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城門,向著遠處的一座山走去,此山名叫六月山,傳言一年四季都如六月的季節,所以後來人們就用六月山來稱呼它。
六月山雖然四季都如六月一般,但是此山層巒迭嶂,高巖險峻,像個高的巨人般活著,堅強而不可動搖,一股威嚴自然而言的散發出來,路徑卻也曲折複雜,所以導致了很少有人進這六月山。
劉啟跟隨留一手走到山下,抬頭仰望此山,峰上雲霧繚繞,山徑蜿蜒曲折,像一條綵帶從雲間飄落下來,連為一體,宛如一條蜿蜒盤旋的巨龍,環繞著整個六月山,成了一座天然的「擋風屏障」。
第一次看到如此雄偉巍峨的山峰,千峰競秀、萬壑爭流,他很震驚,口中還喃喃驚歎:「真美,我彷彿看到了一座神跡般的存在!」
看到自己未來的子弟如此不堪的模樣,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怪他大驚小怪的,這破山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個破山麼,雖然裡面鬼斧神工,那要是被他看到裡面的真正的場景不還的嚇死啊!
「行了,臭小子,呆愣著幹嘛?趕緊的跟上來,別怪為師醜話說在前面,跟不上為師,為師就把你扔了,隨你自生自滅!」留一手陰陰的說道,嘴角的一絲陰謀微微的勾起。
劉啟雖然是剛剛接觸這個便宜師父,但做了這麼多年的小乞丐,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在劉啟的腦海裡,他留一手早就是一個老頑童的貨色了,一看這留一手這笑容笑的那麼的狡詐,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頭皮發麻,心想:「這臭老頭又想耍什麼花樣?」,不過他嘴上卻又是另一套:「師父,您老慢點走,悠著點,山路不好走,難免有些磕磕碰碰,還是小心為妙!」
聽著徒弟的語氣,關心的成分居多,心裡美洋洋的,心裡別提多高興了,雖然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佯怒道:「哼,為師可是修仙者,就這也想為難住我,真是笑話!不會是你小子不興吧?想偷懶就讓我慢點走吧?」
劉啟一聽,哎我的老母啊,這你不但是修仙者,還尼美的是神算子啊,神色要多關心就有多關心的說道:「師父,我就是怕您老累著了嘛,所謂關心則亂,這不是一時忘了您老實人老神不老么!」
對於自己說的這小子想偷懶,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小子是真的關心自己,在他的思想裡,認為這小子還是過慣了普通人的生活,一時間還是不適應修真者的生活的,所以也沒深究。
其實,他那裡知道這小子是真的香偷懶,想讓留一手直接飛過去,因為以前有過這樣的例子,所以他也想體驗一下在天空飛翔的滋味,看著的小乞丐被帶走時的樣子,他知道那叫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反正就是高興,比人高一等的高興,第二也是隨便看看這位便宜師父是不是真的有些真材實料。
看到在前帶路的便宜師父沒有要御劍飛行的意思,劉啟在後面可是又抓耳朵又揪頭髮的一臉的著急的樣子。
沒辦法,目前而言,天大地大師父最大了,只好跟隨著師父一起爬咯,對,就是爬,再陡一點就是攀巖了。
前面的留一手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著劉啟,速度不快也不慢,就這樣和劉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偶爾嘴角會浮現一些笑容,讓人看了也不知道是啥個意思,反正是邪惡的。
跟在後面的劉啟可是苦了,心裡早罵開了:「你個老不死的,都快入土的模樣了,還這麼能爬,怎麼也不累死你。能御空飛行卻偏偏不飛,來受這個罪,腦子秀逗了吧。」有時他真的恨懷疑這個老傢伙真的是修真者不是,但是想想也就否認了,認為這老頭爬到了這時,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而自己早就氣喘如牛了。
兩人爬了一段時間,忽然前方的留一手停了下來,跟在後方的劉啟正努力的爬著,根本沒注意前方的老傢伙停了下來,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身子也很自然的向後倒,幸虧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方便的一個小樹苗,不然滾下去可是不可避免的,來個重度殘疾還是可以的,驚了一身冷汗的劉啟,心有餘悸的看著留一手,雖然不說話,卻也在表達著自己心裡的意思,就是小爺我很不高興。
留一手根本不給劉啟說話的時間,轉過頭對他就斥道:「小子,毛毛躁躁的幹什麼!不知道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麼,以後注意了!」
劉啟一聽這個氣啊,可也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很乖寶寶模樣的點頭虛心接受。心裡卻不爽道:「尼美的,換你是普通人試試看,就會說風涼話,自己爬都顧不了了,還尼瑪的觀六路,聽八方,聽聽聽,聽你一臉啊!」
看著這個有些陰柔的徒弟虛心接受,留一手很是有成就感,自己的師兄弟都有許多徒弟,就他到現在他又了這麼一個徒弟,本來他是不想收徒弟的,只是不想看著一個好苗子就這樣浪費了,所以就很不情願的收了下來,沒想到教訓人是這麼有意思的事,一下子就覺得原來自己的師兄弟們真不是人,這麼好玩的事卻不告訴自己,他決定回去一定要和師兄弟們理論理論。
尼瑪的,這個留一手典型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以前他的大師兄,二師兄,四師弟們早就嘮叨他收徒弟,收徒弟,可這位大神兒可好,絲毫不為所動,話說來,也是他該著了,該著他收到劉啟這麼個好苗子。
修仙講究因果,世間一切,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凡事皆有規律可循,並非憑空發生。這是修真者們信奉的東西,因果不可逆!
