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納爾森原本可以去一線隊,但兩天之後,他沒有去阿迪爾森.古蒂斯塔那裡報到,古蒂斯.寇特也消失在青年隊中。
陳浩南趁這個時間,以治療為名,在司徒浩南那裡待了三天。
三天裡,沒有人找過他們,青年隊一如既往很安靜。
或許,事情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糟糕?陳浩南表面的神色雖然很平靜,但就在三天前,他已經給黃振東打了個電話,含含糊糊交代了部分事兒。
風平浪靜的第三個晚上,網上卻流出了一則視頻,迅速躥紅於網絡。
不是別的,正是陳浩南他們打架的視頻。
他們本來就應該想到,一個著名巴西烤肉店的門口,怎麼會沒安裝有攝像頭?事情遠不止是俱樂部之間。
這已經不是一場普通的打架事件,已經升級為桑托斯對陣聖保羅的特殊事件。
網上爭論得相當激烈。
激進的球迷開始各自支持著自己球隊的球員,理智的球迷,則建議要嚴懲打架的球員。
視頻裡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陳浩南拿著球棍狠砸聖保羅球員的情景,所以陳浩南儼然成了主角。
陳浩南剛回到青年隊報到,就已經被叫到了萊昂納多.皮特的辦公室裡。
用腳後跟想想都知道是什麼事情,所以陳浩南很淡定。
「說吧。」主教練也沒有他想像的那般震怒。
如他幾天前說的那般,陳浩南把所有的責任都攬了下來。
「做錯了事,就要承擔責任,雖然如果如你說的這般,我不認為是你有過錯。只不過,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你應該明白怎麼做……」
「問題少年,被桑托斯青年隊開除。」
陳浩南從辦公室裡出來不久,桑托斯官方網站立即發佈了消息,隨後被各大體育媒體轉載。
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是……陳浩南提著行李出來的時候,隊友們正在訓練場訓練,所以此時他一個人顯得孤零零的。
尼古拉斯.納爾森回來了,他在訓練場時,教練並沒有找他談,他以為什麼事情都沒有,現在也不知道陳浩南要走。
倒是古蒂斯.寇特讓陳浩南有些擔心。
按照約定,三天後大家都應該回來報到,但早上他的電話根本沒有打通。
走吧……一個人偷偷的走,總好過讓人圍著吧。陳浩南衝出租車招了招手,打車往郊區駛去。
足球生涯沒有了,但是他的地下工作仍然保持著,所以他其實並沒有失業。
郊區裡,還有他的生意,他的雪弗蘭跑車,仍然安靜的躺在車庫裡。可以說,其實足球生涯才是他的副業,他的主業是牛郎……
陳浩南漣手機卡都扔掉了,突然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
那個開著雪弗蘭跑車在青年隊踢球的球員,那個狂揍聖保羅青年隊的少年,那個能代替保羅.甘索上場的少年,消失了。
那天尼古拉斯.納爾森訓練結束之後,屁顛屁顛的跑回宿舍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再找已經是無影無蹤。
就這樣走了?他還跑到門衛處問了幾遍,結果當然是真的。
最差異的是,連司徒浩南都找不到陳浩南了。
不辭而別……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
放棄,其實並不容易。
陳浩南在郊區裡,在他的長期僱主艾麗婭.貝貝那裡一待就是兩個月。直到巴西聯賽結束,他都沒有再和任何人碰面。
事情漸漸被人們遺忘……
「……你。」
陳浩南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司徒若,不知說什麼。
事實上司徒若才是真正的導火索。
如果不是因為她,司徒蘭不會和他演戲,如果不演戲,九蚊蟲不會拍到視頻,拍不到視頻,司徒蘭就不會叫上陳浩南去找九蚊蟲,不找九蚊蟲就不會打架,不打架就……
可是陳浩南此時並沒有擺出一副怨恨的表情,因為他覺得本來就不該演戲,直接說不就是了?何必像司徒蘭那般搞這麼多事情出來。
「我爸到處找你,他說你不回他那裡治療……」十六歲的司徒若,美目顧盼的看著陳浩南,只是眼神中少了一分以前的愛慕。
「我其實被巴西足協終身禁賽了,再治也沒啥用,我還有啥臉面見他,你幫我轉告他一聲,我放棄了。」
是的,巴西足協做出的決定是讓陳浩南終身禁賽,他當時打架的場面太過於暴力,太過於震撼了。
現在那幾個隊員仍然還躺在醫院裡,沒有出院。
這樣的惡**件在巴西國內是要嚴懲的,可憐的陳浩南成為了足協的刀下魂。桑托斯俱樂部趕在足協處罰之前,就把陳浩南開除,可以說是有先見之明,只是這事兒做得未免有些絕情。
連保護和爭取都沒有,陳浩南就直接成為了炮灰。
連裡貝羅都沒有出面保護,這或許是陳浩南沒有想到的,後來他仔細想了想,如果他沒有搬出裡貝羅的住處,他會不會是另外的一個結果?
