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直接來硬的徹底廢掉於翼,但顯然他不會那麼做,他真的不是有心背叛於翼,而是於翼自己走進死胡同他一方面為了保住於翼和公主的性命一方面為了自己更廣闊的未來,才最終決定向楊廣叫一聲大哥,
他這種人絕不會輕易像誰叫大哥的,相對來說他很清楚於翼在利用他,而楊廣是在培養他,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背叛利用他的於翼,因為沒有於翼的培養就沒有今天的羅士信,
他一直跪在那,時間已經過去了3個時辰,突然一動不動,冷汗滴答滴答滴落下來,因為室內很熱,屋裡大小4個火盆,於翼的身子一直很虛,怕冷,所以火盆日夜不離,
於翼到現在為止一句話沒說,他已經睡了兩次,斷斷續續的,睜眼斜著看了一下,「去殺了楊廣我就相信你的忠心。」
於翼低沉的吩咐,總算說話了卻還是這樣的要求,
羅士信雙臂規規矩矩的下垂,雙腿跪的已經發麻,這個要求是他想像之中的,「回大將軍,倘若殺了楊廣能夠保住大將軍公主和少主的性命羅士信早就動手,何必等大將軍吩咐。」
於翼氣的渾身顫抖,「哼,分明是貪生怕死賣主求榮還有臉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不用求我,現在這幽雲十六州不是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孽畜說了算麼,咳咳,咳咳……」
旁邊的李郎中趕緊上去將激動異常的於翼攙扶起來拍打後背,「大將軍息怒,大將軍息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身子要緊,養好身子再說不遲。」
於翼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也不想生氣,可是他怎麼也想像不到羅士信竟然會背叛他跟楊廣站在一起,他受不了這個重大的打擊,本來羅士信站在他這邊楊廣根本不足為懼,可現在他卻全面落入被動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人家掌握之中,
羅士信不生氣也不反駁而是一個頭磕在地上,「回大將軍,那日羅士信做好埋伏抱著以死相拼的準備去殺楊廣,走到半路就與他相遇然後交手,可是瞬間情勢大變大將軍府800精銳被他不到半柱香時間屠殺殆盡,羅士信自己也身中毒氣,即便如此羅士信也準備以死相拼,這條命能為大將軍而死我死而無憾,可是楊廣卻沒給這種機會,他立刻那公主殿下和大將軍以及兩位少主的性命相威脅,要的只是屬下活命。」
「屬下知道他這是要利用屬下掌控幽雲兵馬,可屬下不答應大將軍一家全都中了楊廣的獨門毒藥,他不給解藥全部要一命嗚呼,大將軍,你要屬下怎麼辦。」
羅士信說的是實話,那天被圍之後楊廣的確這麼威脅過他,所以現在他只是轉述事實,可於翼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下去,「哼,巧言吝嗇,憑你的本事會輸給楊廣這麼多。」
羅士信此刻有些話不得不說,「羅士信無能,不能保護大將軍公主一家周全,如今楊廣將幽雲十六州兵權交到屬下手上,而屬下唯一的條件就是他交出解藥只好公主殿下和大將軍,然後等大將軍康復之後兵權重新歸還,羅士信對大將軍的忠心天地可鑒。」
於翼還是不信,反而認為他只是給自己找借口連一個將軍的尊嚴都不要了,「好,即便如此,那解藥呢。」
羅士信抬頭回應,「解藥已經交給李郎中,這幾天大將軍喝的就是解藥。」
於翼一驚,隨後抬眼看看眼前的李郎中,「羅士信說的可是真話。」李郎中羞愧難當的點頭,「大將軍恕罪,屬下無能解毒,最近3天的湯藥的確是楊廣給的方子,而且給大將軍服下之前屬下一驚以身試藥,沒有問題。」
於翼長長出了口氣,「那我怎麼還不見好。」
李郎中長長歎息一聲,「大將軍先是動用內力走火入魔,然後又肝火旺盛病上加病,現在即便喝了解藥也只是先保住性命慢慢調養,想要馬上恢復不大可能……」
於翼起的一腳將他踹到旁邊,他使了全力,可是力氣還是不大,他十分失望十分絕望,如今強敵環飼正是他脫穎而出改變歷史自立為王的大好機會,可是他現在這個模樣哪有時間慢慢調養,
可悲踹到地上的李郎中也噗通跪倒,「要打要殺小人聽憑大將軍發落,只是大將軍要保重身體,其實大將軍的身體早已中空,這次發作只是個引子,倘若不是中毒之後強行使用內力尚可好好堅持三五年,可如今已經禁不起大的變動了,大將軍不為別的,也要為自己和公主和少主考慮啊,只有大將軍養好身子一切才能回到原來的面目。」
「這幽雲十六州的將軍將士還是站在大將軍這邊。」
李郎中這話於翼沒辦法不信,他這幾年表面上依然每天堅持練武可是時間和力度早已大不如前,而且這幾年他酒色纏身始終無法自拔,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差不多空了,可是他沒想到會倒下的這麼快,他一時無法接受,
眼前,他也知道羅士信還能跪在地上來求得原諒就證明兵權到了他手裡最起碼可保他一家老小性命無憂,哪怕是楊廣強行所為他也會強硬的頂撞回去,
楊廣是個聰明人他要使用羅士信就必須保證他們一家的性命榮譽和富貴,那麼,好吧,暫時只能如此了,
所以他再次直了直身子,抬抬手,「都起來吧,知道了,知道了,這幽雲十六州本來也要交到你手裡……」
「這是兵符,只是要有大的變動和調動一定要先過來跟我匯報,否則不但幽雲不保而且你我的性命也會被那楊廣不知不覺的奪去。」
羅士信咚咚咚三個響頭,然後跪行到窗前雙手鄭重的接過兵符,淚水潸然而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跟楊廣和李郎中他們不止一次瞭解過於翼的情況,保命無憂,但要是想恢復到之前的狀態根本不可能了,
他看到的是一代英豪無奈的落幕,他看到的是還未施展全力就深陷病床,他突然有種緊迫感,他不知道自己的結局如何,但他只希望在年輕力壯的時候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他的確是難得的帥才,可是他骨子裡卻跟楊廣是一類人,其實並不願意做元帥而更願意做先鋒官衝鋒陷陣,
他沒有提出兵南郡的事情,因為他知道楊廣也只是有了正式計劃,楊堅那邊他不好處理,他那邊的難度遠比他這邊跪地求情要難的多,而且是否真的能出兵還是未知數,所以他要向後延緩一下,而且他只要楊廣要實現自己的七日之約,今天已經是第三天,
楊廣有膽量有氣魄離開幽州親自帶隊實現賭約,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在楊廣不在這幾天封鎖消息確保幽州平安無事,
他跟楊廣之間以兄弟相稱,而實際上他們更像是肝膽相照的半個仇敵,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仍然在繼續糾纏,