很快神遊回來,思想回歸本源,留一手指著前方,笑哈哈的說道:「小子,爬吧!」
很簡單的話,意思卻很明瞭。
劉啟順著留一手的所指的方向一看,兩眼瞪大老大,這尼瑪還怕!怎麼爬!這已經不叫爬山了,這塔美的腳攀巖了,是的,攀巖,前方必須手腳並用才能繼續向山頂進發了。
回頭看著留一手,看著他那醜陋的笑容,對,劉啟現在看著留一手的笑容就是醜陋的。完美的醜陋。
「小子,看我幹什麼,為師叫你爬,你瞪著眼看我幹嘛!」留一手神氣的說道。鼻孔朝天,好不威武。
劉啟回頭看著前方的山路,不,現在不是山路了,應該叫山了,因為沒有路可走了。又回頭看著留一手,說了一句很愚蠢的話:「你真的是修仙者?」
說完之後,劉啟自己都想自己扇自己兩下,怎麼會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
「嗯?你還敢質疑我?小子,你不想成仙了!好,你很好,不信是吧?那我自己就走了,不管你了!」留一手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一臉的氣憤,說罷,轉頭就想跳下去,好像是要飛下去,雖然只是嚇嚇劉啟而已。
但劉啟也慌了,忙拉著留一手的衣服,就怕他跑掉似的,抓的死死的,在這麼陡峭的山巖就跪了下來,認錯道:「師父,徒弟錯了,徒弟不敢了,徒弟錯了,您老人家就原諒我吧,我錯了,我爬,我爬,我這就爬。」
說完劉啟轉身就往上爬,手腳不停的攀巖,邊爬邊看身後的留一手,生怕他跑了。看到留一手裝模作樣的捋著山羊鬍,臉上也有了笑容,就知道他原諒了自己。隨後也安心的往上爬著。
爬了好一會,陡然一想,不對啊,自己是爬上去了,可老傢伙呢,向下一看,心裡的緊張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原來留一手就在他身下不遠。
半個時辰過去了,劉啟還在不停的向上爬著,早就把身下的留一手給忘的九霄雲外了,他現在就只有一個念想,就是爬到頂峰,由於長時間的攀巖,也沒做什麼護體裝束,一雙手血淋淋的,胳膊處,膝蓋處,還有早已磨破了的鞋子露出的腳掌,都已不成樣子了,他皺著眉頭,沒叫一聲苦,不言放棄,因為他知道,放棄了就代表著死亡,他不想死,而等待他的將是永生,在他的認知裡,修真者就是長生不死的。所以他一定要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正因這個信念讓他堅持到了現在,就是滿身的創傷他也不在乎,讓人成熟旳不是時間,而是痛苦旳經歷,別看他年紀不大,可他也想看看外面更精彩的世界,外面如畫的江山,外面世界的一切。
顫抖的身體,不屈的意志,加上一股子不服輸的鬥志,促使著他繼續向前。
如果這時候劉啟回頭向後看,對,不是向下看,而是向後看,他會看到留一手就漂浮在他身後,臉上充滿了讚歎之意。偶爾點點頭更是對劉啟的肯定,這小子夠狠!
對自己也夠嚴厲,一棵想長成參天大樹的樹木必須得先去其糟粕,他留一手收起了心中的玩意,嚴肅的看著這個眼前的少年顫抖的背影,覺得此子可堪大造!
又過了半個時辰,這時的劉啟已達到了極限了,畢竟只是個孩子,手指處的骨頭和腳趾的骨頭清晰可見,而劉啟卻不曾言苦,不曾叫疼,只是堅持著。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呵呵,看來我還是沒有做神仙的那個命啊!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離修仙是這麼的近,卻也這麼晚。真的好不甘心!」到了極限的劉啟,心裡不停的叫喊著,意志,鬥志,痛苦,這些劉啟慢慢的已經感覺不到了,因為它們正在消失,很快自己感覺眼前模糊了。
「一切都結束了嗎?呵,一切都結束了,可我還是不甘心!不情願!不想死!那又怎樣,最後還是要死而已!」劉啟四肢無力,就這樣從山體掉落下去,這次他可是真的做了一回仙人了,起碼能飛一會兒!感覺自己的身體飄飄的,將要臨終前無奈的說著。
身體就像一個炮彈急劇的向下飄落。
好長時間。
「嗯?我怎麼還沒死?還沒落地?」感覺到不對的劉啟睜開了眼,眼前看到的是,他敢說是這輩子到目前為至最幸福的時刻,因為他沒死,是的他沒死,不僅沒死,還被留一手背著,在天空翱翔。
看了一眼留一手,劉啟就要昏迷,因為他太累了,這不止是體力上的累。臨昏前,口中喃喃著:「願你你會飛呀,你真的是……」
留一手身為修真者何等的耳力,一字不差聽得清清楚楚,苦笑著自語:「臭小子,到現在還懷疑為師是不是修真者,真是個鬼精靈!」
是的,劉啟到現在還懷疑他是不是修真者,直到看到背著他飛的留一手,才確定留一手不是誆他。
昏迷前,他覺得很高興,就是單純的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