終身禁賽才是他消失的真正理由。
「不能在踢球,你可以去國外踢嘛,這多簡單……」司徒若天真的眨著眼睛提議道。
「……」陳浩南能說什麼,國內都踢不成,還國外?簡直是扯談,單單是護照他都沒法子弄到手。
「你咋跑這裡來了?這裡很危險。」他沒有繼續和司徒若糾纏這個問題,倒是很好奇司徒若的行為。
「我來同學家做客,路過這裡的時候,正好看見你在跑步,其實,你心底裡並沒有放棄,不是嗎?如果你放棄了,你不會這麼早起來跑步的!我知道!」
「我只是習慣了而已,你千萬不要告訴你姐姐或者你父親,不然我又要搬家了。」陳浩南懇求道,這個小女孩萬一真說了,他確實考慮要搬家了,只要有一個人知道,就會有更多的人知道,特別是尼古拉斯.納爾森他們。
當然,最可怕的當屬司徒蘭,她又不知道會寫出什麼驚人的稿子了,就上次打架這事,司徒蘭就寫過好幾篇稿子在網上發表,只是結果適得其反……
甚至於有聖保羅球迷說要來桑托斯城找陳浩南修理一頓,陳浩南不怕人修理,倒是怕人找到他的老家去。
一個月以來,除了頭幾天他頹廢的在房子裡待著,之後就開始恢復了訓練。司徒若沒有說錯,他其實心底裡沒有放棄。
甚至於在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的速度似乎提升了不少,只是沒有測試條件,他無法正確測量出來。
聖誕節要來了,他打算回家一趟,或許,不會再回到桑托斯城中。
四個多月的時間,就像是一年這般長。
在這段時間裡,他遇到了泰勒、德尼爾森、皮特、納爾森、寇特等等,履歷也神奇的從少年隊到青年隊,甚至於在一線隊出現過一次,這種神奇的經歷,就像是在做夢一般,而如今,一切都回到了現實當中。
老子好歹也去過一線隊了,哈哈,了無遺憾……陳浩南自我安慰著。
說做就做,第二天陳浩南從艾麗婭.貝貝的家裡出來了,悄無聲息的上了回里約熱內盧的火車。
平民窟的景像一如既往沒有改變,陳浩南戴著帽子,在黑夜中回歸。
沒有去零點酒吧,也沒有給山雞黃振東他們打電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回到了他的老房子裡。
房子依然昏黃的亮著,咳嗽聲依然陣陣,還有偶爾的小孩叫聲……
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他沒有回來,此時站在門口,心中又湧現出了一絲漣漪。
折騰了半年,又回來了,以後看來還要去酒吧混日子,還是要繼續干老本行,和艾麗婭.貝貝提前結束了合同,並不是他真正想的,他不能在桑托斯繼續待下去。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放心不下家裡這邊。
可他想低調,卻無法低調了。
剛進門就被一幫人給抱住了,他的第一反應以為是遇襲了,但眼前那些熟悉的面孔,讓他差異了。
「你們咋知道我回來的?」
屋子裡除了他的養父母和孩子,山雞他們都在。
陳浩南當然好奇,他一個人回來,連父母都沒有告訴,他自己還特意在賓館裡待到了晚上才偷偷回來,結果山雞他們居然還清楚自己的行蹤……
「南哥,現在西區也是我們的天下了……你就算是凌晨五點回來,我們也能第一時間把你揪出來,哈哈。」保皮緊緊摟著陳浩南叫嚷著,就像在沙龍裡抱著小妞一般興奮。
「奧斯卡怎樣了。」陳浩南自然聽出他們的意思,但他臉色很平靜,反倒是想起了和自己有過節的奧斯卡。
奧斯卡半年前被黃振東廢了一條腿之後,就徹底損落了,沒想到半年之後,黃振東他們居然把西區給吞了。很明顯,黃振東他們並沒有如陳浩南當時交代的那般好好做人,而是繼續做了混混,並且看起來混得風生水起……
「他?現在給一個學校看門口呢,徹底廢了。你說他幹嘛,難道你還想再報一次仇?」黃振東懷裡抱著陳浩南的孩子,儼然像個大哥哥,哪裡有混混的樣子。
陳浩南從他的懷裡接過了孩子,在孩子的臉上親了又親。
「爸爸……」這個稱呼陌生又熟悉,讓他心中泛著深深的感慨,「你們先回去吧,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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