城走了,即便有人看見,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吳地。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追來。
張良奮力打馬,他拉車的可不是什麼寶馬良駒,整整跑了四五個時辰,從午後一直到黃昏沒有片刻休息。張良一鞭子下去,駕轅馬非但沒有加速,反而一頭栽倒,動也不動。飛奔的馬車突然間一停,車上的人立刻就飛了出去。那叫一個狠,頭暈眼花那都不算什麼。好長時間,張良都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
等到張良終於緩過神來,凌毅已經站到了他的眼前:「看你往哪跑!」凌毅的霹靂劍正對著張良的咽喉。
張良扭曲的臉緩了緩:「凌毅兄弟,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是誰呢?哎呀,在這裡碰見可真是緣分,那日我到處打聽,都沒找到你,沒想到你也到了下邳?」
「少他娘的放屁,今天咱們新帳老賬一起算!」凌毅的劍尖已經碰到張良的皮膚。
張良急忙往後挪了挪:「你我可都是抗秦的英雄,還曾經並肩作戰過,那裡來的仇恨!」
「呵!」凌毅樂了:「我本以為我很會胡攪蠻纏了,沒想到你更勝一籌,那我就告訴你,第一次,你自己跑了,把我們給賣了,害的我差點死在秦兵手裡,這一次,你在下邳殺人盜寶,上一次咱不說,就說這一次你殺的人,你知道是誰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殺人?」張良一愣:「我可沒殺人,誰被殺了?」
凌毅道:「裝,繼續裝,走,跟我回去,讓你見見崔老先生,咱們當場對峙如何?」
「他沒死?」張良脫口而出,一說出來立刻就覺得後悔。
凌毅一笑:「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這叫不打自招!受死吧!」
凌毅舉起劍,直刺張良胸口。突然間感覺一股劍氣直奔後背。顧不上多想,回手就是一招蘇秦背劍。就聽見「噹」一聲響,凌毅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幾步。這一劍力道和精準度極高,凌毅判斷肯定是個用劍的高手。等凌毅轉過身來,張良早就從地上起來,站到了一個大鬍子的身後。
大鬍子身材魁梧,雖然沒有凌毅這般高大,也不算矮。一臉的絡腮鬍子,大腦袋,大肚子,髮髻高束,從衣著上判斷應該是個破落貴族。那人用劍護著張良:「何方強盜,竟然干打劫我們,難道不想活了?」
張良長出一口氣:「今日多虧項伯兄,要不然我非死在此地不可!」
「子房兄不要擔心!」項伯用劍對著凌毅:「只要有我項伯在,決不讓這賊人傷你分毫!」
凌毅一笑:「我這個人做事分明,今日是我和張良了結仇恨的時候,不管你的事,識相的趕緊走,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大膽狂徒!看劍!」項伯不分青紅皂白,舞劍便衝了過來。凌毅冷哼一聲:「找死!」舞起霹靂劍衝著項伯就去了。
張良大聲提醒:「項伯兄小心,他的劍是柄寶劍,削鐵如泥!」
項伯以為自己武藝高強,剛才一招便將凌毅擊退,對手不會太厲害。一動上手就後悔了,對手的劍法怪異,卻很實用,招招都讓人意想不到。不到三個回合,就讓凌毅逼的節節敗退。
張良一看事情不對,左右瞧瞧。突然間他看見凌毅的馬在一旁悠閒的吃草。急匆匆跑過去,一把抓住韁繩,翻身爬上馬背。雙腿一夾,就要跑:「駕!駕!駕!」
追風依然低頭吃草,理都沒理張良。張良使勁把韁繩一提,想要把追風的腦袋拉起來。這可惹怒了追風。追風長嘶一聲,突然間前蹄揚起。張良完全沒有防備,被追風重重的摔了下去。這一下摔的可不輕,張良坐在地上久久站不起來。
這邊,凌毅把項伯已經逼上了絕境。項伯的劍也算是祖傳的好劍,碰上凌毅的劍雖然沒有立即折斷,也被削的到處是缺口。項伯苦苦支撐,不斷的後退。凌毅笑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
凌毅一招海底撈月,寶劍自下而上削向項伯的襠部。項伯不敢怠慢,急忙用劍下壓格擋,想要用一招卸字訣將凌毅的寶劍擋開。「噹」一聲響,兩柄劍砰在一起。凌毅手腕一抖,就在寶劍接觸的一剎那,凌毅的劍重重的磕在項伯的劍上。項伯的劍,再也經不起這一擊。一聲脆響,從中斷成兩截。半截飛劍高高飛起。
看著僅剩半截的寶劍,項伯大口喘著氣。凌毅一笑:「再給你一條活路,趕緊滾蛋,我不殺你!」說完直奔張良而去。
項伯是個實誠人,緊跑兩步,擋在張良面前:「他救過我的命,要殺他,先殺我!」
「項伯兄,你這又是何苦呢?你走吧!」張良緊緊的抓住項伯,假惺惺的說道。
項伯道:「子房兄不要怕!只要有我項伯在,誰也傷不了你!」
凌毅冷哼一聲:「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看劍!」一劍刺出,直奔項伯胸膛。項伯挺立不動,背後的張良立刻鬆開項伯,往後撤了數步。這一劍,凌毅沒有留情,速度很快,力道也很大。一劍過去,絕對能將項伯刺個透心涼。
「住手!」「噹!」一聲響,凌毅的劍被一顆小石子擊中,往外偏了五寸。劍刃擦著項伯的左臂劃了過去。鮮血頓時從項伯的胳膊流了下來,染紅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