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那項拆遷工程政府會有很大的一筆資金注入。這是塊兒肥肉,誰看了都想咬上一口,他蔡和成說不定就忍不住會泛起些什麼浪花來。餌已經拋出去了,就看魚兒敢不敢咬。只要他咬了,自己就可以抓住時機在這事兒上面做一些文章,即使不能一下扳倒他,也可以挫挫他的銳氣,自己以後的領導工作會順利不少!」
孫鑫一邊抽著煙一邊在腦子盤算著,有些興奮,這招玩的妙啊。
司馬超風也在抽著煙,他偶爾看兩眼孫鑫,在觀察孫鑫對自己提到的這件事的反應。
「我只是瞭解到了很少一部分有用的信息,一些情況目前還沒完全弄清楚,這些還不確切的事兒我不好隨意亂講。」司馬超風靜靜地說著。
「看來有戲!」孫鑫不露聲色,心裡想著。
「司馬老師,我來漢昌上任不久,對政府機構的一些人和事還沒有完全瞭解透徹,有些事即使有心也沒有辦法親歷親為,下去視察的話底下的人可以提前做好官面文章,從正規渠道得不到最真實的情報。」
孫鑫似乎在提醒司馬超風,暗示著自己對這件事的態度。
司馬超風聽明白了他的話音,不過不知道他這是在說些場面上的官話還是真心對這件事很重視,並且一旦發現這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會毫不手軟處理下去。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哈,這當中有很有份量的人物在其中做了些什麼手腳呢?不知道孫書記你會怎麼做,身在官場,我知道很多時候不是單就事情的是非而採取相應的解決方案。」司馬超風試探著說,眼睛看著孫鑫的表情。
孫鑫掐滅手上的煙把沒吸完的煙扔到煙灰缸裡,坐正了身體,很認真地看著司馬超風。
短暫的和司馬超風眼睛對視之後,孫鑫表情嚴肅,「無論是誰,我這市委書記兼代理市長才剛上任不久,椅子還沒坐熱,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無意於殺雞敬猴,但是如果誰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只要是我的能力和權力範圍之內,誰要是想試著讓我把這三把火給點起來燒出去,燒到誰我都不會手軟,絕不姑息!」
司馬超風看到孫鑫義正言辭的表態,觀察他的神情,不像是說些官話,像是真的有這種決心和魄力。「孫書記果然剛正不阿,這是漢昌人民之福啊。」
孫鑫又接著說:「不過很多事情光憑猜測是很難想出對應之策的,得有確切的證據才行!」
「呵呵,這個自然,沒有證據那些暗處的黑手永遠無法被揪出來。」司馬超風也掐滅手裡的中華,把沒吸完的大半截中華扔進煙灰缸裡。
司馬超風比來時的心情好了很多,今天的家訪果然收效頗豐,林雨綺家的強拆的事兒可以鬆口氣啦,心裡也有了底氣,後面只要想辦法弄到證據就好辦了,自己啃不了的硬骨頭送到孫鑫這邊。
不管怎麼說,無論孫鑫是出於私心想排除異己還是真的是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他的立場對司馬超風都是有利的,司馬超風自然也知道,他覺得如果可能的話說不定他還有更多的地方可以倚重這位漢昌的一把手。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劉媽趕緊從廚房出來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她看到外面站著的是蔡和成。
「孫書記,蔡副市長來訪。」劉媽沒有立即開門,而是返回來告訴孫鑫。這是習慣,這裡是書記家,不是什麼時候什麼人來都是門鈴響了就把門給打開,有的時候孫鑫穿著睡衣,忽有不得不見的客來,她得等孫鑫換好正裝才能開門,還有的時候孫鑫明明在家,但是他拒絕會客的時候,那她就開門回絕對方的來訪,反正,一句話,開門與否得先請示孫鑫之後再進行下一步。
「劉媽,你先拖一下待會兒再開!」孫鑫不急著開門。
「司馬老師,不好意思,這會兒我需要會一個客人!」他是在讓司馬超風先迴避一下。
「沒事的,你先忙,我到樓上先逛一下!」司馬超風說著站起身,孫鑫不說他也知道自己應該迴避。
司馬超風快步走上樓梯。
「劉媽,把這兩杯茶先拿走吧!」
劉媽過來端起茶几上的兩杯沒喝完的茶進了廚房,迅速又折身回到孫鑫跟前。
「好啦,現在可以把門開開啦!」司馬超風從樓梯口消失之後,孫鑫才對劉媽緩緩說道。
「蔡副市長,請進!」劉媽打開門,滿臉笑容客氣地說道。
蔡和成朝劉媽微微點點頭,逕直朝客廳走來。
「孫書記在家呢!」
「和成來啦,快請坐!」孫鑫指指沙發,熱情招呼。
「劉媽,給我們泡兩杯龍井過來!」
劉媽微微一笑,「好的!」她心裡說道,「這當書記的有時候還挺不好做的,剛喝了一杯茶,這會兒還得再陪客人喝上一杯。」
剛坐下,蔡和成掏出根煙起身遞給孫鑫,接著又慇勤地移過來打火機為孫鑫將煙點上。
「書記家裡還有其他客人?」蔡和成看到煙灰缸裡兩個剩了半截的煙頭,笑著問孫鑫。
孫鑫順著蔡和成的目光看了一眼煙灰缸,暗道,「大意啦!只顧著讓劉媽把茶收走,忘了煙灰缸沒有清理掉!」
「呵呵,沒有,我這剛回來,你是第一個客人。今天處理的事兒不少,有些疲憊,抽兩支提提神。」
「孫書記日理萬機,可要多注意注意身體啊,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蔡和成滿臉笑盈盈,臉上始終帶著笑容。他坐直了身子,用眼角的餘光又偷偷看了一眼煙灰缸,心裡暗罵:「老狐狸,跟我裝呢!就你這煙癮,好幾天還抽不上一根,這才你回來才多長時間,一下子就能抽兩根?」
平日裡,蔡和成和孫鑫接觸不少,仔細觀察過他,知道他沒什麼煙癮,一般不抽煙,只有在會見很重要的客人時偶爾才會抽上一支。
孫鑫不知道自己這隨口撒的這麼一個謊言輕鬆就被蔡和成給識破。他更不會料到蔡和成已經把他觀察的這麼仔細。他覺得自己這聽起來很合理的借口應該不會有什麼破綻,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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